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五术天地间 2、扬砖打鬼

作者 : 水如空

吕德一剂药就见效果,吴实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对吕德大加赞赏,千恩万谢。二人急忙前去探视。果然见吴少夫人已经清醒过来,一家人围在房中,全家上下欣喜异常。

吕德再次为她诊脉,不由得暗暗称奇。原来脉象并无变化。自己不过是给她吃了一剂镇静压惊的药,她的病因本来应是家居风水不吉所致,现在并没有改建,就是好,也不至于好得这么快啊!只是口里却不能说出来,又无从辩解,只好任凭吴家一片溢美之词。

第二天,吕德便将宅中的问题逐一指出,事关吴家未来前途,子孙后代,吴实不敢不信,更不敢怠慢,忙请来工匠,即日开始重修,刻不容缓。

呆到第三天,吴少夫人一切正常,已经能够下床走动,精神语言也没有错乱的迹象。脉象却还是依然如故。吕德不知就里,也不敢乱下药,只好继续开些镇静压惊的药物,同时增加一些安胎补气的方子。

修工速度极快,不过两天时间,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模样。吕德认为少夫人病愈正是风水重整的缘故,自己已经完成使命,家中妻子产期临近,自己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了。于是便向吴实辞行。吴实一再挽留,叫他再住几天,以尽地主之宜。听吕德讲明了家中情况,只好同意放他回去。但要他再住一夜,好叫他准备准备,明日好大摆宴席,为他送行。吕德无奈,只好答应了。

当天夜里,晚饭过后,闲来无事,吕德一个人在房中读书。忽然间想起家中妻子,一时心中惦记,眼睛盯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痴痴地呆了一会儿,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不由得暗中一笑,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空想本来毫无用处,还不如趁着空闲的机会多读几页书才是。正要把注意力重新移到书上,突然间蜡烛火苗中间一个灯花爆起,伴着滋拉拉一阵乱响,一片耀眼的光芒直刺得他眼睛发痛。心中一惊,急忙向后躲了一下。

吕德眉头一皱,心里一阵琢磨:都说灯花有喜,可是今天的灯花却来得有些蹊跷,难道竟有什么事要发生不成?急忙取出铜钱来,装入竹筒,暗中祷告:“恭请历代八卦先师,助我解此疑惑!”便将手中竹筒摇动,里面的铜钱哗啦啦一通乱响,倒出来后,便在心里记下了一个八卦符号。这样六次过后,一卦已成,却是一个上艮下艮的“艮”卦。艮在八卦中五行属土,有止的意思,难道自己止在这里是天意不成?艮卦卦犯六冲,测事大不吉利,测病去有逢冲则散的说法,难道自己止在这里就会一冲而病散?可是艮卦又有坟墓的含义,上下卦两个艮卦,就是两重坟墓,难道这位吴少夫人终究会医药乏术,带着月复中的胎儿走进坟墓不成?一想到这里,吕德不由得长叹一声,若果然如此,自己名声坏了倒无所谓,可是又怎忍心看着两条生命在自己手下就此化为埃尘!怪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怎么竟会诊不出吴少夫人得的是什么病症!

一边想着,再也没有心思读书。夜色尚早,他向来没有早睡的习惯,闲来无事,便收了书,熄了灯,一个人走出门外,在院中闲逛。

是夜正是七月十五望日,空中无云,明月如盘,把群星显得暗淡无光,似乎天空中只有这一轮明月,冷冷地照耀着吴家的院落。

吴德没有心思欣赏月景,还在思索着刚才的艮卦,自己医、易都懂一些,又都不精到,但凡有一样能够超凡入圣,也能救得了吴少夫人了。

正想着,脚下信步而行,三层院子中间都只有角新修的角门,尚没有彻底完工,所以并没有门锁之类的阻碍。吕德心里有事,也没太在意,这几天他为吴少夫人诊病,走得顺路,所以不由自主地就走进了后面院中。

院中靠着东墙边有几株树木,大概是由于房屋新建不过几年,树木也是新栽的,所以并不是十分高大,只是枝叶茂盛,月照投影,倒显得有几分阴森可怖。西墙边是一排花圃,种着各种鲜花,月光下不见争奇斗艳,只有一片墨绿,黑漆漆地一丛丛矗在那里。而顺着花圃走过去,就是吴少夫人的闺房。

房中没有亮着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少夫人大概是早就睡了。折腾了这长些日子,丫环们也一定是疲惫不堪,早早睡下了。

吕德一跨进院中,刚刚走了几步,忽然一下子清醒过来。暗叫惭愧,自己这两天是往这边来顺路了,怎么竟无意间走到这里来了,如果叫别人看见,实在太不像样子。匆促之间急忙转身回去,谁知刚走过两步,却听见那栋房的屋门突然间打开了,吱扭扭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十分清楚。

