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车窗降下,胡一下看见的,是一张美好而陌生的侧脸。
或许,也算不上太陌生。
“上车。”
此人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依旧是黑超人的脸。胡一下愣了。
之前只见过两面的男人让自己上车,她是上还是不上呢?
如果不是因为在后照镜里看见某人张牙舞爪,詹亦杨很难把这个狼狈的雨中人与某个嚣张女划上等号。
倒车,刹车,降车窗,动作一气呵成,看着这女人错愕的表情,詹亦杨觉得有趣。
她愣过之后,当即挽出凶恶嘴脸,猛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一身的湿,一脚的泥,就这样毫不客气地在坐垫和脚垫上蹭。
看着纯白脚垫上惨不忍睹的脚印,胡一下心里别提多爽,大功告成,正抬头,恰与男人透过后照镜看着她的视线碰个正着。
他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她,几乎是默许了她这点小小的报复。胡一下立马正襟危坐:“最近的地铁口,谢谢。”
这男人只听不说,闻言便挂档加速,十足称职司机的模样。可这车越开胡一下越觉得不对劲,这哪是送她去地铁的路?
本能告诉胡一下这男人不是善茬,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上了他的车?可她正要开口叫他停车,车却已先一步停了。
这男人有读心的本事不成,怎么她心里想什么,他下一步就做什么?胡一下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偏头一看,他把车停在购物中心外头了。
司机先生丢过来俩字:“下车。”说着把他的外套递给她。
好家伙,还真是惜字如金。胡一下当即扬起下巴睨他:“拜托,这位先生,我跟您不熟,咱俩之间没默契,更别提啥心电感应了,您想做什么直接说出来成吗?我猜不着您的心。”
他似乎笑了下。目光上下扫视着她,又意有所指地在她胸前定格半秒:“你衣服湿了,跟半果没什么区别。进去买一件,省得影响市容。”
他说得挺真挚,不像是在调侃她。胡一下眼珠一转,讨价还价的话立马说出口:“我现在这样全拜你所赐,姐们儿这身衣服也挺贵的,跟你那西装差不了多少。咱这一来一回可就算扯平了?”
詹亦杨但笑不语。
“笑就是答应咯?您送我到这儿就行了,我自个儿去买衣服,不麻烦您,再见。哦不,再也不见。”胡一下把外套丢还给他,开门下车,当即拔足狂奔,不给他反悔的时间。
这购物中心地段好,品牌齐,拜陌生男所赐,憋屈了一整天的胡一下终于找着了撒欢的地儿,当即发短信给冷静。
冷静嫌她碍事又话多,工作的时候很少接她电话,长此以往胡一下训练出了恐怖的发信速度,一边在试衣间里试衣服还能一边在手机上敲字:“姐们儿正在XXX购物中心,晚上请我在这儿吃饭。等你到7点,晚一秒,我就刷爆我的卡,然后一个月都让你养我。”
胡一下怕这威胁不够吃重,又补上一条:“还让你家小哈天天随地大小便。”
冷静养的那只哈士奇从来只听胡一下的话,胡一下想着这威胁足够狠了吧。这才安安心心试衣服。
一件式的连身膝上裙,衬得皮肤很白,衣料滑顺很贴皮肤,高腰设计,勒得人腰是腰,腿是腿。胡一下拿着它在镜子前一比,彻底爱上。
只可惜这2号尺码的小裙穿上身,连内衣的厚度都容不下,胡一下誓死要把自己塞进去,内衣湿得都能挤出水来,她索性真空上阵。
可她收月复到快要胃痉挛,身后的拉链还是拉不上。
无奈只好叫店员进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