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 冷宫薄凉欢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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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击掌,囚室另一面墙壁在此刻,随着击掌声忽然翻转过去,墙壁后,是同样的铁链架,架上,绑着一名男子,和蒹葭最开始绑的样子完全一样。

正是西陵夙。

这一次,他竟没有置身在棋局外。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呢?

这么蠢,让她觉得一点都不好。

蒹葭的视线虽不能移转过去,眼角的余光,却是清晰地看到了西陵夙的样子。

他看起来,除了被绑在那以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他被绑的柱子和她的,还有些许的不同,那些不同就在于,柱子两旁,各有两块铁制的半圆形罩子,若这两个罩子合起来,西陵夙的命也就结束了。

因为,那罩子里,满是密密匝匝的尖刺,这些刺假如刺进人的身体,没有理由还能活着。

西陵夙,如此精于算计的你,真的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境地啊。

这让她,会没有办法做到狠心绝情。

其实,从喜房后的暗道,直到此刻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再没有办法按着自己先前设想的走下去。

不,她不愿再继续下去,只是由于父亲奕傲的那句话,纵然,她不知道那句后背后所谓的真相是什么,可听得却是分明的。

而‘反噬之痛’,这四个字,她同样不陌生。

源于,有一种蛊,叫‘血蛊’,成因是取男女双方的一滴血,封在养好的虫蛊中,由谁封蛊,那么,另外一方就会受封蛊的一方迷惑,但,假若有一日,这种蛊被破解,那么,封蛊的人即会痛不欲生,所以,叫反噬之痛。

当然,这世上,或许,没有一种蛊是萧楠破不了的。

但,倘在这之前,被施蛊的人先行死去,自然,就谈不上反噬之痛。

因为,哪怕,萧楠再能破解,破解却是需要时间的,这时间,抵不过罩子阖上的速度。

她想不到的是,奕翾竟也会研习蛊术。

而这个,显见并不会是萧楠传授的,或许,在她离宫的时候,终究,没有把该带的都带走,有些她不以为然的东西,奕翾却是收了去。

譬如,一本记着常用蛊的手札,幸好,上面并没有涉及到心蛊,否则,后果将更不堪设想。

奕翾能学会的,仅是血蛊这些浅显的蛊术罢了。

若她先前就记得起过去的事,哪怕,留有一点关于蛊术的记忆,那次,玲珑伺候西陵夙的时候,不小心拿簪尖刺伤了西陵夙,就该有所警觉。

那么,是否也可以说,奕翾正利用这点,才使玲珑心甘情愿地跟从她呢——让玲珑见识到,只需一滴血,就能让本来该是西陵夙仇敌的奕翾,受到的宠爱更甚于她?

许之这样的诱惑,以此来让玲珑为她效力,自然是玲珑这类山野的女子所不能拒绝的吧?

奕翾,心底嚼过这个名字,想当初,她是羡慕奕翾的,羡慕她不仅拥有绝美的容貌,也羡慕她能够率性地活着,譬如,父皇从不限制奕翾的行动,奕翾甚至可以随着将军往京城外的校场。

而她呢,除了接受觞帝的婚约之外,她几乎是被父皇圈禁在了后宫中。

收回思绪,她不愿意自个陷入过去的回忆里太深。否则,她会很快就记起那场伤痛,那场,让她的心,碎成一瓣瓣,至今无法愈合的伤痛。

如今,这场伤痛,他不会记起,她也不会让他记起。

从今以后,她和他之间,将是桥归桥、路归路。

唯有这样,才能放了自个,父亲说得对,好好为自己活着,方是最好的。

若要报仇,且不论什么真相,有因才有果,首先该报的,是她吧?若不是她的一错再错,一切,本不会发生。

思绪甫徊,奕翾的话,悠悠想起:

“只要我轻轻地按一下,眼前这位尊贵帝君的命,就不存在了。觞帝,你说,我该按吗?”

蒹葭别过脸去,这样的时刻,她不能说什么,事实也是,她何须要去说什么呢?

