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搬运周天,岳子兴渐至神明通达之境,方圆十丈内风吹草动,皆能知觉。这门先天功功法虽非至刚至阳,但却胜在一个”纯”字,纯粹的先天之气,真气在诸大经脉中轮回游转,反复锤炼,渐至精纯,而后百川汇海,经百会穴,缓缓纳进丹田。
岳子兴资性本就十分高,内力修为又厚,如今实不下于当世任何人,那菩斯曲蛇虽然神妙,却也只是盏茶功夫便被消化干净,一团热气慢悠悠从小月复升起,经胸月复,聚于头顶。这般转了数个周天,热气缓缓*,几经轮转,又汇聚丹田。他睁开双眼,缓缓吐了口气,感觉周身轻飘飘,暖洋洋,一身内力浑然一体,绵绵若勤,用之不竭。
岳子兴睁开双眼,微微皱眉,刚才一番行功,虽是少有进境,但似乎和杨过的内力精进差之甚远,他却是不知自己先天之气充盈,内力浑厚若海,那蛇胆又能增进的多少了。岳子兴自朝道:”我在这般年纪就有如此修为,还有什么不满的,我却是贪心不足了。”
岳子兴吃饱了蛇肉,寻了棵儿臂粗细的小树一掌打断,削成一柄木剑,寻思:”这柄轻飘飘的木剑要能以轻制重,只有两个途径:一是剑法精奥,以快打慢;一是内功充沛,恃强克弱。”
自此而后,他日日夜夜勤修内功,精研剑术,每逢大雨之后,即到山洪之中与水相抗,以增出招之力,不觉秋去冬来,他用功虽勤,内力剑术却进展均微。知道自己修为本来已至颇高境界,百尺竿头再求进步,实甚艰难,倒也并不烦躁。
这一日天下大雪,岳子兴心念一动:”雪中练剑也是个绝妙法门。”岳子兴兴起,提起木剑,到雪中舞了起来,每见雪花飘落,或以剑风、或用掌力将雪花荡开,如此玩了半日,木剑力道竟也有增进。这雪一连下了三日,他每日均在雪中练剑。练到兴起往往收不住劲道,那木剑脆弱,便咔嚓一声立时折断。岳子兴每日凝练劲道,苦修内力也不觉得时间难过。
这日正午时分,天降大雪,纷纷攘攘,岳子兴寻了处山洞,拎着一坛百年女儿红一边慢慢喝着,一边赏雪。岳子兴望着雪花,心中想着终南山的生活,那时年幼,每到大雪,自己便到后山古墓与小龙女一起堆雪人,打雪仗,那时陪着小龙女玩这些小儿游戏,竟也不觉烦闷,想到五六岁的小龙女天真高兴的样子,岳子兴嘴角犹自露出笑容。岳子兴暗道:”一晃,来到此地已经十六年了,过了年,我便十七岁了。”
这日连续数日的大雪终于停了,岳子兴想起终南山上年迈的师傅和五位师叔平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下山一年半心中甚是思念,便决定回终南山看看。岳子兴又去剑魔埋骨的山洞和埋剑的剑冢看了看,岳子兴站在剑冢平台之上,久久望着剑魔留下的字迹,半晌心中豪气顿生,暗道:”独孤求败,当年你一剑败尽天下英雄,我岳子兴自也不会差你多少,你且在这剑谷拭目以待。”
岳子兴抓起手中的木剑,连连刺出,石壁之上石屑纷飞,顷刻间便在剑冢两字的旁边留下两行字迹,‘剑魔纵横,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全真剑出,再会英豪,唯惜剑魔不在。’又在下角写道‘终南山岳子兴拜首’。
到最后一笔写完,手中的木剑终于承受不住力道,从中断成两节。岳子兴留下字迹,心中畅快,扔掉断剑,纵身跃起仰天大笑而去。
岳子兴出了剑谷,先是向西走,回了岳家寨,清晨薄雾微湿。岳家寨小径之上,一个青衫少年腰挎长剑,一路上山,步履轻快,似慢还快,韵律勃发之间,隐隐若含天地至理。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岳家寨寨主之子,全真岳子兴。他自襄阳练剑出谷之后,此刻正从山中小径一路回山。不多时便至一处山壁,攀过之后便是岳家府邸所在。他长吸一口气,蓦地飘身纵起,纵了约莫三丈高下,势头便似已尽,但不知怎地,他竟是一个转折,竟是又升上两丈;如此反复两次,竟是又生生拔高五丈,岳子兴右手一翻,正正勾住山壁石崖之上,微微用力,一个后翻,稳稳当当的落在山崖之上,远远望去,一片房屋已然隐约可见。
他心中一喜:”终于回来了!”快步向前走去。
此时已经临近年关,岳家寨到处张灯贴彩,一片喜意洋洋,岳子兴突然回来过年,岳同夫妇自是大喜,又是设宴宴请了寨中大小统领一番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