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我独自驱车去郊外,看着一片片的弹坑,心想:米蕾,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是谁派你来的?还有那天看到的四个人她们是干什么的?若她们知道米蕾受伤在我家,会不会误会?找麻烦?,一个都这么麻烦再来三个该怎么办?若米蕾所言属实,那天尘大哥他们怎么办?我用手使劲抓着短发。这么多麻烦事,干嘛偏偏让我碰上。
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毫无节奏,杂乱无章,好像我现在的思绪。风吹散我的头发把原本抓乱的头发又抚至近乎完整,沙沙地响声依旧,风停声停,风起声起,又有着简单而奇妙的规律。
算了,反正她变成那样是我一手造成的,大不了让她们干掉算了,与死神几次擦肩而过,我对死亡以经不再那么恐惧了。月光投影,地面上树影斑驳,随着风起风落有节奏地晃动,推车走出郊外。小树林中一株最高的树干,一个身影孤独而高傲地立着,明月在其头顶,投下狭长的影子,似利刀般切割着大地,我胸前项坠发出淡淡红光,路口很远就看到家门口灯光下,一个窈窕的身影矗立在那里,灯光下她的身姿和飘逸的发长镀上一层月光白,与白天的她相比,晚上的她是另外一种感觉,耐心又带着些担忧、焦急,又带着关心,我竟然站在街口,远远地望着竟有些不知所措,就这样呆站着,看着那耐心等待我回来的身影。
起风了(风总是很合时的吹起),风伴着夜的凉意,掠过她的长发,她穿着哥哥买的蕾丝短裙和无袖上衣,小礼帽和长丝袜,小洋鞋。她抱着肩膀,打了个冷颤,渡了几步,在墙角抱腿坐下,明月的寒光下她的身体显得格外单薄。我突然有一种自责感,不打声招呼夜间外出,害得她担心不说,还站在这看着她受冻。
我推着自行车,轻轻地走了过去,直到离她只有数米远停下,轻轻地喊了声“兰蒂”,明处看暗处往往看不清楚,她站起身,急切的回答“哥哥,是任源哥哥吗?”。
“对不起,我有心事所以……”我原以为她会责备我,抱怨一下。
“嗯—嗯”,摇了摇头“只要哥哥回来就好,兰蒂很担心哥哥呢”,走上前帮我推自行车。
“你在这儿等我很久了吗?天这么冷”,接着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声音很轻连我自己也听不清楚。
“没,没有,我也是半夜起来去你房间看时发现你不在房间,才在外面等你呢,且而这是我自愿等哥哥的,因为哥哥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谢谢你兰蒂”,我握住她的手。
兰蒂低下头,慌忙说:“到,到家了”。
我感到心里一阵暖意,世间又多了一个关心我的人。
“哥哥,有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承担,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方法”。
“嗯,我知道了,谢谢兰蒂”,我突然有一个想拥抱她的感觉,又担心她会拒绝,所以算了。我倒了杯热水,递给亚斯兰蒂,并看着她喝完,站在外面那么久一定很冷,却没有留意到一个房间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正从黑暗中向外看,半边嘴角上扬似乎在笑。
屋外,风声斯力竭地吼着,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郊外,呼——嗒,天空中一点黑红降落在这片伤痕累累的地上。
“我已经到了”,红发女孩将手放在耳前太阳穴位置,“情况怎样艾露莉姐姐?”
“有战斗痕迹而且很多,残留有米蕾的力量源”。
“我探测过那片地区,没有超越常人攻击力范围的生物存在”。
“是翼的人吗?”
“不清楚,能量探测怎样?”
“米蕾在此地停留并且战斗过,不过除了米蕾还有另外一种能量残留反应,而且两人的能量反应都在此地消失的。”
“怎么回事?”
“不知道,就好像瞬间转移到其他空间中一样,我们中只有米蕾有那种能力,在我们的现有资料中也没有“翼”有这种能力的记录”。
“有第三者吗?”
“我会在这里调查一下,有情况再联系”。
“小心点哦,大姐头”。
“嗯”,她抬头看着慰蓝的天空,心中产生一种疑惑,难道真有“第三者”。
蓝月校园内,自由课时间,“任源,邻班的那个蓝发女孩怎么不见了,前几天你不是还和她交谈过吗?”运动场上吴任江拉住我。
“怎么,你对她有兴趣?”。
“不,只是关心你,想帮你发展一下”。
“免了,我心领了,请吃饭可以了吧,不要再提她了”,我有些不耐烦。
“怎么,她说伤人的话了?”伤人?拜托,她比你想象中恐怖多了,发展?她不找我麻烦就不错了,“午饭不请了哦”。“别,我不提了,走去吃棒冰你出钱”,推着我去商店。对了,米蕾好像也喜欢吃甜的东西,就额外多买了几根,放学回家的路上又去了一趟蛋糕店,刚走到家门口便听到嘤嘤的哭泣声。
“我回来了”,把买的东西放在客厅桌子上。“哥哥,谁哭了?”我走上二楼姐姐的房间,推开门“怎么回事啊”,看到床上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抹着眼泪不断的抽泣。
“嗯,哥哥你回来了”,亚斯兰蒂欢快地跳到我身边。
“怎么了?”