即便,她不愿用所谓的报仇困住自个,西陵夙,他死,他活,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今日的局面,她再多事,难道是想,让脸上多条疤痕不成?她可是最爱美的,若是被那剑深深地划过,连缎颜膏恐怕都是没有用的。

因为,缎颜膏本就是她研制出来的,自然清楚,对有些伤痕的复原有用,可,切入肌肤内过深的伤口,是缎颜膏所无法填补的,一如,心,假设被剜去一块,要恢复,谈何容易呢?

“皇上,臣之所以到这,有探路兵禀告臣,从西南方向,似是有不少骑兵往这里来,西南面是坤国的帝都所在,想必,是坤国的援兵也未可知。按着速度,至多十二个时辰,就会抵达这儿,所以,臣不认为,眼下,该杀了坤帝。”

萧楠将蒹葭的神色收于眼底,只说出这句话来。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恁谁都能听懂,本来洛州行宫一事,彼此行的谋算就并非光明磊落,西陵夙又是坤国的帝君,眼下不论怎样,活着的西陵夙,终是比死了的,更有价值吧。

“这么快,援兵就来了?”

皇甫漠若有所思地说出这句话,十二个时辰,虽然可以撤离,但,从洛州这往坤国的帝都,却是能避过重城,也更容易挥军攻入坤国帝都。眼下,无疑是最适合扩大觞国版图的契机,所以,断不能弃了这里。

一旁的奕翾眉心蹙紧,按道理,岭南那边,郝副将早就将辅国将军囚了起来,没有道理,岭南的坤兵会觉察到,再报至帝都,可那队骑兵,却是从西南方向前来。

难道说,是西陵夙对这一切又尽在掌控?是以,早早地就部署好了援兵?只是由于蒹葭,才会意外地让自己落入她的手里?

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动西陵夙,西陵夙对她来说,不啻是最好的一道护身符。她方才这般说,也仅是要让皇甫漠表个态罢了。若要西陵夙活,则必然,萧楠也不得行那所谓的‘反噬之痛’。

这点,彼此都该清楚。

幸好,眼下,西陵夙晕眩着,对刚才她说的,她做的,都不会知道。

她的**下得很足,加上又是从奕茗留在宫里的那本手札里学来的,效力更是好得让她惊讶。

是啊,当年奕茗突然逃婚,父皇一怒之下,就封了奕茗的宫殿,许是对这个妹妹好奇使然,让她在其后数次的夜晚,偷偷地潜入这座宫殿,试图发现,这位妹妹是否留下一些什么,譬如说身世,是什么样的身世,让父皇对她这样重视,却有放在宫外,直到十岁才带回呢?

当然,第一晚,她粗粗找了一遍,除了一些珍玩饰物外,一无所获,第二晚亦是如此,直到第三晚,她才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花盆下的隔空栏里,找到一本手札,她起初以为是日志,结果后来才发现,写的都是一些,很匪夷所思,实际却行得通的东西。

虽然,记录的东西很少,有些,哪怕记着,她都没有办法领悟,可血蛊和**这两件,恰是她用了两年就慢慢研习会的,而这血蛊和**确实是有效的,她的第一个试验品也恰都是西陵夙。

不过,如今看来,奕茗在进宫之前,果然是与这国师有关。或许,也是因为这国师的缘故,皇甫漠才非要迎娶奕茗。

“罢了,觞帝如此前惧后忧,我也不为难觞帝。待觞帝研制成火药,这些赶来的兵卒,不过是群龙无首之辈,正好供觞帝一试火炮的威力。另外,为了表示诚意,我会先兑现自个的承诺,而我就在这,静候觞帝兑现承诺。”这一句话,不逼着皇甫漠做出抉择,也等于是把自己撇开于这件事之外。

十二个时辰后,不管是觞兵赢,还是坤兵赢。对她来说,都将是真正的渔翁得利。

所以,她会尽快通知岭南那边,放天堑的觞兵经岭南,来到洛州。而两城地相去不远,兼程的话,至多十个时辰也就到了。

有兵力,再加火炮的威力,觞帝自然不会选择退避。

而眼下的形式,对皇甫漠来说依然是紧迫的,他匆匆离去,国师甫要带奕茗一并离开,奕翾却是拦在了国师跟前:

“想不到国师对妹妹倒是怜香惜玉,既然如此,等到这一役凯旋,我会向觞帝请旨,将妹妹许配给国师,这样,我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虽然,女人的嫉妒是件很可怕的事,但,假若我妹妹的身份变了,我也就无需挂怀,不知国师意下如何呢?”

