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回生财道
此后两天,众人卯足精神各行其事,当真收获匪浅!
瘦猴认真琢磨下套之法,倒真不负他一番苦功,在狗子的协助下竟然捕到了三只山鹿四只獐子,还有为数不少的山鸡野兔。想到又可以换回不少银钱,瘦猴心中高兴劲就甭提了!
大牛几人除了学习和练武之外,将更多的时间投在了烧炭之事上,短短两天功夫,硬是烧出了以前近十天的木炭,看着十来担收拾停当的木炭,大牛也为自己能够为众人出力而欣喜万分!
石头、黑娃协助刘大爷忙活了两天,直至第二天黄昏,三人才将将按照张祺提供的图纸编制的器物呈于众人,大小总计九件。看着眼前稀奇古怪的的玩意,纷纷上前把玩,思索良久,却是不明所以!
“祺哥哥,这个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倩儿仔细看过后,皱着眉头问道。
看着面前几样物事,见众人俱是一般表情,张祺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拉过一只仿照后世的躺椅做出来的器物,往上一躺,悠闲的摇晃起来!
“原来是一些家具,不过…还真是舒服!”众小见他模样,赶紧找了就近的器物,或坐或躺,一番尝试之后,方才恍然大悟!
看众小一副舒适的模样,几位大人也忍不住上前一试!
“祺儿,此物几不像几、榻不似榻,不过如此使用,倒是别有一番感觉,只是不知此物唤作何名?”贾诩试着使用之后,喜滋滋的问道。
“不错,此物虽然是老汉亲手编成,却不知原来是派此用场;祺儿,老汉编制器物不知多少,此种物事却从未见过,只不知此物唤作什么?”刘大爷看着自己亲手编制而成的器物,随后躺在上面体会着那种舒适得感觉,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此物叫甚名字还需大家来想,不过说道它的来历,却是来自我与瘦猴无意中的的嬉戏!”知道贾诩乃是聪慧之人,张祺不敢说是自己想出来的,只好将此归于嬉戏中的无意发现!
“祺哥此话怎讲,怎么…这些…还有我的功劳?”瘦猴闻听此物与他有关,立即跳起来问道。
众人本来就半信半疑,听到瘦猴的问话,立即将目光投向他,等他解释。
“那日,瘦猴在树上嬉戏,躺在几条树干之间迎风摇曳,一副惬意的样子;后来石头提到刘大爷擅长编织藤器,祺儿便突发奇想,有了这个想法。本是抱着一试的念头,只是没有想到经过刘大爷巧手,竟然真的做了出来!”不得已,张祺只有硬着头皮,为大家作此解释。
“好了好了,管它是怎么来的,还是赶快给它起个名字吧!”倩儿见张祺一脸苦色,赶紧开口岔开话题。
“不如就它‘逍遥几’,大家以为如何?”见众人把目光投向自己,贾诩立即明白众人的心意,略一思索,开口说道。
“可是这些看来不像寻常的几案,倒像是卧榻,又该如何叫法?”众人闻言不由面露喜色,暗赞贾诩所起名字深合这些器物的三昧;不过倩儿却指着旁边几把类似后世椅子的器物问道。
“这些器物后面有物支撑,可以倚之靠之,不若就叫做‘靠倚’好了!”闻听倩儿的问话,翠妞指着那些器物的靠背,笑嘻嘻的说。
“‘靠倚’?不错,只是这个‘倚’字若是改为‘椅’,岂不更显出个中三昧?毕竟此物乃是藤条编制而成,藤者属木,应叫做‘靠椅’,不知大家以为如何?”闻听翠妞之言,贾诩申吟片刻开口说道。
众人闻听贾诩之言,自是没有异议,这样一来,张祺仿照后世家具,由刘大爷编制的几件器物便有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张祺闻言,心中却是啼笑皆非,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靠椅的创始者!不过无论如何,“靠椅”这个名字就这样定下来了!
众小看着这几天亲手努力换来的收获,想到自己能够为了今后的前途贡献一份心力,心中莫不得意、自豪!高兴之余,对于未来越发充满信心。
当夜,众人将次日进城之事详细议论了一遍,安排好了人手,便早早休息,准备养足精神,好起早进城。张祺与众小如往常一样,连夜行功,不敢有丝毫松懈!
第二日一早,晨曦初露,众人便早早的起来,准备好进城所需之物。之后众人用过早餐,留下贾诩、张台等大人,众小挑起猎物、木炭、用兽皮蒙好的两张“逍遥几”和两只“靠椅”,兴高采烈向雒阳城而去。
一路上,众小计算着此行收获,议论着要采办物事,尤其是想到自己一行所带的稀奇玩意,更是满怀期待!笑声之中,近三十里的路程很快就走了过来。很快,众人便来到雒阳城西的津门。
时值年关,雒阳城西门三门洞开、张灯结彩;街上红男绿女,熙熙攘攘,一片喜庆之气。由于进出城之人众多,肖瑜这边忙得不可开交,忙得不可开交的她哪里有功夫与众小说话?远远地看到众小前来,挥挥手示意中小赶紧进城,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众小此次出来,都换上了郑大娘新作的衣衫,个个衣履簇新、神精气足;加上两个多月来温饱无忧、习练武艺,不仅个个脸色红润,也壮实了不少,看起来哪里还有昔日的乞丐模样?若非众小肩扛手提那些器物,不明就里的人看来,还以为小康之家的孩子们进城游玩呢!
