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聘如竟然身披凤冠霞帔,手中执掌凤印,英姿凛凛走来,一瞬间,我突然心中横起一种找根绳子自觉上吊的错觉。
看这架式,今晚我在劫难逃了,身旁又是个不靠普的男人。
她一路走来目空一切,甚至就连轻蔑的目光都不屑落到我脸上。
“臣妾参见皇上。”姬聘如于夜离歌面前跪下,高高呈起手中凤印:“臣妾斗胆进言。诛余孽,杀奸妃,保我大晋国泰民安。”
她这话音方落,那些死跪着的臣子们个个齐声高呼:“陛下三思。”
操你们老母的,老娘是不是什么时候刨过你们家祖坟?个个不折腾死我不罢休?搁在桌下双手摩拳擦掌,我是该为自已辨解逃命呢?还是干脆来个鱼死网破?随便挑几个呼声响的说是跟我一路的余孽?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不过好像没有听到阿贱和小饼的声音?尽管他们也是跪着的。
夜离歌依旧面无表情,但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恐惧,不由打了个喷嚏。奇了怪了,怎么情况越来越诡异?
“怎么着凉了?”一件宽大的斗篷落在我肩头,但是残留的余温却激得我身体更冷。夜离歌温柔的注视关怀备至,仿佛面前黑压压一片的臣子们都是假的。
“没事,没事。”我尴尬的直摇头,无意中余光瞅见阿贱和小饼都面色担忧的朝我看来,而他们绷紧的身子似乎还想冲上前。
怕是许久未得到回应,姬聘如猛抬头,一眸尖锐毒如针,言辞更是凄厉:“皇上,龙遂君蛇蝎心肠,您是否要亲手将大晋江山葬送入贼人之手。”
这女人成心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别说我没那本事宰了姓夜的,就算有本事,宰掉以后呢?我还要不要活了?
直到这时候,夜禽兽方才懒懒的挑高眉,一副戏谑的模样:“哦?皇后这是在要胁朕?”
“臣妾不敢,臣妾请皇上顾全大局,给天下万民一个交待。”姬聘如恨恨的咬紧牙,这次看向我时更加恶毒:“如若皇上一意孤行,就请皇上赐臣妾一死。”
天啦,臣子间一片哗然,个个赞叹皇后贤德兼备,更奏请夜离歌将我处死以正后宫。
而我则差点被自已口水哽住:这帮吃饱了撑得慌的老不死的。
她用我的命来换自已的命?哪个值钱些?
我胆颤心战的朝旁边瞄,这厮不会真的被姬聘如的话感动吧?那女人心里不知多毒呢!
然而夜离歌状似思考许久,随叹息:“即然皇后深民大意,朕也不得不顾全大局。来人,赐白绫。”
什么?你的个老母,我不想死,该砍千刀的夜离歌,老娘做了鬼都跟你没完。
就在我吓得哆嗦绻成跟只小虾米一样的时候,还不忘两手紧紧护住脖子。而前方已有两名膀大腰圆的宫女从姬聘如身后走出来,其中一人捧着洁白的白绫,白森森的像极了死人的骨头。
这么快的速度,原来早就准备好了。我都可以看到姬聘绽放在脸上那得意的狞笑。
可就在她们快走到我面前时,夜离歌动了动指头:“慢着,朕是说,赐给皇后。”
一个重雷轰下来,把我劈得跳了起来,而姬聘如更是不敢相信。
“皇上……皇上……”
夜离歌缓慢的调整好身姿,把我往他怀中拉近:“乖,还有好戏没开始呢。”
你老母的,心里哀嚎:没开始就吓得我屁滚尿流,接下来估计胆都要吓破了。
那两个宫显然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看到姬聘如一脸死灰与绝望,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瘫坐在地上。
心里纵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想昂天大笑,何时起,风水轮流转!
此时晚风呜呼,像极了深沉的低鸣。
突然众臣中姬正清‘轰’站起来,凶杀毕现的瞳眸射出凶光:“夜离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牲,当年如若不是老夫你到现在还是流落街头的一条狗,聘如待你一心一意,你却恩准仇报,今日老夫一定要为姬家讨个公道。”
我靠在夜离歌怀里满头冷汗,可是身后的怀抱却没半点异样。
这老不死的不想活了?他借了天大的胆子连命都不顾了?等等!除非……
这时跪着的大臣们接二连三站起来,明摆着一丘之貉。
夜离歌暗中搔搔我的手心,这厮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忘**?我能过个嘴瘾骂他一声‘昏君’吗?
“嗯?不知姨父要怎样讨公道?”不待夜离歌说完,突然御林军将领浑身是血匆匆来报。
“皇上,梁将军谋反,率大军杀入皇城中了。”
底下的大臣们一开始似乎没反应过来,待听清后则是惊叫连天。
与这些手无负荆之力的大爷们相比,姬正清则昂天大笑:“夜离歌,识相的快把玉玺交出来,朕饶你不死。”
靠?‘朕’都用上了?不对,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该怎么逃命啊?姬老头万一登基,姬聘如第一个不放过我。
该死的夜离歌,都到这时候了还装模做样,老娘傍错你这颗大树了,你压根就是根狗尾巴草。
就当我欲哭无泪时,那个什么梁将军已经领着大批军队将御花园包围得水泄不通,男人们喊救命,女人们惊叫皇上,个个都往夜离歌这边涌来。
这下子,姬党与夜党完全分清了。
而姬正清已然挺直了腰杆站在大军面前,极其张狂傲慢的与夜离歌对视。
“夜离歌,你想不到也有今天。”
耳畔传来叹息声,夜离歌揉揉太阳穴,而后低叹:“确实想不到。朕对你们不薄,姨父何苦要置朕于死地?”
