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是每每看了不到几十秒,就被差遣去忙正事。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办公桌,之前记得那些舞步早就忘光光。看着一室忙碌的各位,胡一下觉得自己完全有必要为女同胞们抱怨一句:“既然想犒赏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放我们半天假,让我们认真打扮一下?一年最后一天好不容易有酒会,我们灰头土脸地参加,这不是给公司丢脸嘛?”
虽说不期待女同事们如雷的掌声,但起码给个赞同的眼神不是?可胡一下望向诸位同仁,却只收获到一张张面带紧张的脸。
就在这一室安静中,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胡一下顿时脖子有些僵化,那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自保意识在这个声音响起时猛地窜至顶峰:“这就是你所说的,舞后水准?”
胡一下噌地踢开椅子窜起,直直退到一米开外:“副总!”
詹亦杨取过鼠标,翻看页面上的初级舞蹈教程,沉默不语。可周围其他人却因为他的出现,个个正襟危坐,紧张兮兮,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胡一下同志。詹某人看着教学视频,心情看起来越好,她越是心里发怵,“副、副总,一刻钟以后您、您要去总裁办公室……”
詹亦杨没听见似的,握着鼠标捣鼓了一阵后才悠悠然直起身,手插裤兜率先踱步出去,留胡一下一人面对同事们疑惑又带点猎奇的目光。
“副总竟然来这儿找你?”
胡一下一听,应急的话条件反射地蹦出口:“啊!我要去准备资料了,拜拜各位!”说完一溜烟闪得无影无踪。
可惜她自以为无比厉害的闪人功夫,对象若换成詹某人,她是再也闪不掉了。比如现在,她刚跑出秘书室,就被等在走廊上的詹亦杨捞个正着,一带就把她带到了顶楼天台。
天台无人,方便谋杀,詹某人一副准备杀人灭口的阴冷表情,胡一下慌了:“副、副总,我只是抱怨公司不人性化,不是抱怨你给我太多工作,真的不是!”
他可没理会她,径自一步步靠近,胡一下到最后退无可退,瞅瞅身后的围栏,和围栏外看不到底的深渊:“那、那个……”
詹某人突然一手抄住她的腰,另一手模出手机,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调出了那段教学视频。胡一下虚汗直下:“你刚才在我电脑上弄半天,是在下视频啊?”
他二话不说就要亲身上阵教她跳,胡一下不乐意了:“你不是应该先从前戏开始吗?”
詹亦杨一顿,表情有些纠结:“前——戏?”
胡一下这才意识到这字眼有些暧昧,作势干咳一声:“我是说,你应该先邀请我跳舞,不是吗?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詹亦杨看看表,时间不太够,再回眸看看她的一脸企盼,慢慢放开她,退后一步,躬身,伸出右手:“MayI?”
多年之后胡一下回忆起当时的华尔兹,才恍然明白一些事情,比如,自己跳得有多糟糕,又比如,历来雷厉风行的某人竟然那样耐着性子教她,实属不易。
再比如,当晚她作为某人的“得意门生”胸有成竹地走向许方舟时,面对这个执念了多年的男人,她心里的那丝愧疚到底是从何而来……
年度酒会是用来做什么的?
高层之间的风起云涌自是不在话下,更多的人来此,只为比谁更臭美,比谁的拍档更帅更靓,比谁勾搭谁的速度更快。
放眼望去,众多靓丽身影中,最臭美的那个,非胡一下莫属。胡同志几乎隔几分钟就照一次镜子,把她的分内事都分担走的行政助理不乐意了:“你到底是来选美还是来工作的?拜托,专心点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