因为肖瑜的关系,守城的兵丁也不敢留难,众小随着鱼贯而入的人流进城,便分头行事。
按照事前商议,大牛、黑娃、阿凤三人前去变卖木炭,随后赶至粟市买米;石头、张辽、瘦猴、狗子四人前去肉市变卖猎物,并回头准备年关所需的酒水、盐巴和一些节日应景之物;张祺则带着翠妞和倩儿,扛着四件家具,从上东门入城,到了城中富绅、官宦居住的永和里。
雒阳城内的权贵居住区分布于上东门之内,如步广里、永和里等。这里不似城外的南市、马市吵杂,来往的行人也不似那里人多,只是一个个无论是士人、官宦还是其家眷,均是鲜衣怒马,好不威风!
张祺三人找了个地方,将兽皮解开,露出蒙在里面的两张“逍遥几”和两只“靠椅”。这几样怪模怪样的东西一放在那里,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之心。
张祺三人携带的古怪器物,立即吸引了不少过往的行人!经过张祺的介绍和示范,当即有几个人或坐或躺试新鲜,不过这样一来,不少过往的行人也纷纷尝试。
“哎,小家伙,此物唤作何名,价格几何?”一个锦袍轻裘、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在躺椅上惬意的晃荡记下,似是品出了个中滋味,冲着崔妞嘻嘻一笑,打着官腔问道。或许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言语之间自然带着一种使唤人的语气!
“大爷真是高人,这么多人就您慧眼识货,一眼就看出此物的好处。此物唤作‘逍遥几’,俗名叫做‘躺椅’,专门用来消闲解乏!”曾经出身于官宦之家的崔妞,自是明白这些人心中的想法。虽然心中鄙夷此人的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不过带着满面笑容,嘴上倒是说得好听。当然,这些话都是张祺编排出来的!
“小丫头就是嘴甜,不过话倒是说得不错,大爷平日里*劳,若是闲暇时躺上这么一会,倒是解乏提神。”看崔妞人长得漂亮,话又说的好听,加上这“躺椅”又是新鲜玩意,这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倒是有了当场买下来的心思。
“俗话说货卖识家,大爷您是识货之人,这价钱还是大爷您看着给吧!”自从上次随张祺一道卖鹿,见识了这些大户人家挥金如土、相互攀比的习惯,崔妞乖巧的应道,言语之中还不忘捧了这胖子一句!
“大爷我走南闯北,今儿倒是第一遭遇上此物。”崔妞一句话夸得胖子高兴,自己随口吹了一句,略一沉吟说道。
“此外虽然做工粗糙,不过贵在新奇。看尔等小小年纪,大爷我也不欺负人,这样,此物大爷出五十贯钱,给大爷收起来送到永春里刘太仆府上。”起身拿出钱袋,准备买下这架“躺椅”!
“哟,这不是刘太仆府上刘大管事吗,今儿怎么有空到这来了?”闻听胖子出价五十贯,崔妞心中一乐便欲应承下来,熟料身后忽然有人说话。
“此乃何物,老子在雒阳城住了十几年,还不曾见过这等物事。小丫头且慢,代老子试试这玩意有何奇异之处,若是对了老子的胃口,老子出刘胖子双倍的价钱!”
话音刚落,一个武人装束、满面病容的猥琐汉子已经来到崔妞面前,夸张的和他口中的刘管事打了个招呼,一把将他扯到一旁,大大咧咧的在那张躺椅上躺了下来。
“什么人安敢…原来是何将军,小人适才不曾看到将军,请将军赎罪!”被人唤作刘胖子,那管家一张脸顿时变色,不过待他看清眼前之人,即将出口的喝骂立即换成谄媚之词,方才气得有些发白的脸上立即浮出一片讨好的笑容。
不过被他称作何将军的猥琐汉子压根没有正眼瞧他,倒是闭着双目,惬意的在那里摇来摇去,一脸舒适之色。看到此人出现,围观的人群当即少了一半!
何将军?闻听那肥胖管事如此称呼这猥琐汉子张祺立即想到了当朝大将军何进!不过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将此人与史书记载的何进想到一块!