“小源,回来了,她醒了,不过一直在哭,劝了半天也没用”,哥哥口气中带着一丝抱怨。
“到底有多大委屈啊,怪人”。姐姐则坐在床边不说话,看样子碰钉子了。
我向前走了一步,“啊,那个……”。女孩好像听到仇人的声音一般,马上停止抽泣,狠狠地盯着我,我一时无语,只见她以极快的速度掀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向我扑来,我本能的后退一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词中国武侠常用的词“恶虎扑食”。突然,眼前的女孩却消失了,正纳闷,砰!一声闷沉的坠地声,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申吟声,“呜——好疼”,只见女孩高举双手正面朝下匍匐在地面上。
哥哥姐姐和亚斯兰蒂面面相觑,我开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想到她受重伤,额角挂起了一颗汗珠。把正在地上打滚的某人扶起来。
“谢谢”,她声音轻柔正要道谢,看到是我立即瞪着我咬紧牙关,使劲推了一下,“走开!”。我后退一步卸去推力,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却还未站稳便跌坐在地上,红着双眼扁扁嘴,又从地上爬起来扑到我胸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用小拳擂鼓似的,捶打着我的前胸和肩膀。
“都怪你,都是你不好,才让我被别人打的那么惨,都怪你,都怪你,你这个混蛋……呜……!”
哥哥知道我身有伤,上前一步想把她拉开,我朝哥哥使了眼色摇了摇头。
“我讨厌你,我恨你,呜……”,捶打了一阵,累了,也许是出气够了,便头贴在胸前抓着我胸前的衣服大哭起来,看着她哭得声嘶力竭,不断颤抖的单薄的双肩和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涌出的眼泪,以及身上清晰可见的伤痕,让我觉得一阵心疼,轻轻抱住胸前这个像受伤的小猫一般的女孩,才发现她的身体是如此娇小,小号的睡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很宽大,隔着睡衣我触到了她纤细的手臂,薄薄地一层,下面便是纤细的骨骼,像猫咪的一样柔软,我不敢用力生怕稍一用力,那细弱的骨骼便会断掉。
现在的她完全没有以前攻击我时的那种感觉,那种杀意,像只受伤的小猫,依偎在主人的怀里悲伤地呜鸣着,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我对她的敌视也在这一时间被溶解,她的眼泪浸湿了我的心,使我再也无法硬下心来怨恨她,但是折断翅膀的恶魔是否会变为天使,仍然是未知数。
也不知过了多久,哥哥有些耐不住性子,说了个冷笑话“我怎么觉得房间快长毛了呢?”说完,抬头四下张望,怀里的米蕾停止了哭泣,幽怨地瞪了哥哥一眼,这次没有推开我,慢慢挪到沙发边坐下,低着头渐渐停止啜泣。
哥哥示意我说些什么,“那个,米蕾,那天我们走后发生了什么事,可不可以告诉我们……”?
她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有点怪异……
“呃,如果可以的话,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也不勉强,嘿嘿嘿”,强挤出的笑容,掩不住内心的慌乱。天哪,我真虚伪。她垂下眼帘,咬着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那神态像只温顺的动物。
“那天你们走后,我挣扎好长时间也没打开,便想到去找姐姐们帮忙,刚展开翅膀,卡维利、维克多两个便无声无息地来到我身后。卡维利和维克多是K系列暴力型,拥有很强攻击力,被称为“销毁者”,用来销毁被破坏还未死去,未完成任务和已经没有使用价值的模型体。我被这个奇怪的东西套住后,失去了原有的能力,也就失去了使用价值和执行任务的能力,作为模型体自然要被销毁掉”。
米蕾再次开始抽泣。“她们只说了句既然被*纵便没有使用价值了,就开始用粒子加速炮攻击,见我速度快一一避过后,又拉近距离近身战,我双手被束缚无法还击,就……”泪水再次从米蕾水灵的大眼睛中滚落下来。
“他们把我废掉后,从我体内取走了能量源、核源和重组之核,资讯由于设有保护,他们没有找到,之后他们便将我的双翼连根拔出,用激光化为灰烬”。
“好残忍,被活生生拔掉翅膀,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好可怜哦,那些坏蛋真该死”,哥哥皱了皱眉头,“相当于将手臂强行从身上拽下来”。
我看了看那手镯:生死攸关的时刻,应该算正当防卫吧,但是结果超出想象。
“他们又打了一阵后,见我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便飞走了,虽然那是装死,但在能量源被取走那一刻,我感觉就像灵魂被抽走一般痛苦,呜……”
我叹了口气,觉得有种负罪感。亚斯兰蒂见我脸色越来越难看,便跑到楼下将我买的一大包甜点拿上来,既惊讶又兴奋的问“哥哥,你怎么知道兰蒂爱吃甜点呀”,只顾听她诉说……竟忘了买甜点回来的目的,随口笑答“那就是给你买的”,兰蒂拿着栗子蛋糕跳到我身边(注:不用踮起脚,她比我还高八公分)“啾”,软绵绵的,嘴唇贴在我左脸颊上,“谢谢哥哥”,我呆住了,除了姐姐还没有人亲过我呢,亚斯兰蒂,你适应性也太强了吧,我们才相处几天啊?