吕德不由得一愣,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出来,应该先点亮蜡烛才是,是谁会这样偷偷模模地出来呢?他急忙放轻脚步,后退两步,将身子躲在新修的院门后面,一面偷偷地注视着那边的动静。

月光下看得十分清楚,只见房门一开,有两个女子从里面出来。前面的一个一身素白,长发垂腰,风姿窈窕,看面目却并不认得。吴家虽是当地有名的富户,但这一带地区经济相对落后,所以这样的家中并没有太多的丫环、仆人。这几天来,吕德对这家里的丫环也都认识了个大概,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看着穿着打扮,也不像丫环的样子。

正在犯着寻思,再往后面一看,吕德更是大吃一惊:紧跟在后面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里为她诊病的吴少夫人。她穿着一身睡衣,头发不整,显然是从床上刚刚起来的。

吕德心中疑惑,这么晚了,他们出来干什么?怎么不是丫环在伺侯着吴少夫人?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正疑惑间,只见二人已经走到东墙下的那排树边,前面的白衣女子从腰中解下一条丝带,向上轻轻一抛,看似没有多大力气,而且那条丝带也轻若无物,其中一端竟然向上飞起数尺之高,挂在一根树枝上。那白衣女子将垂下的两端系结在一起,打成一个绳套,伸过头颈就套时里面。

吕德一见,瞠目结舌,差点就喊出声来。急忙咬紧嘴唇,迫使镇定心神,继续凝视。

只见那白衣女子已经将身体悬在半空,整个身体也是轻若无物,在风中来回飘荡,嘴里却还能说出话来:“死了好啊!死了好啊!你看我这样一来,就什么都解月兑了。死了多好啊——多好啊——”那声音幽幽荡荡,在夜空中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此时,吴少夫人正如醉如痴地看着她,目光呆滞,神情凝重,嘴里也在喃喃地说着:“死了好啊——死了好啊——”就要学她的样子向腰里去解腰带,只是因为她穿的是睡衣,并没有腰带可解。

那个白衣女子却突然从绳套中飘身落下来,向上指了指,示意吴少夫人用她的那条带子自尽。吴少夫人便按照她的指示,双手抓住绳套,向上努力,要把头颈伸里面。只是多日患病,双手无力,一时竟吊不起来。那位白衣女子看得心急,就用双手托住她的腰身,帮她向上。

吕德看得心惊肉跳,从前只听别人说过鬼物魅人,想不到今天却让自己亲眼看到。恨只恨自己没有捉鬼的本领。但此时已经不容他多想,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只是手里空无一物,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一急,扶着砖墙的手上一用力,就将刚刚砌好的新墙扳下一块砖来。他手持这块方砖,几步向东猛窜过去,口里大叫一声,将那块方砖正打在那个白衣女子的头上,只见她颓然倒地,没有一点声音,化做毛绒绒的一团东西。吕德无暇细看,急忙抱住吴少夫人,将它从绳套中解救下来。

吕德一声喊,早惊动了值班的家人,随即各个房中灯火大亮,人们陆陆续续围过来探问怎么回事。吕德简单说明了情况,叫人快将吴少夫人送到屋中,自己取出银针,全刺她人中、合谷等穴,全力抢救。好在吊的时间不长,不一会儿,吴少夫人从喉中卡出一块痰核,悠悠醒来了。问她发生了什么,竟茫然不知。吕德再为她诊脉,才发现前日脉中的一线游丝这回是完全没有了。心中暗喜,看来自己这次误打误撞,她是彻底没有问题了。

吴实全家千恩万谢,把吕德视为神仙。吕德自知这次救人全属偶然,只是一味逊谢。忽然间他想起那个被他打死的鬼物来,便叫家人打起灯笼,前去查看。月光趁着灯光,看得十分清楚。见是一个似狸非狸、似狐非狐的东西,毛色纯黑,嘴巴尖长,一条长尾几乎与身子相等。谁也说不清是什么东西。

吕德忽然想起来,自己曾在什么书上看到过,说使人邪祟的妖物头骨化灰,能治人惊悸;而佩带其尾则能辟邪驱疫。便向吴实一拱手:“吴老爷,我有个不情之请,明日我回家之时,能否将这个东西带走?”

吴实一愣,忙问:“这是不祥之物,先生要它何用啊?”

吕德说:“一是为了免除后患,二也是用它入药,解救他人。”

吴实点头:“既然是这样,请先生带走就是。”急忙命手下人找个袋子,将那东西装到里面,扎好袋口,送到吕德房间。吕德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东西,带给他的不是治病救人的美誉,却是家破人亡的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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