“不错不错,这玩意确实不错,老子练武乏了往上面这么一趟,比那些娘们捶背还来的舒服!”不容他多想,那猥琐汉子约莫摇了十来下,方才满意的睁开眼睛,回过头来看着刘管事道。
“刘胖子,某家看上了这玩意,这玩意从现在起姓何了,汝可有什么意见?”看看垂手恭立在侧的刘管事,何将军得意一笑,枯黄的脸皮一阵抽搐,显得更加猥琐,末了,还得意的问那胖胖的刘管事。
“既然何将军有意,此物就算小人奉送将军的一点心意,小人这就令这小童将此物送到将军府上,尚请何将军给个面子,等下由小人做东到英雄楼一聚,不知将军意下如何?”虽然心中恼怒这何将军扫了自己的面子,然而想到此人身后的势力,刘管事只得忍气吞声,陪着笑脸说出这么一番话。
“刘胖子,老子有言在先,此物老子若是中意,愿出你的双倍价钱买下。怎么,难道你担心老子连这点钱也出不起?还是以为一餐饭就能让老子忘了上次的过节?”看着刘管事一脸讨好的样子,何将军得意之色更浓,回头吩咐下人掏出一百贯钱,竟是丝毫不领这刘管事的情。
此人绝非何进,不过必然与大将军何进有甚渊源!看着眼前面黄肌瘦、飞扬跋扈的猥琐汉子,张祺心中暗自猜测。没想到进城卖把椅子,竟然会遇上雒阳城中的豪门贵胄,难怪人家说天子脚下,就是丢块砖头都能砸到皇亲国戚!
虽然心中对于这些人没有什么好感,张祺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任何情绪,只是做出一副呆滞模样,似乎为突然之间收获翻倍而乐的呆了!
“何奎,怎么杂家哪次都能碰上你?”何将军的下人刚掏出一百贯钱准备买下那张躺椅,旁边却又有人插话了。“嗳哟,好别致的玩意,尔等都别动,待杂家看看有何稀奇之处?”
随着这几句男不男、女不女的话语,几个壮实的仆从挤进人群,推开刘管事和何将军的下人,由一名长相清秀的仆从扶过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
此人约莫七尺的身材肥瘦适中,朗眉星目、唇朱鼻挺,除了白面无须略显出一股脂粉味,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只是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异样的阴柔气息,令人有些敬而远之!
“张大人怎么有暇到这来了?”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被称为何奎的猥琐汉子不由机灵灵打个冷战,赶忙回身向来人躬身施礼,再也不复适才面对刘管事的跋扈之态!
此人果非何进!或许是何进的族人吧,张祺如此想到。
“怎么,难道杂家出来耍耍也要向何将军您通禀一声?”那人看也不看何奎一眼,在仆从的搀扶下,点尘不惊从张祺三人身边走过,小心翼翼的在躺椅上躺了下来。适才搀扶他的仆从则乖巧的走到他身后,替他摇晃那张躺椅。
此人,莫非是宫中的太监!看那张大人面白无须、声音低沉,言行之间更是一片阴柔,张祺立即肯定了此人的身份,同时,他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张让,当今天子灵帝口中的阿父!
不然,这何将军也不会对他忌惮至此!
“何奎不敢!都怪下官嘴笨不会讲话,尚请张大人宽恕一二!”见那张大人连正眼也不看自己一下,何奎心中怒火万丈!不过想到叔叔平日告诫,也只敢在心中将此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一丝不恭!
“张大人若是喜欢此物,下官岂敢和大人相争,不如就由下官购下,算是下官和叔叔孝敬大人的一点心意,请大人务必赏个薄面!”见那人在躺椅上闭目摇晃的惬意,何奎乖巧的小声说道。
“哼哼哼哼…怎么?难道杂家就缺那点钱了?”闻听何奎之言,张大人示意身后之人停止了摇晃,微微睁开眼睛,从鼻孔中哼出几声轻笑,言语中一片轻蔑。
“汝不是欲出刘管事双倍价钱从他手中买下此物吗?那杂家就出尔十倍价钱购下此物,省的何进那厮说杂家以大欺小!”说完,那张大人在仆从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走到张祺三人身前边,目光懒散的在三人身上扫了一遍。
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眼,竟让张祺产生一种莫名的压力!
“小家伙,杂家就是张让,今儿这几样物事杂家全部要了;以后若是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尽管送到府上,杂家绝不会令尔等吃亏!”那张大人忽然弯子,几乎附在张祺耳边,轻轻说出这么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张让不待他回答便起身离去,躺椅和几件靠椅自由其仆从交割了钱财随后带走。擦身而过时带过一阵似檀若麝的香气,令张祺心中若海上扬波,怒涛汹涌!
果然是张让!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看着张让渐行渐远,张祺心中却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
倒是何奎几人如逢大赦,也顾不得理会张祺三人,迅速带着下人离开。周围的路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详情,倒也无不羡慕张祺等人的好运气。看看正主离开,众人也纷纷散场,只是今日永春里这一出,或许不久后就会成为传扬全城的笑谈!
看到人群散去之时有几道嫉妒的目光,了减少麻烦,张祺顾不得多想,带着张让仆从交割的一千贯钱,招呼崔妞和阿凤迅速离开。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到张让之流为了区区几件新奇的玩物而一掷千金,想到适才几人的明面叫价、暗中交锋,张祺不由惘然!
不过这样一来,张让临走前的话倒是让他看到了一个赚钱的好路子!若是今后由刘大爷带领一批人手,多编制一些新奇之物,之后搭上张让这条线,岂不比狩猎、烧炭更快、更容易积聚钱财?
可是,这样做会否有什么其他的意外呢?或者,可行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