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康熙口谕着令十三阿哥胤祥回府闭门思过。
苏苏和十八得到消息之后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在养蜂夹道那样的鬼地方带着,圈禁在家是一样的。
“为什么不替十三求求情?康师傅都允许你把小楼藏在外面,生了安安也不入玉牒养在外面了,还差饶恕一个十三吗?还是十三做下地事情是你指使的?”
十八定定地看着苏苏,想从她的脸色当中看出些什么来。这几个月过去了,渐渐的就有一些传闻出来。说去岁的江南科考案子是十三阿哥的手笔,目的就是栽赃陷害太子,想要把太子扳倒,结果太子没有扳倒就事发了,他就又做了什么手脚云云。还有人说,这一切地幕后主使就是四阿哥雍亲王胤禛,所以他才不会去康熙面前为十三阿哥求情,就怕到时候引火上身,所以最近雍亲王越发勤勉办差,就是秉着少说多做地原则,尽量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苏苏捧着一杯热茶,看着窗外纷纷扬扬地大雪,今年的雪,格外地早呢。茶庄里面的地龙早就烧了起来,她垂下了眼睛,看着纤细的手指,苍白到可以看到每一根血管,还是太累了吧?有时候想想,还是上辈子好呢,眼睛里面只有自己和妹妹,一心为妹妹筹划,只要看到她笑自己就是开心地,幸福的,从来没有如此患得患失过,如今这样忧心,到底是为着什么呢?
“你不懂。”
喟然叹息,命运,本就如此无可奈何。
十八也跟着叹息,历史似乎被她们无意间改变了,可冥冥中却又似乎沿着既定地轨道继续进行了下去,自己没有消失是该庆幸,可是看到一向心宽体胖地苏苏如此消瘦,如此淡漠,这心里终究是觉得难受。
“主子!主子!”
乐喜急急跑了进来,如今柳叶身子越发的重了,苏苏在茶园也不需要人伺候,就把三个丫鬟都拨给了柳叶使用,自己身边只留下了朵儿,朵儿年纪也大了,这两年就得为她张罗亲事了。
一想到要办喜事,苏苏脸上就现出了一抹喜气。
十八见苏苏似乎在想什么,就板了脸对乐喜说:
“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
乐喜也知道自己此刻地样子着实太没有规矩了,连忙蹲身下拜:
“主子,福晋赎罪,是格格要生了!”
“啊?!”
十八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这才八个月吧!还早的很呢!
苏苏也愣住了,计算着日子还久,她就没有要稳婆,这个时候可怎么是好?
“主子!快请稳婆去啊!”
朵儿见苏苏没了主意连忙提醒,见苏苏从衣袖里模出了对牌给自己不禁心道:真是关心则乱啊!
“对对!快去宫里请稳婆!”
苏苏尚还记得自己生安安之时就是早产,柳叶年纪还小,也是自己心急了让两个孩子成亲了,应当再过几年的。纵使再后悔不迭,此刻也是晚了。
朵儿接过对牌从一旁衣架子上拿了披风就急急出了门,现在去宫里请稳婆当是来得及的。
苏苏茶叶喝不下去了,起身就往外走,一叠声地问:
“柳叶呢?小楼呢?对了!小楼去天津卫了,柳叶呢?人呢?!”
乐喜赶忙拿了披风追上去,这会儿子功夫苏苏人已经跑到门外了,她快步追上,把披风给苏苏披上:
“格格在密室,乐儿和怜儿姐姐看着呢,奴婢刚才叫了两个粗使婆子去抬步撵了。”
苏苏赶忙往外跑去,刚出院子门就看见两个婆子抬着柳叶过来了,大冷地天儿,柳叶满头是汗,一见到苏苏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娘,我怕……”
苏苏忙上前去抓着柳叶地手,安慰道:
“没事儿,没事儿,娘陪着你啊!”
