北风吹人 学校后的老屋三

作者 : 叔流01

我赶紧穿上棉袄,找帽子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只好把我大姐的围脖围上了,有人说了,不带耳包子你不冷啊?出去脑袋不给你冻掉了。

当然冷了,不过耳包子在我小时候是个贵重物品,在我那还没大众化那,在此感谢祖国的经济开放,让我在两年后带上了耳包子,不过它也让我十四岁就离开了家乡……

匆忙和二婶儿出了我家大门往大道上走,心里犯嘀咕,想把昨晚的经历告诉二婶儿,不过我妈也好二婶儿也好都说过不让我们去那老屋的话,而且是表情严肃,略带恐吓,神情并茂的说过,现在说去了指正的挨修理,即使可以把事情推到柱哥身上也难免棒子炖肉啊。更何况柱哥昨晚没回家,这事有点大了,还是找找再说吧。

这么心思着跟二婶儿往狗剩子家走去,狗剩子家在二队,离我家从其量就五分钟,你还得拉着爬犁走,要不一使劲两分钟内就解决了。这会我是打死也不愿意快走,一边想着过会老妈的巴掌,一会想着老爸会不会参战。我老妈是舍不得使劲打我的,她那打就跟挠痒痒差不多,还能把她自己心疼掉眼泪。我爸还没打过我,不过他平时喊我两句我就打怵,要是真打的话恐怕的养伤三个月,还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我这是瞎琢磨,后来被老爸削了几次,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就是下手重了点,从其量和二婶儿相仿。哪次打的时候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打前预热,那种要打残你的气势我受不了。就像有人拿枪要毙了你,可是瞄了半天就不开枪,还明知道是要开枪,那种等待的煎熬谁受得了啊?后来我看见一个有趣的新闻,说是很多死刑犯在开枪前就吓晕过去了,可想而知,挨枪不吓人,吓人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挨枪。

我一边盘算着一边开小差,上厕所就申请了四次,后来二婶儿急眼了说:‘你咋那么多尿那’不准。我嘴里说着‘被你刚才打打的’脚下就又往厕所走了。这一点我是有前科的,例如上课的时候我要上厕所通常是不举手,直接起来就往讲台走,有人说了‘你还往讲台上尿啊’?

神经!没素质。教室大门不是在讲台旁边吗,你不往那走你还跳窗户啊?不过头两次老师的表情都很严重的问我要干啥?我会也很严肃的一个字一个字告诉她:‘上——厕——所-’然后头也不会的出教室,但等待我的是站在教室外一节课时间。所以这招通常是春秋时候才用,冬天和夏天我是不干的。万幸我六年小学换了五位园丁,头四个没适应过来就撒要拿啦了。第五个园丁的剪刀太锋利,被他血腥镇压住了。这是后话。

我一边往厕所走一边往东边看,还真别说,奇迹真就出现了。就看着柱哥和狗剩子从三队那趟街[gai]

上转了过来,但俩人一脸我很困的表情,并且狗剩子左腿一瘸一瘸的。我一下子放松了,尿也不撒了就迎了上去,它俩一看见我像是有话要说,还没说出口就被二婶儿给截住了,二婶上去就给了柱哥一脚,柱哥半躲半就的挨了,然后二婶儿问:‘昨晚上哪去了,一宿「xiu三声」没回来,跟我回家,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就拽柱哥往回走,这个时候狗剩子说话了,他说:‘二婶儿,昨晚上我们三照家雀去了,走到学校附近被校长给叫住了,说是看学校的老头生病了,让我三去照顾,我们仨就去照顾去了,结果就给他那睡了一宿;’

狗剩子又看看我,继续补充到:‘大君呆了一会说不舒服就回家了,还是校长送他回来的那,不信你问问大君?’

我心里这个骂啊,你才被李大破鞋送回家那,李大破鞋天天送你回家,不过狗剩子太机灵了,这谎撒的也太匀乎了,连我不舒服都给蒙对了。所以我马上表态说是。

二婶儿将信将疑的说:‘不用你给这胡扯,要是我知道是撒谎看我不扒了你仨的皮,’说完拽着我柱哥我往回走,柱哥一个劲的看我,那也没招啊。

看着柱哥走远,我赶紧问狗剩子:‘昨晚你俩上哪了,CA,把我一个人扔那,你俩还真够意思’。

狗剩子看看我说:‘你咋回来的,我跟李大破鞋说你在那老屋,让他去找你,被他好顿掐,不信你看看?’说着就要月兑裤子。我说:‘你拉到吧,’然后我先把我咋回家的跟他说了遍,他又说了它俩昨晚的事。

