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哈尔市警察局坐落在北四马路西侧,是灰黑sè长墙围起来的一座大院落,里边耸立着几栋冰冷威严的楼宇,一sè的洋灰外面。大én口挂着白惨惨的招牌,én拱上面高高悬挂的国徽和“疾恶如仇”横匾分外醒目。
郑宇在重重护卫下走进了那座散发着yīn冷气息的配楼,邱海阳沉默而机警地扫视着四周。郑宇可以满不在乎,可他却绝对不可以。虽然他自信腰间的两把手枪足以确保自己的安全,但毕竟多了一个郑宇。如果对方存心下手,他也并无太大的信心可以安然月兑险。如果对方毫不顾忌郑宇公开出来的禁卫军少校和调研员身份……他瞥了一眼郑宇,看着此人的镇定自若,虽然不知道这人的自信从何而来,心中却也莫名其妙地安定了几分。
郑宇并没有被绑。他的身份特殊,来此只是“协助调查”。虽然警察局说他涉嫌谋逆造反,但郑宇心里有数,这种一面之词,还不足以让他乖乖受审。即使是马江那些人,尤其是警察局那位谢局长心怀叵测,对上自己,也不得不谨慎从事。毕竟,他的公开身份不但代表了国防部和皇家禁卫军,还代表了总情局。至于还有什么力量,恐怕对方也不能完全确定。在不能彻底ō清他的路数之前,对方应该不敢做的太出格。退一万步说,即使真有些意外,以邱海阳的机灵和身手,自己也不会遭到什么意外,而援军也会马上来到。
审讯室。
一张长条桌子,郑宇坐在这边,邱海阳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侧后方。对面是三名警探,一位面目威严,目光冷厉,一位笑眯眯如同弥勒佛祖,还有一位却是面无表情,只是沉默地盯着郑宇。
“陈中校,你是归国华侨,刚从美国回来,对我们帝国警政的了解恐怕还不够充分。在下薛明,就在此给你讲解些规矩。”疑似弥勒佛祖笑眯眯地说道,“帝国警政是讲原则的,虽然对阁下的一些罪名,本局上下无不齿冷,但我们不能不教而诛。”
“帝国警政的规矩,就是坦白jiā代,一切从宽;拒不伏法,坚决镇压。”薛明眯着眼,笑容有些yīn森森的,“尤其是对于危害帝国国家安全,威胁国家政权的危险分子,帝国警政一向的原则就是从严,从重,从快地进行解决。”
“ròu体消灭?”郑宇微眯双眼,面无表情。
“只有死了的造反分子,才是真正安全的造反分子。”一旁面无表情的侦探接口说道,“帝国警政乃国之干城,对于危害国家的力量,一向是势不两立。要争取宽大处理,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彻底jiā代,不留死角,争取宽大处理。”
“有一种死亡叫解月兑。”这人的神sè流lù出了一种怜悯,“对于很多政治犯来说,这句话就是他们苦苦寻觅的归宿和真理。帝国警政,一直就是那些危险分子的最大克星。”
“你们的话太多了。”郑宇盯着这两个人看了一会,噗哧一笑,倒是把那个笑眯眯的薛明吓了一跳,“有什么事情赶快说,我还有军务在身,没功夫陪你们扯咸蛋。”
“放肆!”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威严中年男子狠狠地一拍桌子,“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你是谁?藐视帝国警政,就是藐视帝国,藐视陛下!别以为你是禁卫军的军官,就可以飞扬跋扈!须知这天下,还有王法二字!”
“你还知道有王法?”郑宇眉á一扬,“深夜搜查,对禁卫军现役军官妄做审讯,大肆污蔑,玷污禁卫军的光荣。这就是王法?”
“大肆污蔑一句,原样奉还。”威严中年冷冷一笑,“料你就不会乖乖承认。可惜,你的同党早已招认了!”
郑宇目光一凝,目不转睛地看向对方。
“别做戏了!”威严中年冷笑一声,“薛明,给这位青年党特派员先生念念。”
“……青年救国会五十二号,本名罗安杰,国立齐齐哈尔第四高中高三年级学生,于华夏八年四月加入青年救国会,华夏九年三月随青年救国会加入青年党。该人思想jī进,主张暴力革命,推翻帝国,多次参与密谋,目前该人位于南四马路六号白公馆……”
“……陈正,广西桂林人,十五岁赴美,就读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橡树园中学,后入宾夕法尼亚大学修读数学,获数学博士学位。华夏八年十一月回国加入鹰翔贸易研究所,受皇家禁卫军少校文职军衔,负责军备物资供需调研统计工作。华夏十年一月十日,抵达齐齐哈尔。一月二十七日,该员将罗安杰及其父母,姐姐,带入白公馆,至今仍在。”
“根据已被抓捕的多名青年救国会骨干分子供认,目前在逃的所谓一号,即青年救国会会长,目前的青年党齐齐哈尔支部干部长,最近多次表示,青年党已经有特派员前来指导工作,该人来自美国,对于民主革命有着极为深入透彻的认识,此外还是现役军人,对军事情况了如指掌,还通过种种渠道为本次行动提供了大批武器弹yà和炸yà,以此鼓励暴luàn分子发动袭击。”
“口供在此……陈先生,请问你如何解释?”神态威严的中年人冷冷地盯着郑宇,“别告诉我这只是巧合。”
郑宇接过几份材料看了一下,内容基本上是千篇一律,而血红的手印和凌luàn的签名都足以证明,这些口供的提供人之前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又是在何等艰难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些东西。郑宇不动声sè地放下这些材料,抬起头,有些困huò地看向对方。
“就这些?”
威严中年人显然有些惊愕:“什么意思?这些还不够?”
“不够。”郑宇很诚恳地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至于罗安杰……谁规定禁卫军军官,不能追nv学生?”
“这和你窝藏jī进分子有何关系?”
“我想泡他姐,自然要讨好未来的泰山大人和丈母娘,xiǎ舅子也不能放过。”郑宇很严肃,很认真地看着对方,“这个答案,够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