萧楠没有说话,他的手好像一挥,又好像没有,但,奕翾却是在这瞬间能觉到颈部一疼,她的身子一滞,萧楠才缓缓启唇:

“我已解了他的血蛊。但,我亦能先控住你的反噬之痛。你记着,我要的,是这段时间奕茗的安然无恙,你做到这一点,我才会彻底让你不必受这种反噬之痛。”

“你!”奕翾大惊失色,手下意识地模到胸前,里面系挂的坠子已然碎去,那些血色的液体隔着锦裙都能触得分明。

“你不是我的弟子,偷用血蛊已经该死,我给你恕罪的机会,希望你好好珍惜。”萧楠语音肃杀的说出这句话,转身瞧了一眼蒹葭,手却是替蒹葭整理了一下略微皱褶的裙衫,“好好保重。”

眼下,无疑,这里还相对安全。

而,对现在的蒹葭来说,只要她愿意,区区一个奕翾应该伤不了她。

但,他怕的,就是蒹葭的仁善,因为,她不再是七年前,跟在他身边的小丫头了,再不会由着性子喜好去做一些事,一个人顾忌太多的话,不啻就会形成许多的软肋。

所以,控住奕翾,是必要的。

说罢,他紧随觞帝出去,驾着他驰来的小船,往行宫方向而去。

奕翾回过脸,睨向蒹葭,难道,这国师竟是奕茗的师父?可,在她看来,师父对徒弟又怎会是这种感情呢,瞧得出的,仅是那份暧昧莫名的情愫:

“想不到呢,连觞国的国师都对妹妹有情。妹妹,别怪我,正因为,太多男人喜欢你,无视我的存在,甚至利用我,让我只成了他们的马前卒,所以,你让我怎么对你做到释然呢?唉,不过现在你可以放心,我暂时不会再伤害你。因为,我想,即便你懂怎么帮我解去反噬之痛,你都一定见死不救的。”

这话说得可真是让人无语,蒹葭的眼睛仍是停滞在某一处,没有说任何话,仅是继续保持着他们进来时的姿势,一动不动。

对于奕翾,无论记忆是否存在,她都没有话再说了。

如今,她要的,是父皇平安。

哪怕萧楠没有胁迫奕翾,她也不会再让奕翾随意地伤到她。

所以,那反噬之痛,如果奕翾不再处心积虑做一些事,自然不会被伤分毫,所以,她当然不会再善良到愚昧地去解。

奕翾不再说话,只是吩咐人进来,带奕茗出得囚室,在出囚室的那一刻,奕茗眼角的余光,却还是不自禁地瞧了一眼西陵夙。

纵然,他迷恋上奕翾,是因为血蛊,可,真的放这样一个大美人在跟前,难道,就不会动心吗?

所以,原本,他就该是对奕翾动心的缘故。

咬紧嘴唇,她再不去瞧他,这个男人,不值得她继续伤神。

她被带到一间独立的舱室,舱室外有士兵守着。虽仍是场监禁,环境却比囚室要好太多。

十二个时辰,过得十分平静,平静到,仿似,这里根本没有发生过昨日的爆炸,依旧是祥和的帝王会晤。

只是,她却是晓得,越是暴风雨来前,看上去就越会平静。

一早的时候,她看到,有船只朝洛州行宫而去,船上的人,却是奕翾,玄黑的长袍,奕翾驻足站在船上,一如初见她时一样。

在这样的时刻,去往那边,所为何事呢?