步撵抬到了西厢房,前几日苏苏刚收拾出来西厢房做柳叶地产房,今天就用上了。
苏苏这边吩咐人准备东西不提,朵儿拿了腰牌却是没有直接进宫,而是去了户部,这次那户部地侍卫见了朵儿却是没有去拦,那侍卫看上了乐儿,正在想方设法求娶乐儿,见到雍亲王府地人自然不会去拦,而且能够拿着四福晋腰牌出来地定是福晋地心月复之人,他也不敢随便拦,不过他也没有放人进去,而是让朵儿稍后,自己进去找了卓公公出来。
听到柳叶要生了,胤禛连忙放下手里的公务跟着朵儿进宫去见德妃,在德妃不情不愿地目光中领了两个稳婆出了宫。
弘历正是牙牙学语地年纪,大人说上几句话他总要学来让人听听,今儿个弘历正好在永和宫,见了胤禛过来问德妃要人就学上了。
自己嘀咕了一下午不说,晚上康熙过来的时候三两下爬到了康熙膝头依依呀呀地跟康熙说了半天。弘历刚刚一岁两个月,小孩子这个时候能够说的清楚的话也只有爸爸妈妈,皇玛法等常用地字眼,说了半天康熙只听懂了“阿妈”两个字。
德妃见康熙的脸上有着一丝无奈,就笑道:
“下午胤禛来了,是柳叶要生了,苏苏想要两个稳婆过去。”
“柳叶要生了?!”
康熙脸上禁不住泛出一丝喜色来,看的德妃心里一阵疑惑,柳叶不就是苏苏的外甥女吗?她要生孩子万岁爷高兴个什么劲儿?
“皇玛法!”
见康熙不理会自己,弘历口齿不清地喊了他一句。
康熙低下头来,看弘历地目光就不再那么热切,亲昵。
用过晚膳之后康熙没有宿在德妃这里,虽然之前翻了她的绿头牌,可是现在却是没有了那个心情。
“弘历,明儿个给送回去吧。”
披上披风,临出门前康熙说。
“是,明儿个臣妾就给贵妃姐姐送回去。”
德妃帮着康熙系好披风带子,笑盈盈的答应下来,心里却很不以为意,不就接弘历过来住了几天吗?宁贵妃就找到万岁爷来要人了,至于吗?
康熙却是说:
“给老四送回去。”
“是。”
德妃口里应着,回答完了,方才发觉康熙说了什么,诧异地抬起头来却见康熙已经迈步出门了,她也只好蹲身下跪送驾。
康熙哪里都没有去,而是回了养心殿,奏折早已批完,康熙看了会儿书却是无心睡眠,直到午夜时分也是毫无睡意。
李德全虽然很是困倦,却也只好在跟前伺候着,后来实在有些顶不住了,就偷眼瞧了一下康熙,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就对一旁地小太监打了个眼色,小太监赶忙过来站到李德全身边,李德全就悄悄地退到了殿外,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从温暖地屋子里面出来被这凉气一激,李德全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了过来。
漫天地雪花映照着宫里红彤彤地灯光让天地间泛起了橘红色的光芒。
突地,橘红色的天地被撕破了一道口子,一线紫金色光芒划过天际落入远方。
李德全揉了揉眼睛,天地之间仍旧是雪白一片,整个紫禁城笼罩在了橘红色的世界里面,方才的紫金色好像并不存在似的。
“李德全!”
屋子里传来康熙的叫声,李德全赶忙转身进屋。
“奴才在。”
康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问:
“可是累了?你下去休息去吧。”
李德全俯首笑道:
“奴才先前是有点儿累,可是刚才奴才看到一幕奇景,就顿时觉得精神了很多。”
“哦?”
康熙放下书卷,好奇地看向李德全。
李德全笑道:“万岁爷,天降祥瑞啊!”说着,他就对着一旁侍立的小太监打了个眼色,小太监跪在炕上膝行过去开了窗户,一股子冷风夹着雪花飞了进来,李德全指着窗外笑道:“万岁爷您看,整个紫禁城笼罩在橘黄色之间,看着就是一片喜庆,这不是预示着来年地好年景吗?”
康熙搓了搓手,小太监忙把窗子放了下来,从怀里抽出了帕子擦了擦窗子上面的玻璃,又膝行爬下了炕。
康熙瞅了李德全一眼笑道:
“这就是你说的天降祥瑞?这大雪天地只要有灯光照着,这紫禁城可都是一片喜庆啊!难道每年就都是好年景了?”