原来柱哥昨晚被我一撞直接坐在那虫子上了,马上就晕过去了,狗剩子是被老家贼撞碎电棒后吓过去的,后来一冷一热那会它俩都缓了过来,同样被两个东西给吓尿裤子了。等我一喊的时候他俩看绿虫子和大老鼠都盯着我赶紧叫了一声就跑。结果跳进大坑摔了一跤,腿都磕了,爬起来照直就跑,只能在大坑里转圈都忘了往上爬。转到一半的时候被李大破鞋给逮「dei]住了,而李大破鞋正推着自行车要回家,刚出校门口就听见大坑里有动静,拿电棒一照正好看见他俩,就给生擒了。据狗剩子说,被李大破鞋抓到办公室后好顿削,问刚才是不是他俩,狗剩子和柱哥矢口否认,后来担心我,让李大破鞋去找,李大破鞋心思他俩要跑又招呼他俩了一顿,后来坐了一会就领着他俩出学校,还没走出学校就听着看学校老头那屋子里死命的咳嗽,而且是干咳。于是李大破鞋就领他俩过去看看。

表一句哈,老王头是看学校的,直到我五年级的时候才去世,是王大宝的爷爷,住在三队。老头特别好,冬天学校两顿饭的时候我经常去他那蹭中午饭。也就是老师的小灶。所以对王爷爷特别有感情。在这里怀念下,即使是后来的种种,王爷爷给我留下的也只有感激二字。

敲了半天门老头才拉灯把门打开,小屋子里很乱,炕上被子有块血迹,新鲜的。李大破鞋一看问他咋的了。老头说是老毛病,没事的,咳咳就好了。说完又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李大破鞋不放心就把我俩留下照顾老头了,我俩一听不用跟李大破鞋走什么事都答应了,等李大破鞋走后这个后悔啊,心思离老屋那么近,不会再闹鬼吧,老头让我俩上炕,然后自己就睡着了,没再咳嗽,我俩也不敢睡,好不容易支撑到天亮老头又起来做的早饭非叫我俩吃,吃完了我俩才回来的。

我听他说完了老大的失落,以为他俩还有什么奇遇那。心里想幸好没跟上他俩,要不可倒霉了。

狗剩子说:‘我的回家睡一觉,一宿没睡太困了,等晚上上我家再说哈’。说完转身就往他家走。

我想想没地方去,就往我大爷家走,反正家里人都在大爷家,我一个人回家也没意思。

刚拐到二叔家大门前,就看见王东子,常大伟和一帮人在那看啥玩应那,我也围了上去。

常大伟是个孤儿,和他爷爷女乃女乃生活在一起,和我家隔一条街,比我大,平时和我玉哥他们一起玩,和我不咋熟。

我上去拉着王东子问咋的了,王东子指了指前边走的一个女的说:‘那是大神,今晚上郭占军家跳大神,晚上咱们去看啊’。我看了看那个女的,就是个背影,穿着一身红棉袄,戴着水獭帽子往老郭家走去。

老郭家一队有两户,一户郭占军啊,一户郭占员家,因为老的我不知到叫啥,所以就叫他俩家小的名字。两家是堂亲。最近郭占军他妈身子不好,老是说疯话,我们队跳大神的老杨婆子说看不了这才找的外村人。

我点点头朝大爷家走去。一进屋子看见我几个哥哥除了柱哥都在那,我老弟和欢欢也在。欢欢正跟我大姐玩噶了哈那「猪的关节染上红色,配上口袋玩,通常是翻来翻去了,小子不玩,所以我说不明白」

我那几个哥哥正打扑克那,我老弟在那玩溜溜,玩溜溜这东西我就不行,只有输的的份,而且赌品不好,输了就脸红,我要是赢不回来谁也别想走。所以通常没人和我玩。我凑过去和我老弟说;‘小小子,咋俩弹溜溜啊?’我老弟看看我说:‘拉到吧,赢了也拿不走,我才不玩那’

我只好上炕看大哥们打扑克。这时候大青哥输了半盒烟,正在那脸红脖子粗那。哈哈,这点我和我大青哥最像。小小的美一下,因为我大青哥长的帅,当年在我们村那是迷倒一条街的主,现在有时候看到帅哥我都不自觉的和大青哥年青时比比。比完了就没兴趣看了。