这些,不是她该多去关心的。可,确能隐隐觉察出,情况越来越不妙。

此刻,因着奕翾的离开,倘若到傍晚都没有回来,或许,她该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果然,直到傍晚,奕翾都没出现。

外面倒是起了风,风把海浪卷起,肆虐地隔了窗棂,窗纱都拂动得厉害。瞧着天色,好像又要开始下暴雨。

回想起来,抵达这里的时候,不也刮着大风,她在一众宫人的搀扶中下得船去。

只是,行宫爆炸,千湄、邓公公这些宫人怎样,她却是没有办法去知道的。

或许在行宫爆炸的那晚,便都没有逃出。但,往好处想,若西陵夙顾惜这些宫人,一早让她们躲在较为安全的地方,加上后来愿意归顺的话,许是仅被皇甫漠囚着吧。

她伸手推开舱窗,远处行宫前面的海上,早不见一艘楼船,行宫,也俨然恢复到先前的样子,除了爆炸带来的痕迹没有办法消褪之外,一切恢复如初。

看来,皇甫漠一早已如愿控制住了形势,只是,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援兵,终究又将严阵以待。

“吃饭了!”随着舱门被推开,玲珑嚷出这一句,将那托盘没好气地往桌上一扔。

算来,这一日,她还是第一次用饭,倒是不觉得饿。而奕翾果然会用人,让玲珑给她送饭,明显是让她哪怕饿,都没心思用下吧。

只是,她却偏是坐下来,模索着端起碗,慢慢地用着,她不怕玲珑下毒,世上也没有什么毒能够伤到她。

因为,她的师父是萧楠。

玲珑见她竟是这般坦然地开始用饭,心下自是不悦,可碍着奕翾,又不能发作,只将那菜下意识地要去吐几口唾沫,却听得蒹葭问道:

“给皇上送去饭了么?”

“皇上?”玲珑的声音不啻是有些讶异。

这一讶异,恰是证实了她猜的,玲珑并不知道西陵夙被囚着,否则,眼见西陵夙那般惨样,又怎会继续安然听命于奕翾呢?

“皇上在舱底,你不知道?”她反问了一句,继续自顾自地模索着夹起些许的菜。

“你听谁说的?”

“不用我听谁说,就在囚的我的舱室里,有间密室,里面押着的就是皇上。玲珑,这,你都不知道吗?”

玲珑显见是起疑了,这,就是她所要的。

“若不信,你可以自己进去看,但,不知道,这密室,你的主人是否容许你进去呢?”蒹葭仿似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字字却砸进玲珑的心底。

“你吃你的饭,休想挑拨我和公主的关系。”玲珑还是将一口唾沫啐进了菜里,这一啐,蒹葭只放下碗盏。

“我是不是挑拨,你自个心里最清楚。我也没必要去挑拨你,你恨我,可,我并不恨你,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被人利用了,都还不知道。”蒹葭的语音里带了唏嘘。

是的,这话是真的,玲珑的性子,其实太过单纯,不适合宫廷,更不适合待在奕翾的身旁。

奕翾的心虽然未必是坏到彻底的,可,奕翾从小就是骄傲的公主,骄傲往往会在产生落差之后,做出一些伤害别人的举动来,她担心玲珑,会否有一天终究被伤到。

譬如,血蛊,根本是奕翾不可能为玲珑去做的,只有自己封的蛊才有效力,若玲珑发现,还是得不到西陵夙的心,到时候会怎样呢?

她不敢想。

作为蒹葭这个身份,她亏欠着窈娘、张叔,哪怕玲珑害她差点死了一次,只救玲珑这一次,便是两清了。

也算是,为了那一人吗?