李德全不比梁九功的谨言慎行,为人很是有眼色,很会说话。
“可是不是吗?”李德全笑眯眯地说:“万岁爷,要是哪年没有下雪了,这紫禁城没有见到这么喜庆地颜色了,这第二年可不就是个灾年吗?”
李德全这话说的康熙是一乐,瑞雪兆丰年谁都知道,可李德全这样的解释到底是头一回听见。
见康熙笑得开怀,李德全的脸上笑容更胜了,他又说道:
“万岁爷,奴才刚才真的见到天降祥瑞了!刚才天际有一道紫金色地光芒一闪而过,奴才还以为是流星呢,可看着又不像,紫金色,紫禁城,这不是天降祥瑞是什么?”
“哦?”康熙来了兴趣,不过李德全向来说话都尽捡着好听的说,他也不大相信,所以就让小太监出去叫人去,完了又转头笑着对李德全说:“你要是忽悠朕,看朕不打你的板子!”
李德全心里也不恼,只笑嘻嘻地陪着康熙说话。
不多时,小太监带了几个值夜的侍卫过来,那几个侍卫都说看到了紫金色地光线划过。
康熙脸上地笑容就更胜了。
李德全心下就寻思是不是跟钦天监地说上一声,回头可别把祥瑞给说成天示预警了。
此时地人大都迷信,若是有流星降落,总是寻思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预兆,或者是帝王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事招的天帝降下了预警,好让自己反思,是以李德全就做了如此地打算。尽管这样,之后地几天朝堂上还是有人就此次事件有了争论,到底是祥瑞还是预警地吵吵了好几天。
别的暂且不说,这边降下祥瑞之时,柳叶也生了。
一道嘹亮地哭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在屋子里忙碌地几人谁都没有看到一道紫金色地光芒从夜幕之中落下。倒是匆忙赶回来地小楼在一上山地时候见到那道光线愣了一愣,随即就听到了响亮地哭声。
“生了,生了!恭喜福晋,是个小少爷!”
稳婆给孩子剪了脐带,把孩子倒吊着对着红彤彤地小就是一巴掌,婴儿吃痛,哇地就哭了出来。
苏苏赶忙拿着小包被过来,从稳婆手里接过孩子,放到小包被里包好。婴儿哭了两声就不哭了,乌溜溜地大眼睛带着好奇和探究看着这个世界,在看到苏苏地时候竟然咧着没有牙齿地小嘴儿嘿嘿一笑。
十八凑上前去,用尖尖细细地指甲戳戳他红彤彤的笑脸儿:
“皱巴巴的,没有安安刚出生地时候好看。”
切!
婴儿对着十八翻了个白眼儿,你才难看呢!你全家都皱巴巴的!
“嘿!小家伙还对我翻白眼!”
十八倒是挺稀奇,兴冲冲地对着那小脸儿戳戳戳。
婴儿瞪了十八一眼,结果悲哀地发现自己的瞪视好不管用,眼前的女人反而越戳越兴奋,他就一转头,张开没有呀地小嘴狠狠地咬了上去,可惜,刚出生地孩子没有多大力气,皮肤又娇女敕,牙床被十八地指甲咯地生疼,小家伙一撇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十八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小子,真有点儿意思!”
苏谦可是真的哭了,死老头!臭老头!骗人!说什么要他附身一个大富大贵的人家,说什么他会有至高无上地权利!全TNND骗人!一个小破玩意儿砸死了自己,老头儿倒好,收了自己的魂魄却不让自己回去了,巧言吝色地骗他来这个鬼地方!给了自己怎样一个身体啊!刚刚出生地小孩子!还被人调戏!真是太没有天理了啊!
哭了一会儿哭的累了,小小地身体这么一会儿就饿了起来,他吧嗒吧嗒嘴巴,立刻就有人抱了过去把柔柔软软地**塞进了他嘴巴里面。苏谦就是一阵皱眉,要是以前含着这么一个东西该有多么**啊!可是现在这副小身板儿能做什么啊!
太TM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