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千禧之年,十月中旬,深秋的寒意渐渐浓厚,欢快跳动的雀鸟早已远去。如眉黛的青山,延绵数里。青山上那一抹青翠之色已是强弩之末,努力地珍惜着炫耀的短暂时光。
午后的阳光慵懒的洒下淡淡的暖意,似乎告诫人们,冬天将至,寒时不远。南城高中教学楼顶上,立着八个大字,‘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朱红的油漆刷在字面上,阳光照射下,万分夺目,熠熠生辉。
余悸未消的两个女孩喘息着逃回教室,虽不曾见过李强如此愤恨地表情,此番与以往截然不同,但二人不曾放在心上,少女的思想难免单纯了些,不大会时间,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刚回到教室,看到打闹的同学们,走到讲桌前,用黑板擦拍了一下,李丹大声疾呼着:“喂喂喂,肃静,肃静,都别吵了,月考成绩出来了。”
王思思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微笑不语,神情恬静淡然,明眸好似弯弯的秋水般宁静,身上细汗微凝,好似仙子御风般轻飘飘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听到成绩二字,教室内喧哗之声顿失,一片安详。一个个满是期待的眼神投向讲桌前的李丹,那情形好似静候宣旨的太监宣读圣旨。
成绩刚刚贴出来,大家都不知道消息,下课就在教室里嬉笑打闹。只有刚刚去厕所回来的李丹和王思思知道第一手消息。
李丹轻咳一声,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神情肃穆道:“这次月考,我们班仅有七人进光荣榜。”
话刚出口,教室内一片哗然,有些人眼神里不免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一些原本成绩较差的同学更是垂下了头,失落沮丧之情尽在言表。
南城高中每个年级分为十个班,李丹所在的一年四班,以往的考试成绩并不出彩。能考进光荣榜的人寥寥无几,即便进了光荣榜排名也比较靠后。若不是有萧子云这颗独苗屹立在前三的位置,恐怕早就被学校领导忽视淡忘。
有几个学习比较好的同学,心里焦急,争先恐后地问:“我第几名?”
李丹微笑颔首,看着面前焦急如焚的同学,如背诵般一一道出:“何丽娜二十一名,孟海涛第三十三名,孙芳三十九名,林风八十五名,孔飞九十八名。”
加上七十一名的王思思和第三名的萧子云,一年四班刚好七个人榜上有名。由于人数众多,学校只排了前一百名,而后不作统计。
众人心下了然,放下了心头的石头。暗自思量着自己考试的名次,琢磨着怎么才能够提高成绩和名次。
这年头,谁不想进名牌大学,出来之后找工作将给自己带来多少便利呀。谁人都知,现在就业压力大,唯有用功读书,考取好一点的学校这一门途径,才有跟别人竞争的资本。
一纸文凭虽薄,决定的却是人一生的命运。
李丹此时芳心大乱,她本想借这个机会与萧子云套些近乎,平素不知找些什么话题,总打着讨教问题的旗号也不太好。
抬眼看教室的最后一排,角落里,那个天赋异禀,超凡月兑然的男孩此刻正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乌黑的头发对着她乌黑的眼睛。她心里万般失落,看来他根本不关心。难道学习好的人都有些怪癖?
皇上不急太监急,萧子云的同桌林风站起来,大声问道:“李丹,萧子云第几名?知道麼?”