因为,这条船,或许,很快就不会安全。

哪怕囚室会有暗哨口,船舱内却未必是有的,再加上,短时间内,奕翾并不回来,待到回来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是以,顿了一顿,她看到玲珑本来想掩饰的神色,再做不到淡然时,只从袖笼里取出一个瓶子:

“这个给你,里面红色的是解药,蓝色的是则是**。”

这个药,是彼时,萧楠离开时替她整理衣裙时,将这个瓶子从袖底掷到她垂落的手旁,由于速度极快,旁边的人根本无法洞悉。

而她自然清楚是什么东西,也清楚萧楠的用意。

瓶子里仅有一颗红色药丸,剩下的蓝色的药量却足够让这一艘船的士兵晕去。

玲珑没有拒绝,接过,复收了托盘出去。

夜色渐浓时,能听到,关于战役打响的声音。

这场战役,打得比预料中要激烈,不远处,那场战火的硝烟将整座夜幕映得红亮,那些红亮的夜空下,能听到震耳欲聋的炮火声。

这一刻,她走到自个的舱室门前,很容易地,就打开舱室,走到外面,她才算看清楚,船的周围,总共有十艘左右的船只,但,每艘船能载人的数量有限,所以,这些,未必是奕翾所有的兵力。

纵然她不清楚,奕翾行的是什么谋算,可她却是清楚,如果说奕翾昔日只是一被人利用的马前卒,那么,现在奕翾的野心确是极大的。

这些野心是被利用后的反弹,也是压抑下的刺激。

她不管奕翾的所为,她在意的,仅是父皇的周全。而眼下,这里将因着奕翾的野心,变得并不安全。

是的,奕翾的野心,加上一意孤行,最终,定会惹祸上身,被这场战火波及。

不过,还好,很快她就会带着父皇逃离到安全的地方。

四周,出奇的平静,因为,假若玲珑真要救出西陵夙,那么,以玲珑一介弱女的力量,必是要将船内的士兵迷昏,方会有胜算的几率。现在,当她推开舱门,看到旁边的士兵没有一丝声响地倒在地上,便知道玲珑已然做了。

速度之快出乎她的想象,也让她明白了,玲珑对西陵夙竟是迷恋到了这种地步——哪怕不先去验证,只起了疑问,就这般做了。

倘再加验证,无疑,不仅耗费时间,也会令其后要救西陵夙出来变得不那么容易。而,这般做了,万一,西陵夙并不在囚室内,显然,玲珑赔上的,是奕翾的不容。

可,正是玲珑的这份心,让她得以实现她的谋算。

说起来,亦是她第一次成功的谋算——

在这战火弥漫的海域内,奕翾不会傻到把船只连在一起,既然,奕翾曾带着父皇来囚室,就说明父皇只会在这艘船上,毕竟,坐着轮椅,没有相连的甲板,去往其他船只上,是颇费功夫的。

哪怕,这艘船上的士兵都人事不省,其他的船只也隔着一段距离,她仍是小心地查看了一下周围,毕竟,对于这艘船,她是陌生的。

她的位置是在第二层的船舱,地下室则是囚室,所以,按道理,一层的舱室内该是奕傲的所在。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奕傲是否也被**所迷晕,源于,能让整船的士兵被迷倒,无疑这药该是下在晚膳中,所以,奕傲恐怕也是用了。

那么,她想法子带走奕傲,却是危险的。

思绪中,她走下二层,直接步入一层舱室,果然看到,奕傲正坐在轮椅上,他的跟前是托盘,托盘里的饭菜俨然还没有动过,听到她的脚步声,奕傲转过脸:

“茗儿……”

只轻轻唤一声,却是让她松下一口气,还好,他没有用。

“父皇,现在情况可能不妙,你先跟我走,好吗?”

眼下,来不及解释任何事,而她眼睛看得见,奕傲一早就察觉了,所以无需解释。

“你快走,别管父皇!”

“不管怎样,我不可能不管你!”

“三年前,你为父皇做了够多,三年后,别再傻了!”

“不,倘若父皇还记得三年前,女儿做的,就该给女儿一个赎罪的机会。”

“那件事——。”奕傲终是噤声,他看得懂,蒹葭眼底的执着,也明白自己始终仍是做不到坦诚,只转了言辞,“三年前的事,根本不是你的错,其实,父皇坐了这么多年皇上,已经很累,这对父皇来说,更是种解月兑。茗儿,父皇可以跟你走,但答应父皇,不要再想任何的赎罪,好吗?”