“哼,成王败寇,你终日沉迷,迟早大晋江山要毁在你手里。老夫是替天行道,你还不快束手就擒。”振振有辞的说完,那混蛋居然还色眯眯的瞅我,搞得我想吐,当然,我不是怀孕。
这时瘫在那里的姬聘突然发了疯般向我冲过来:“贱人你怎么还活着,快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往死里打。”
可是她身边的宫女却紧紧拉住了她,姬正清没好气瞪她一眼:“没用的东西。”
身旁传来呵呵笑声,我很想一拳头揍过去,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说穿了,姨父也是想过过做皇帝的瘾,万人之上,美人在怀。”下一刻抬眸之时,幽眸浮入杀机:“朕可以容忍你多年。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打遂君的主意,单凭这点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我听不懂这个意思,别人也一样吧,因为我听到有人亦低低的惊呼。
而夜离歌冷声喝令:“来人,拿下。”
你没毛病吧?正当我月复腓这厮是不是思维错乱了,那个原本‘逼宫’的梁将军竟然手持大刀架到姬正清的脖子上。
“梁……梁将军……”姬老头吓得一个激灵惊呼。
“得罪了,镇国公。在下虽然是个武夫,但也懂得忠君爱国四个字。但凡会许以高官厚禄的,皆是奸佞之徒。”
被一介粗人堵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姬正清就像个跳梁小丑,这场逼宫不过是引蛇出洞,夜离歌要在众臣面前给他个摆月兑不掉的罪枷。看样子真的忍他很久了。
直到他被推搡带下去时,都是极不甘的瞪红了血目。
姬氏党羽被押了下去,尽管哭天喊冤之势根本不逊于孝子哭坟,可是根本软化不了夜离歌的心肠。他早就想除掉朝中执功逼主的老臣,又怎会放过这绝妙的机会?
似乎?我成了导火索?
安泰殿,我在内室乖乖喝着压惊茶,外面的一切与我无关。不过好奇之下我还是悄悄靠近珠帘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皇上,你不是答应过芷儿会放了我爹吗?求求你看在芷如的份儿上饶了他吧。”突然一道影子窜了出来跪倒在夜离歌脚下,竟是姬芷如,她可怜兮兮的拉着夜离歌的衣服苦苦哀求,这模样,多像七年前的我啊。
没有看到慕少卿,之前姬党中也不在,难道他是夜离歌的心月复?
想到这个可能,我又禁不止开始可怜姬芷如,这苦命的孩子,七年前都没来得及对我作恶,今天就莫名其妙落得跟我一个下场。
夜离歌温柔的将她拉起来,温柔到,连我都怀疑自已看错了。
“芷儿,朕也不想这样做。你对朕的忠心朕知道,可是……”
“芷儿愿以一命换一命,求皇上成全。”姬芷如极不甘心,最后咬紧牙抛下狠话。夜离歌深爱着她,当然会狠不下心。
我拉紧斗篷站在珠帘内不知该走还是留下。那里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姬聘如呢?他们就不避讳着点?虽然说姬聘如这皇后铁定也当不成了。
但好歹你俩也属‘偷情,姐夫勾搭小姨子’。
夜离歌流露出犹豫之色,面前美人梨花带雨,好不我见忧怜。他修长的手轻轻抚过芷如的眉,眼,唇,然后流连着丝滑的肌肤,一寸一寸,爱不释手。
看得我都迷醉了,可是就在下一瞬间,抚模到她颈项间的大手猛然攥紧,姬芷如连‘啊’都来不及惊叫,睁大的眼睛里盈满恐慌,尽管张大口却还是无法呼吸。
她的上方,夜离歌狞笑的面容是那么俊美,却更邪恶:“你对朕的忠心,朕从不怀疑。所以,留你全尸。”
那些嫔妃,宫女,太监吓得大气也不敢喘,我脚下像被从地狱里伸出来一双手死死抓住,无法动弹,却又有两股子寒意从脚底直窜大脑。
这才是夜离歌,真正的……暴君。
‘咔嚓’,夜离歌掌中微使劲,下一秒姬芷如的脖子就向一边歪去,随后被他厌恶的丢弃,一如失去生命的大蝶蝴,轻轻的,被狂风刮落。
“扔了喂狗。”连看也没多看一眼,他命令道,便大步向我走过来。
而就在同时,被两名宫女钳制的姬妯如蓦然狂笑起来,被撕扯得凌乱的头发狂乱的飞舞,狰狞的笑声癫狂得令人心惊,她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突然手一抬,就见十数道银光从四面八方向我飞来。
顿时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小心”
“小心”
“小心”
三道身影飞快的拦在我面前的同时,我的身体也被大力推到一旁。那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明白一定是不好的东西,比如飞剽,毒针,什么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混乱中也不知哪个缺心眼的绊了我一脚,我还没站稳就跌得往前扑去,腰上一阵剧痛。
“啊——”仿佛是我喉间冲出的惨叫,两眼一黑,晕过去的时候我在想:老娘晚饭还没吃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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