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回去后怎样处置,奴婢不愿牵连翔王殿下。谢翔王殿下两次救命之恩。”蒹葭轻轻说完这句话,复行礼,行礼间,却被翔王的手扣住臂端,不容她再拜。
“既然死都不怕,那,随我来。”翔王只说出这句话,以袖覆手,隔着那不算薄的锦布,牵起她的手,朝殿外步去,但却觉到她明显的一挣,唇边浮起一抹涩意,“难道,你想违背本王的意思么?”
蒹葭的手不再挣扎,她望着翔王执意的背影,有些熟悉,但,似乎,又很陌生。
只是,在他说出那句话后,作为奴婢的她,唯有从命。
甫出殿门,沿着甬道,不过须臾,赫然映现朱紫的宫墙,绕过宫墙,恰是来到了帝王的议事殿——无极殿。
翔王在宫人的参拜声中一路无阻地步进殿宇。
殿门关阖着,内侍省总管太监海公公迎上前,略略打了个尖:
“奴才参见翔王殿下。”
他的品级在邓公公之上,也是最得先帝欢心的红人,先帝驾崩后,便继续伺候起新帝来。
得到翔王示意起身,海公公微微一笑,表情颇似狐狸一样:
“皇上正在等翔王殿下。”
说罢,只把手中的拂尘一挥,本关阖的殿门徐徐开启。
蒹葭的步子一滞,翔王却是愈紧地牵住她的手,朝里走去。
此时此刻,从他再见她开始,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殿内,没有一名宫人伺候着,书案后的九龙椅也空无一人。
翔王目光微转,已瞧到,毗邻锦鲤溪的栏杆处,一淡蓝的身影长身玉立在那,姿态慵懒地兀自从修长的指尖,洒下星星点点的鱼饵。
“臣弟参见皇上。”翔王几步行到那身影跟前,牵着蒹葭的手一并俯身行礼。
但,这一行礼,却是尴尬的。
源于,蒹葭行的礼和他的礼不同,他这一牵,蒹葭跪不下去,十分尴尬。
而那九五至尊依然专注在掌心的鱼饵,并没有瞧他们,语气淡然:
“平身。”
“谢皇上。”翔王直起身子的同时,也一并把蒹葭拉直了身子,没有等西陵夙继续开口,抢先道,“皇上,臣弟今日,是向皇上求一道恩旨。”
“哦?说来听听。”西陵夙复将鱼饵洒落,语气波澜不惊。
“请皇上将这名宫女赐给臣弟。”
彼时,蒹葭是太后的宫女,如今,她不过是暴室的奴役,自然,也就与太后无关了。
太后的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要到。
但,区区一奴役,他相信,现在的西陵夙该是愿意赐下的。
西陵夙的唇角浮起一抹弧度,轻拍了下手掌,转身,凝向翔王:
“这一开口,就要朕为你破两次例?”
翔王眉尖一扬,对上这句话:
“这是臣弟唯一想要的恩旨。”
西陵夙唇边的弧度愈深,他踱步行到翔王跟前:
“且不说,她是暴室带罪之身,若她不进暴室,这道恩旨也不是你该向朕请的。”
语意很淡,神态很淡,可,言辞里的意思,却是犀利的拒绝。
作者题外话:哦也,翔王想要人,很直接,很果断,有点像以前那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