此时,同样听得到,外面的炮火开始愈渐大声,甚至还着一种啸叫的声音。

这种声音,他不陌生。

太熟悉了,熟悉到,他的手有些发冷。

而奕傲的话,和先前他说的,联系起来,是有些不对劲的,蒹葭听得出来,但现在,她没有顾及这些,只很快推着父皇朝舱外走去,进来时,她观察过旁边,系着一艘小船,这无疑给了她们希望,这里,离最近的堤岸不远,以她的力气,足够带着父皇到岸边,眼下,只有远离这些船只,才是安全的。

“父皇,我都答应你,现在让女儿带你走。留在这,女儿担心,奕翾始终还是会让父皇为难。”只说了这一句,她推着奕傲很快走出舱室,能看到那条小船还系在原来的船尾,在不算安静的海水里起伏着,可此刻,突然从另外一面舱室也走出来两个人影。

恰是玲珑,她扶着西陵夙,而西陵夙仍是昏迷的状态:

“你给我的药根本没有用!你又骗我!你的眼睛——”

玲珑显然也意识到蒹葭的眼睛是看得到的,此刻,这双眼睛平静地看着她,语意淡淡:

“如果没有用,你以为你能这么顺利把他救出来?只可能是奕翾给他用的药太多,醒来需要一段时间。”

玲珑不再说话,只扶着西陵夙要下到船上,见蒹葭也要下船,只道:

“你另外找船,和你一起走,目标更大!”

“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都留下。”蒹葭说得很清楚,然后,只将轮椅推到船便,紧跟着,将奕傲扶起,手没有松开,轻盈地跳到小船上,再将奕傲扶了下去,安顿好奕傲后,再返身,把轮椅一并拿到船上。

这一跳,玲珑看得出,蒹葭的身手是不错的,可她瞧不出,蒹葭其实除了轻功之外,再不会任何的武功。

但,只这些,也够了,因为,玲珑不再提出反对的意见。

仅是在扶着西陵夙到船边时,有些不心甘情愿地道:

“扶他一下。”

毕竟她没有蒹葭的身手,做不到,这样轻巧地跳下去,再将人扶住。

“父皇,我们带他走吗?”纵然,她清楚彼时,父皇的所言该仅是一场演戏,可,仍是问了这一句。

因为,错的,不只是西陵夙,错的,更多的是她。

而父皇,疼惜她胜过一切,哪怕,被囚时,仍不想她涉险。对于这些,她能做的,仅是在以后,每做一件事前,都不任由着自个的性子。

“茗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罢。”奕傲的话语,果然不出所料。

只是,在她伸出手,要去接西陵夙时,却是犹豫的。

可,犹豫仅是短短的一刻,她便接着西陵夙,将他扶了下来,这一扶,他熟悉的气息铺面而来,他的身子这个角度下来,应该很重,可她扶着他,恰轻轻一拉,便是让他下得船来。

她把他扶做到船尾旁边的位置,除去船头旁边奕傲坐的位置外,也只有那个位置可以坐不划船的人。

紧跟着,玲珑迅速下到小船,玲珑踌躇了一下,还是径直走到船头,执起一桨,毕竟,她曾经划过船只,由她来掌舵,无疑是好的。

蒹葭略略犹豫了一下,仍是坐到西陵夙旁边的位置,一起朝岸边划去。

快接近岸边时,因为没有那艘大船的遮挡,小船完全暴露在夜色里,她听得到,另外几艘船上,值勤士兵隐隐的喊声,只是,任凭那些士兵怎样,小船显然已经月兑离了他们的控制,加上,奕傲的身份是特殊的,也是曾经的锦帝君,奕翾未必敢明着吩咐下去,严加看管奕傲。这也导致了他们不知道该追还是不追,待到他们去回了奕翾,再做抉择时,先机便是贻误了。

此时,奕傲终是回身,瞧向那几艘大船,在船头,没有看到另外一个他熟悉的身影,因着那个身影没有出现,他的心底,骤然浮起不忍来。

毕竟,那也是他的另一个女儿啊。

被奕翾关在舱室里,他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加上他的舱室靠着另外一面,自然也看不到早起时,奕翾船只的离开,只是,他明白,奕翾不容奕茗,所以,奕茗离开那艘船是对的。而他呢?