今年大青哥来大连,我有点不认识了,四十岁的人老的那么快,背都弯了,头发也少了,一点和我小时候的大青哥都不像,看着他我都有哭的冲动。感慨岁月吧,岁月给与我们的远远没有我们失去的多。

我看了一会,看着玉哥和龙哥正挤眉弄眼的要挑逗大青哥生气,我忍不住笑只好去里屋二爷的屋子,我亲爷爷过世早,所以和二爷关系好,头疼脑热的往这跑要去痛片吃,一粒见效,酒服更佳,不像现在的破药片子干吃不去病还特别贵……

当然我妈要打我的时候我也跑来,这招百试百灵,老妈指正不追来。

二爷在炕头坐着,几个叔叔大爷坐了一圈,我蹭到二爷身后抱了下二爷就躺下了。二爷和我爸他们说了些什么我没太听,心思我妈他们去哪了那?迷迷糊糊就又睡着了,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柱哥把我叫醒,还有狗剩子,我问干啥啊?狗剩子抢着说:‘看跳大神去啊,起来起来’

我起来去厨房拿了几个粘豆包「用大黄米搀着玉米面做的,里边是豆沙馅,我们那家家年前必备,有回看电影看到电影里那斯用豆包蘸白糖吃,我只能说是弱智,太不会吃了,豆沙馅就甜的,你Y是想喉死吗?正确吃法是就着咸菜或酸菜汤,干吃亦佳,有更好方法的不妨切磋下,欢迎来搞」

一边吃一边跟着往外走,我爸他们和我二爷正吃饭那,招呼了下我们就没影了。这回柱哥不积极,不像以前总是第一个走在前面,还向我招了几下手,我才不搭理他那,谁让他昨晚无义灭亲来着。

刚走到村子西头郭占军家门外,就听的咚咚咚一阵鼓响,那鼓里面放着大钱,响声更有穿透里。紧接着一个女地破锣似得唱上了:‘唉~~~~~履历红尘返三天,玉盏未住龙尾缠,方别庐山老君洞,又到南海水君前呐~~~~水君敬我明月笔,龟丞捧上御金笺,狼毫根根麟须就,宝墨点点玉露弹,笑问尔曹何所意,不妨座下仔细言那……’

我们三悄悄开门一看,嚯,人是真不少,那时候电视台节目少,一有这事儿半个村子的人都来娱乐下,仗着屋子大,也站的满满的,炕上一块空地正是大神二神的所在。炕上一张八仙桌,点着两个白蜡烛,还放了些大碗和些烟。跳大神的一定有个二神,二神负责打鼓敲锣,外加起引,就是开头逗唱。我们来的晚了,二神那段过去了都。我们三赶紧挤,好不容易挤到炕边。

就看大神一身红袍子,脸上惨白,头上倒插小铜剪,手拿一把桃木剑,脚上穿的道靴。正在那蹦那,相对来讲二神就没怎么打扮,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坐边上打鼓,声音时大时小配合着唱腔。

正看的出神就听大神又唱上了:‘广邀仙友堂前坐,暂评尘世些子言,意迷幸有东山酒,神倦颇赖云下烟,小妹斗胆主位上,一烟一酒愧堪绵那……’说完把桌子上的十一碗酒嗞嗞嗞一口一大碗全干了,那酒一碗怎么着也有三四两,十一碗是多少啊?我去,太厉害了我说。正说着大神又拿起十一根老汉卷{就是土烟叶子卷的烟,各个跟小擀面杖似得,八厘米左右长短」一口叼六根一吸气儿烟就着没了,接着又五根放在嘴里,那动静像老鼠磕黄豆似的,真渗人。我一看又傻了,老实说跳大神我看过不少,这样的还真头一次。那11根烟多大劲啊,我爸烟瘾够大的了,一根烟也就他那一半粗细,抽下来也得几分钟时间那。这大神竟然没晕,厉害,厉害啊、、、、

大神没歇,接着又唱到:‘九位道兄平生义,小妹无需略感言,长幼自当我为少,高下无非地于天那……小友有心缘一面,座前深语何其欢,敢请尊驾烛前会,了了琐事未足沾唉……’

唱完一声大喊:‘小友有礼了,’就看她桃木剑连挥,桌子上的蜡烛啪啪两个破花声,紧接着剑一扫,直接往我头上指来,我回头看了看,都认识啊,她指谁那?

突然感觉气氛不咋对劲,再转头看看屋子里其他的人,一下在愣住了,屋子里的人竟然都直直的盯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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