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王再进得殿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已换上干净的衣裳,浅绿的颜色,衬得她愈发如出岫的云彩一样,月兑俗明艳。
她站在那,见他英姿飒飒地迈进殿来,姗姗然地福身行礼:
“奴婢谢翔王救命之恩。”
救命?
朝她走去,这两个字落进他的耳中,不知怎地,只添了苦涩的意味。
可现在,瞧着她,完好无损地站在他跟前,不得不说是种慰藉。
即便,她,并不是那一人。
但,他要的,就是她的完好无损,哪怕,触犯再多的禁例,这一回,他都不会顾忌。
包括今日,实是给了他一个契机,带她离宫的契机。
本来,那一日,他就准备待叛乱平定,带她悄悄离开宫闱,未曾想,平定的不是叛乱,还有后宫的太后之位。
而她,竟成了太后身旁的宫女——
一念至此,却听得殿外传来邓公公尖利的声音:
“皇上口谕,召翔王即刻觐见!”
他朝蒹葭走去的步子顿了一顿,稍侧身,看到邓公公饶是在这四月的天里,都奔得满额的汗水,可见,有多急。
毕竟,西陵夙议事的无极殿距离此处,是十分近的。
“本王知晓,你先退下。”说出这句话,他没有停下走向蒹葭的步子。
“是。翔王殿下,您快点,皇上等着呢。”邓公公不死心的说出这句话,略抬起的头,自然看到殿内,蒹葭福身的样子。
这个女子,果真——
邓公公叹了口气,返身,疾步离开。
殿内,翔王想伸手去扶蒹葭,甫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缩回,讪讪:
“不必多礼。”
蒹葭直起身子,抿了下唇,却是道:
“翔王殿下,若没有吩咐,奴婢告退。”
翔王虽救了她,可,方才的事,是没有结束的。
反添上,众目睽睽之下,是翔王抱着她出了暴室。
她试过挣月兑,但,确是没用的。
而她亦不能多说什么,毕竟,他是主子。
于是,没有任何上谕,再加了授受不亲之嫌。
难保,不被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只看刚刚,邓公公突然传召就知道,这事,恐怕已生了是非。
她,不希望牵连进翔王。
入宫这一月,她知道如今翔王在众亲王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而她不过是一介卑微的宫女,凡事没有牵扯,才是好的。
今日的事,现在回去,一并也由她去应了就是。
“你忘了,我答应过你什么?”他没有自称本王,只是说出这一句。
她当然没有忘,那一日,他救了她,带她到那处隐蔽的殿宇,突兀地问她,是否想出宫。
在他离开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如果愿意信我,待在这,哪都别去,最多子时,我会带你出宫。”
可,彼时,她等到他来的时候,却已成了太后身旁的宫女。
现在呢?
“奴婢没有忘记。但,奴婢并不想出宫。”
这虽然不是全部的实话,也能算一半吧。
不管从前,或者现在,出宫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翔王的眸光随着这句话一暗,接着,声音里都带了涩意:
“你现在回去,还能活着出暴室么?”
作者题外话:为毛翔王会这么对她好呢?翔王似乎在怕什么……剧透。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