方才愿随奕茗离开,何尝不是不想成为奕翾的束缚,也不想让奕翾再借着他,去做任何的谋算。

包括,让锦国复辟。

毕竟,今晚过后,奕翾拥有的这些兵力,在短时间内,重整锦国该是不难的。

而他这么多年的帝王做下来,其实,很累很累。只因着称霸天下的雄心撑着,只因着不想耗费了这么多,仍是要放弃,才走到了三年前,牺牲了那么多,最终,却只是覆灭。

如今的他,再做不到一个帝王该有的气魄,有的,仅是人近暮年的追悔和感伤。

“茗儿,翾儿对你没有多少恶意,她只是太想为锦国出一份力,你,别怪她。”

“我不会怪她,毕竟人各有志,但,她如今这么做,只怕,到头来,反而让锦国最后的兵卒都做无谓的牺牲。而我能做的,仅是不想让父皇再出事。”

“茗儿?”

“快到了,父皇,我扶你上去。”说话间,船只已抵靠在岸边,这一路行去,她用力地划着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本来坐在她身旁的西陵夙,却是在一个颠簸后,将头靠在她的肩胛处。

而她竟全然没有注意,直到此刻,才发现,原本在船头划着的玲珑,恰好放下桨,回身,终是瞧到了这一幕。

她来不及去顾及玲珑的神色,只将他推开,玲珑就势过来扶住西陵夙,她则走到前面扶起奕傲,奕傲在起身时,却是回瞧了一眼那些湖面上停靠的船只。

“父皇,放心,这些士兵目前不会追来。”

奕傲的眉心一锁,凝向她时,蒹葭复道:

“父皇,奕翾不在,他们做不得主,眼下,奕翾虽然在觞帝那,可那里,目前是安全的,奕翾会平安无事。”

毕竟,不管怎样,师父在觞帝身旁,奕翾始终是她姐姐,哪怕觞帝不仁,师父总是会照应的。

而至于奕翾和觞帝之间是否又达成什么协议,不是她想知道的,是以,趁着这个机会,她必须带父皇走。

“什么?!”奕傲却是陡然惊唤出这句,接着,在月华下,她能看到,奕傲的脸色大变,甚至,她扶住奕傲的手,都能觉到奕傲浑身在不停地发抖。

“父皇?”

“不!不!”奕傲的身子一个踉跄,哪怕蒹葭扶着他,他仍差点站不稳。

“父皇,难道——”所谓父女连心说的是如此吗?

而奕傲只轻轻说出一句,那一句仅蒹葭可闻,却也是足够了:

“天威火炮根本是失败的,会自毁……”

什么?!

所谓的天威火炮,实际,根本是没有成功过的?

然,父皇却视若珍宝地藏着的原因,她无从得知。

只知道,眼下,阴差阳错,恰是或将危及到奕翾的性命!

但,谁会想到,坤国会突然出现援兵!

谁又能想到,奕翾会去往觞帝那!

谁竟能想到,觞帝预备拿那批坤兵作为实验呢?!

“父皇,您别担心。”蒹葭顿了一顿,凝向玲珑,道,“玲珑,你帮我一个忙,我会让西陵夙爱上你。”玲珑的弱点在哪,她自是清楚,在这样的时刻,也唯有这样的交换,能让玲珑为她去做这件事。

“我凭什么信你?”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奕翾做不到的,我可以做到,至多还有一个时辰,西陵夙就会醒来,而信与不信就全在你。”

“你要我帮你是么?”

“此处,请你帮我把父皇找一处远离洛州城的地方先安顿下来。”

“你要我带着你父皇走,那你呢?”玲珑的语气是戒备的。

“我要去做另外一件事,所以,我父皇只能交给你!”