一个帅气俊朗,身材匀称,浓眉大眼的男孩映入李丹的眼里。林风是学校有名的帅哥,因自幼习武,身上颇有一番英武之气,无疑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白皙的肤色,高挺的鼻梁,洁净无瑕的脸上线条明朗,唇红齿白,双眼皮大眼睛,一双剑眉漂亮至极,身高一米八有余,健硕的肌肉遍布全身。标准的模特身材,明星的面庞。
班里很多女生对林风颇有好感,包括李丹在内。只是相较于林风在班内的名气,他的同桌萧子云在学校的名气更甚,很多高年级的学姐也为之芳心大乱。曾有人戏言,这一对同桌,是南城高中有史以来最帅的两人。
帅哥是倍受青睐的,李丹看着林风英俊的面庞,不禁笑道:“萧子云啊,你猜猜?”既然无法吸引萧子云,与林风这个帅哥打趣也别有一番滋味。
少女的情怀,青涩懵懂的滋味,只有身处其境方能懂得其中滋味。
李丹说着信步走向了教室的后排,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林风清澈的眼神,仿佛能从里面读出孔孟之道般得痴迷异样。
“呵呵,我猜不出。”林风生性随和,平易近人。他平素活泼开朗的性格,深得女生欣赏。
“那好吧,不为难你了,告诉你吧,第三名。”
“真的麼?哇,太棒了,不愧是萧子云啊,果然厉害。真是不负众望,不辱盛名,不辱盛名……”林风激动万分,放佛说的是自己般兴奋欢愉。
林风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个同桌兼好友,想起从小学到现在,和萧子云一直同班,因身高相差无几,一直同桌。彼此的熟悉程度已超乎寻常,可以说是光腚一起长大的娃。
萧子云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烂熟于心,别人只道他是天才,智商奇高异于凡人,实则不然。萧子云确实智商很高,有着超乎常人的记忆力,往往别人用很长时间背诵的东西,他几遍已然烂熟于心。而自打考入高中之后,学习压力骤增,凭借小聪明取得优异成绩简直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每个宁静的夜晚,他秉灯夜读,勤奋刻苦。凭借优于常人的记忆力,将课本通读并牢记于心。上课的时候,看似他趴在桌子上睡觉,实则他在认真听课,经大脑分析比对老师讲的知识与自学内容。即便他不看黑板也能学到知识,这才是真实的萧子云。
有些人喜欢低调,不张扬个性,用一种默默无闻的方式取得成功。萧子云就是这样的人,而往往表面上很认真的人,才是没走心的人。
人们总愿意相信虚幻夸大的事情,将别人吹捧得高处不胜寒,如仙人一般。哪怕那个人不是自己,即便跟别人吹嘘时,说认识那个人心底也会泛起自豪和骄傲。
如此,故事便神话了,人也就成仙了。
多年来耳濡目染,林风从萧子云身上学到很多,加之萧子云悉心帮助,成绩斐然,提高显著,要不然全班仅有的七个考进光荣榜也不会占据一席之位。
矮身拍了拍熟睡的萧子云,轻声唤了唤。萧子云一个激灵,猛然坐起,迷茫地望着林风道:“怎么,上课了还是放学了?”
由于距离较近,李丹看得真真切切。不同于林风的英俊硬朗,萧子云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般得映入眼帘,淡淡狭长的眉毛,面似冠玉,坚挺的鼻梁,小巧的嘴,薄薄的唇,洁白的牙齿,刀削般线条清晰的脸颊,乌黑的头发斜飞入鬓,颇有一番英武之气,尤其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偶尔闪过的精光,似乎能洞察一切。与年龄极不相称的的成熟稳重,才情满月复,聪慧绝伦。
可能由于缺乏睡眠,眼神里的疲倦看起来不甚精神。骤然起身时,额头上呈现的细微褶皱显得倦意十足。
饶是如此,那种气质也不是凡人能模仿得来,这个仿佛至天而降的男子终究是个谜。翩翩美男子也足以倾倒众女生,另人为之迷离颠倒。
男人不以美貌论英雄,萧子云散发出的气场无人能及,那种气度无人能仿。加之其优异的成绩,实为万千少女心目中的大英雄。
“噢,都不是。是想告诉你成绩出来了,你考第三名,全年级第三。”林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萧子云眉毛一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思忖片刻,淡然道:“第三名?”
王思思听到几人对话,玉颈微转,回首张望。她很想知道爱慕的他对于成绩的好奇感,似乎只有在公布成绩的时候,他才会透露出一分关心之意,平素没看出他对任何事有好奇之感,包括她。
“嗯,没错,第三名。”李丹强着道,生怕林风把她稀有的对话机会抢了。
很多双包含深意的眼睛注视着萧子云,期待他能说些什么,哪怕是慨叹哀愁。
令人失望的一幕出现了,神一般的萧子云微微颔首,似乎进入沉思的状态,须臾,又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找周公约会去了。
多少双期望的眼神瞬间变得诧异万分,他们不敢相信,梦寐以求的成绩在萧子云眼中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名次而已,甚至都不愿意探究多少分。
与此同时,一年七班最后一排横七竖八的坐满了几个衣衫不整的男同学,围在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少年身旁。
一个声音道:“强哥,放学就收拾那个萧子云麼?”
“嗯,妈的,我要他好看。”李强吐了口吐沫,恶狠狠地道。
张宇靠近了些,低声道:“听说他们班有个叫林风的小子学过武术,有两下子,咱们要不要把他支开。”
李强略微迟疑片刻道:“多找些人,一会我找我大哥去,让他找几个人。”眼里精光一闪,低声对张宇道:“你过来。”
两个人近身贴耳嘀咕了几句,此等细微声音,旁人不知道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