米蕾想必是饿了,想吃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要,只得气鼓鼓地把脸扭向一边,不时拿眼角瞟瞟,这个可爱的动作让我断开的记忆重新连接上,也让我想起了吃棒冰的事,千万不能告诉她,否则她会杀了我的,我抓起食品袋,一股脑全放在她身边。
“吃吧,不要客气,算我对你的补偿吧”,她抓起一个打开精美的包装,“喂这算什么补偿,我要是不领情呢?”
“不领情,我就拿走”,说罢便伸手去抢,米蕾现在力量被压制,与一个普通的女孩没有分别,当然抢不过我。
“喂,不是说要补偿我的吗?”看她泪眼汪汪的样子,心一软手也软了,被她一把夺了过去。
看着她舌忝着外面的甜浆,一脸满足的样子,回想起几天前在郊外她的冷酷无情,我不禁在想,现在的她真的很单纯,但这是否是她的本性?是否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来到这里?是否是为了躲避攻击?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脑海中。
我走到二楼阳台上头痛地抓起头发。啊——真麻烦,看样子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现在她又有伤在身,总不能赶她走吧,若她们同伴间有相互联系,把她留在这里,她们一定会来找的,就算隐藏的很好又能藏多长时间?找到她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若像上次亚斯兰蒂那样……唉。
“即使米蕾没有发现亚斯兰蒂,亚斯兰蒂也没有在我们家,你作为第一目击者,依然不会被放过,而我和雪雁作为第一目击者最近的人,自然也难月兑干系”。不知什么时候哥哥站在我身后,目光深邃而柔和,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
“不要想太多了,逃避是没有用的,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走到我身边,将手搭在我肩膀上“与其苦思对策不如静观其变,如果真的命该如此,那就更要珍惜每分每秒享受生活,否则会留下很多遗憾,对不对?”
哥哥的语调平和,但字里行间透露着坚定信念,我读出了哥哥的言外之意,“热爱生命,享受生活”。
“放轻松些,不要一脸严肃,整天阴着脸不是你这个年纪应有的脸色啊,你应该快乐点才对。”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多想一点总没错吧”。我小声咕哝。
哥哥从后面把我抱住“源开始为这个家承担责任了呢,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家里的事情由我和你姐姐,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快乐地活着,顺便学点东西,至于形象什么的无所谓。
“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我要为这个家承担应有的责任,什么事都让你们代劳,我最终会一事无成。”
哥哥轻叹了一声“我只是不想让你有太多想法,生活的轻松些,我不希望你有多出众的成绩,以及将来多么优秀的业绩,只希望你平安快乐,这就足够了。”
“哥,你太宠我了”,我轻声说,我一个男孩子家处处被护着……
“因为你是我的唯一,雪雁也是,但是有许多事情我已经放手让你自己去处理了。”
“嗯?”“这几天发生的事,你都处理的很不错哦,添了一个妹妹,多了一个朋友”。
“是吗,我不觉得啊”,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很少受人夸奖呢。
不多时哥哥伏在我耳边轻声说“你身上共有五个那样的手镯,应该不单单只有右手手镯有那样的能力”。
“哥哥,你相信吗?我说给姐姐听,姐姐不相信我,可我真的没说谎”,我有些心急。
“雪雁这几天确实与以往不同,我对她的性格、思维方式和习惯很清楚,现在的她与那时的她判若两人,确实可疑。所以,手镯的事,我相信你,况且手镯的来历本身就很特别,可能会有什么未知的能力,以后你要多留意一下这些东西,它们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驱妖避邪的东西。”
“嗯,我知道了”,我抬起双手两只银灰色泛着金属光泽,上面分不清是图案还是文字的神秘装饰隐藏着这手镯的密秘,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胸前项坠发出血一般的红光,似乎是在警告,我没注意到身后的走廊中一个身影隐藏在暗处注视着我……。
呼——万米高空,两个倩丽的身影,“大姐头,有收获吗?”,“嗯,但不多,现场有三个人的血迹,一个是米蕾的,一个是未知者的,AB型血型,似乎是个男的,另一个就不清楚了,现场残留有三种不同衣物碎片应该是二女一男”。
“两女一男?算第三者吗?”
“男的应该是一个普通人,好像受伤挺重的,至于另一个就不清楚了,可能是“翼”的人,目标尚未出现,我想米蕾应该发现了什么。”
“探测结果如何?”
“有许多地方都有异常能量反应,心灵异常反应也很多,你在的那个城市也有”,“回去和总部联系一下,在卡斯C地区集合,先去反应最强的地区。”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