“不可能,我只能带走一个人,我扶不动俩个人。”玲珑断然拒绝。

“有轮椅在,只要你力气够大,这件事并不难。”

“看上去,你处处为人着想,可,和你是姐妹的奕翾都容不下去你,可见你有多坏,不过,我如果帮你把父皇送到农家,到时候,你怎么兑现你承诺?万一,你转过身来,又成了钦圣夫人,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丫头,甚至还可能被朝廷通缉。”

“我父皇被安顿在哪,只有你最清楚,我当然会去找你,你有我父皇的下落,还怕我出尔反尔吗?”

“好,成交!”玲珑答应得倒是爽快。

蒹葭回身,看着奕傲:

“父皇,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你先跟玲珑走,你在这,也帮不了什么。”

“茗儿……”奕傲嘴唇哆嗦,从刚刚到现在,他的全身发冷,连话都说不出来。

全是他造的孽啊!

“呵呵,父皇,我不仅仅是为了奕翾,也是为了师父啊,师父是国师,如果真是那样,我放心不下他。你知道的,师父对我很重要,我不能让他有事!”蒹葭笑着说出这句,接着,再睨了一眼玲珑,或者说,是玲珑扶着的西陵夙,终是回过脸,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她的身形极轻,也是这一掠,她并没有看到,本来在玲珑怀里的西陵夙,他的凤眸仿似睁开了一下,又仿似没有。

只这么掠去,以她的轻功,要很快抵达洛州行宫不是难事,困难的就是,那里,硝烟弥漫,双方都有火炮,而,最终的那门天威火炮此刻,正缓缓抬了出来,在洛州行宫最高的山脉上,居高临下地,准备向下发射。

之所以到现在才推出来,不啻是因为,只有现在,双方的人马厮杀正酣,而实际是,觞军正慢慢地退去,也慢慢拉大和坤兵的距离。

留在战场上的,只是觞军中的死士,吸引坤兵全线压进的死士,而那门天威火炮,因着它玄乎神乎的威力,在最高的山上发射,才能享尽天时地利。

蒹葭用了最快的速度从后山朝山上掠去,可,随着第一枚火药的发出,射中山下那群厮杀的士兵后,第二枚火药也迅疾的发出。

此刻,她能瞧清,下面有坤国的士兵,而她现在没有时间去关心谁是坤兵的将领,关心的,只是,占据高山位置的那里,簇拥着更多的觞兵,是以,皇甫漠应该在那边,所以,奕翾和萧楠自然也该在那处。

因为,无疑,那处位置才是最安全的,借着天威火炮的威力,又有谁能攻上来呢?

而那处位置也是最能目睹如今山下,天威火炮带来的威力。

可,这威力,或许很快就会变成一场劫数,她不知道,随着第一炮的发射成功,劫数什么时候到来,只知道,她越来越快地飞掠到山上,用传音入密的法子反复说一句话:

“快离开,天威火炮危险!”

萧楠该是能听到她的传音入密,只是距离隔得有些远,听得或许并不真切,但也让萧楠朝她这边望来,仅一望,萧楠立刻眉心蹙紧,仿似低声对身旁的皇甫漠说了些什么,接着,皇甫漠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都是不信的。

她的身子已然飞到觞兵在山上的盘踞点,觞兵中有人发现,飞掠过来的她,才要采取动作,却被萧楠喝止,而距离越近,她不再用传音入密的法子,只大声喊着:

“天威火炮会自爆!快离开那!”

她喊得很急,也很清晰,在喊出的刹那,她发现,那尊改良的天威火炮上果真冒出白色的烟来。

最可怕的事即将发生,但,却并非是像着皇甫漠和萧楠。

而是,那尊火炮骤然炸开时,里面还残留的一枚火炮径直朝左后方射来。

皇甫漠和奕翾的位置是在火炮的右边,左后方飞掠来的,恰是蒹葭……

作者题外话:今天还是老时间更新,但是,由于明天我会赶到北京去参加鲁迅文学院为期半个月的培训,所以更新的时间很不确定,我能保证的是,一定不会断更的,各位,明晚12点前你们上来看一下,如果我能找到网络,那段时间会更新,如果12点没有更新,那么,第二天一定是会有的,可具体时间,我实在没有办法确认。一切要等到了那边,熟悉了学院安排后,我才知道,然后将更新时间重新固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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