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肇芸儿纤指一夹,从玉带的衬里中慢慢的掏出一条白色丝绢,隐隐约约露着红色的字迹。
“果然是这样。”肇芸儿得意的笑了笑,早知道自己穿越这个时空会改变一些历史,当玉带出现的时候,肇芸儿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因为自己的影响,本来应该赐给同舅董承的玉带诏,竟然会是用这种方法直接落到了刘备的手里,肇芸儿不禁莞尔。
刘备却大惊失色,双手不停颤抖,声音也变了:“芸……芸儿姑娘……这……这是什么……?”
肇芸儿道:“这是天子赐与皇叔的玉带血诏,请皇叔过目。”
刘备接过这条丝绢,打开一看,果然丝绢上血迹斑斑,写满了字迹。
只见上面写道: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行动出入,皆有监从。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皇叔乃国之大臣,朕之至亲,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不肖侄皇协泣泪血诏。
刘备刚看得几行便已眼含热泪,再读几行,泪水便夺眶而出,待到读完时,已经泣不成声。
肇芸儿长叹一声道:“天子时刻被曹*监控,制这一篇血诏,再将血诏缝于玉带中,要躲避曹妃和侍从的监视,再铤而走险把它交到皇叔您的手里,不知耗费多少心血和精力才能完成。”
刘备更是放声大哭。
肇芸儿忙劝道:“皇叔不可高声,恐被曹*耳目听见,暂且从长计议。”
刘备醒悟,忙止住悲声,对肇芸儿道:“备因天子惨遭屈辱,心生悲恸,一时失态,芸儿姑娘不要见笑。”
肇芸儿道:“皇叔忧国忧民,悲情发自肺腑,芸儿崇敬之致,怎敢取笑。只是现在府中曹*耳目众多,皇叔要妥善保管好天子血诏,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刘备点点头:“天子虽然赐我血诏,但眼下我们羽翼未丰,实力不足,而曹*新收袁术四十万兵马,实力大增,以我们的能力极难与曹*抗衡,依备之见,我们还是应该按原定的计划行事,天子赐我血诏,将来我们出兵伐曹便师出有名。”
“皇叔此言极是。”肇芸儿手下极快,早已穿针引线,将玉带背衬缝补得与原来别无二致。轻轻咬断丝线,把玉带交还给刘备道:“此玉带皇叔要随身佩带,想必曹*已经知道天子赐您玉带一事,以曹*多疑的性格,只怕他会向您问起此事,弄不好还会讨要玉带,皇叔要收藏好血诏,切不可疏露。”
刘备道:“芸儿姑娘心思慎密,所言极是。”
刘备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阵喧哗,桃儿在外大声通报:“启秉老爷,曹丞相来访,已至府门外。”
肇芸儿呵呵大笑:“说曹*,曹*就到,此话果然不假。”
刘备没听明白:“芸儿姑娘说什么?”
肇芸儿笑道:“天机不可泄露,皇叔快佩好玉带去会见曹*吧,如果他讨要玉带,送他也不妨。”
刘备把血诏递给肇芸儿:“芸儿姑娘且替我收好血诏,我这就去见曹*。”
刘备领着关张赵迎出府门,曹*乘坐着十六驾龙辇已经来到府外。刘备上前道:“丞相远来,备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曹*呵呵大笑:“玄德公,日间*处理紧急军情匆忙离去,还未来得及与公叙谈,此时已经闲暇下来,特来府上坐坐。”
刘备把曹*迎进客厅,请曹*上坐,刘备坐于下首相陪。
曹*面带笑意:“今日玄德公乔迁新居,文武百官皆前来致贺,连一些托辞患病的老臣也都亲自前来,看来玄德在群臣心中声望极高啊!”
刘备道:“还不是托丞相的福,想当初是丞相向陛下推荐,备才有今日之爵禄,备与丞相名为同僚,实为兄弟,这些人久历官场岂会不知?来捧刘备的场就是捧丞相。”
曹*哈哈大笑:“*位高权重,根本不把这些碌碌小人放在眼里,他们平日里难得与我说上几句话,见玄德公与*亲厚,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啊?哈哈……”
曹*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道:“今日真乃喜庆之日,连陛下也亲自到府来贺,玄德公,自陛下登基以来尚属首次,连我迁府之时陛下也未曾亲来道贺啊!”
刘备一惊,曹*此言一是挑理,二是试探,三来也是问罪的意思,连他一国丞相都没这么大的面子让天子亲临道贺,你一个小小的左将军让天子这么看重,纵然有“天子皇叔”这一封号,这已经说明曹*隐隐感觉到刘备对自己的威胁了。
刘备忙满脸陪笑:“丞相,想是陛下念在备乃皇室宗亲,天恩眷顾的缘故吧?”
曹*哈哈一笑:“玄德公多心了,*并没有嫉妒之意,你与陛下是宗亲,我只是陛下的一介臣子,陛下对你自然会亲厚一些,叔叔乔迁,侄子亲来道贺亦属正常。”
刘备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曹*又喝了一口茶,故作无意的眼神向刘备怀里看去,忽然“咦”了一声。
刘备问道:“丞相有什么吩咐?”
曹*故作惊奇,仔细打量着刘备,最后目光停留在刘备的腰间:“哎呀!玄德公,这条玉带可是无价之宝啊,不知你从何处得来?”
刘备心中暗自佩服肇芸儿的远见卓识,曹*此行果然是冲着这条玉带来的,当下呵呵一笑道:“此带乃是陛下亲赐。”
曹*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看着眼熟,原来是陛下最为喜爱的那条玉龙带。”曹*十分眼馋的又看了几眼,试探的问刘备:“此带世间罕有,玄德公可否解带与我仔细观看一番?”
刘备心中暗骂,表面上却十分恭敬的样子:“哎呀,丞相哪里话来,不就是一看吗?”说着把玉带解了下来,双手捧着递给曹*。
曹*眼睛一亮,接过玉带轻轻抚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久,口中不住的啧啧赞叹:“果然是稀世珍品,稀世珍品哪!”嘴里虽然称赞,实际上双手把玉带的里里外外每一个角落都模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刘备笑道:“既然丞相喜爱,就请丞相留下。”
曹*连忙推辞:“不可不可,此带乃陛下所赐,是叔侄亲情所在,君子安能夺人所爱?”
刘备道:“丞相此言差矣,美玉当配盖世英雄,唯有丞相才当佩此带,丞相万勿推托。”
曹*又客气了几句,刘备再三不肯收回,曹*才隐含着一股贪婪之色把玉带佩在自己的身上。
又聊了几句,刘备问道:“丞相日间何故匆匆离去?”
曹*恨恨的道:“太尉杨彪私通袁绍,与袁绍定计里应外合,要偷袭许都,袁绍的下书人被文远捉住,报知于我,适才我我已经将杨彪全家抄斩了。”
刘备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这杨彪也算是曹*的心月复,掌管许都的十万禁军,杨彪暗通袁绍的事情还不知真假,万一是袁绍使的反间计呢?但曹*说杀就杀,而且是满门抄斩,毫无情面可言,果然心狠手辣。
曹*冷笑了一声:“玄德公,我本生最痛恨两种人,第一种是不孝之人,对自己父母尚且无情无义,毫无骨肉亲情,此种人我见一个杀一个;第二种是怀有异心不忠之人,食其禄反啮其主,此种人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反对我的人必定不得好死!”
刘备心里一惊,曹*此言明显是在敲点自己,千万不要对曹*不忠,不然的话,孟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刘备拭了拭头上的汗水道:“丞相,万一这是袁绍用的反间计,我们岂不是误杀了忠臣好人?”
曹*哈哈大笑道:“我岂不知此意?杨彪私通袁绍久矣,我早已发觉,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袁绍其人多疑但无谋,对杨彪不是很信任,在出兵伐吕布的时候,杨彪已经献计袁绍让他乘机袭取许都,袁绍不信并未派兵。”
刘备叹道:“如果袁绍真的听从杨彪的计策,那么许都危矣!”
曹*阴险的一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我伐吕布之前已经密令李典、于禁、乐进、曹洪四将率重兵在袁绍出兵的必经之路埋伏,可惜袁绍未来,嘿嘿……”
刘备又是惊讶又是佩服,曹*心机深邃,行事滴水不露,处处留有后着,在讨伐吕布的同时还不忘了阴袁绍一下,只是袁绍寡断逃过一劫,不然若真派兵前来偷袭许都,必定损兵折将,大伤其元气。
刘备赞道:“丞相好谋略,但为何要此时才除杨彪?”
曹*道:“以前袁绍优柔寡断,始终不敢与我决战,留下杨彪就是给袁绍吃颗定心丸,让袁绍以为掌控着我的一切行踪,使其放松警惕,而现在我已经具备与袁绍生死一战的实力,此时袁绍必定集中精力来对付我,这样一来杨彪就是我的心头大患,我不能在对付袁绍的同时再后院起火,所以我必须在出兵前扫清一切能够威胁我的不利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