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两点多葛丕就到了公司。
看到前台文秘宋佳,问了组头蒋为业在哪。宋佳说蒋为业正在苏总的办公室,交待过,如果葛丕到了,就到苏总的办公室找他。
葛丕挑挑眉,心里蒙上一层阴影。难道是上次她做的图公司不满意?
葛丕敲敲门,进了苏总的办公室,葛丕看到苏总正和蒋为业坐在沙发上,低声说着话。
看到葛丕进门,蒋为业向葛丕笑笑,招招手,“小葛到了。快来,过来坐。”
葛丕向两位打了招呼坐下。“蒋工,苏总,找我有事么?”
“小葛,有件事,我们想问问你。”组头儿面有难色。
“嗯。请讲。”葛丕心里莫名。
“这份报价文件你看到过么?”蒋为业拿起茶几上的文件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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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丕接了一看,xx酒店的报价说明。
她脑中一闪,犹豫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我们公司在nj投的这个标本来是十拿九稳,可是临到最后却失了标,让伍菱建工拿了去。从一位内线得知,是因为伍菱在截标的前一天拿到了我们的标底,临时改了自己的标书,以比我们底200万的报价拿了这个标。这明显是我们公司有内鬼。”
葛丕点点头,问,“应该是的。找我来和这有关么?”问完这话后,她心里一凉。难道?他们是怀疑她?
苏总点点头,“小葛,这报价表的最后总价当时只有我和造价部的吴工知道。而且这报价的终报表是我们交标底的前一天才从我办公室打印出来的。我那天离开公司时,公司已经下班了。下班后的出入记录,只有你来过公司。”
葛丕心里一惊,她仔细想想,自己最近下班后来公司只有一次,就是大概一个月前那次来交图纸的那次。
她猛地记起,当时在文印部遇到彭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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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稳道,“我那天是下班后来过公司,只是我是来交另一个标底的设计图。蒋工知道,那个图催的急,我不眠不休熬了几天才赶出来,晚上急急交过来。”她扬扬手中的标书,“这份标书的内容,我确实没见过。不过,那天我去文印室时曾遇到彭琳,看到这份标书的封面曾留在文印室,我和她确认后,她拿走了。”她停了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是,那天这事是我见到的。”她实话实说。
苏总和蒋为业彼此看了一眼,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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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丕一个在校生,在公司兼职,对这些招投标的事情又能涉入多深。再者,葛丕在公司兼职也有不短的时间,为人处事他们也是了解的。
现在听了她这番话,两人心里有些明白了这其中的枝节。
彭琳是蒋为业设计部手下的人,万万没有理由去接触这报价文件。而且这文件本也不该出现在她手里。彭琳的叔叔彭修文是公司的董事之一。但是近几年在业务发展方向上他和另外几个董事意见不同,有时争执得比较激烈,不欢而散的事时有发生。
最近有风声说彭修文有意打算自己拉出去单干。这就是说彭修文很可能已经和现在的公司不是一条心了。如果别的公司有意拉拢他,给以厚待,他未尝不会做出危害本公司的事。
苏总点点头,仍是道,“我明白。但是,那天的保安是刘全。他肯定的说,那天下班后出现在公司的人只有你一个。”
葛丕的心凉了。她明白自己被人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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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买一个保安应该是很容易的吧。那天遇到彭琳就注定了她趟进了这淌混水。陷害她是必须的,也是最容易的。只有她是嫌疑人,她的话才没有可信度。只有陷害她,才能洗月兑彭琳。
她叹了口气,“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一个在校的学生,能有多少的人脉和心机,能做出这种无间道的事情?我已经说了我知道的。信不信,由你们判断吧。”
蒋为业对苏总道,“苏总,其实小葛在公司呆了也有快两年了,对她我还是很了解的。我也相信这事情决不会是她做的。”
苏总点点头,“我明白。只是这件事现在无可对证。我们对董事会总得有个交待。”
葛丕倔强道。“又有什么证据能说这是我做的?保安的出入记录就这么可靠么。就因为我辛苦加班,就凭一个加班的记录,就要被按上这罪名,来当替罪羊么?”葛丕语气有些激动。
“小葛”苏总道,“我和蒋工都了解你,也都相信你。我也不瞒你,你也知道,这件事或许还牵扯到彭总。董事会对这点更敏感。你让我们考虑一下,看如何处理这件事。还有,事情没有结论,你不要对任何人提及这件事。好吗?”
“嗯。我在公司快两年了。对公司也算尽心尽力,从来没有误过什么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希望在这件事上,苏总和蒋工能给我份公道。”
苏总和蒋工彼此看看,又看着葛丕,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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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苏总的办公室,葛丕心里越想越气闷,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和自个儿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也能把她拉涉其中。没吃一点腥,却惹得一身臊,冤不冤!
走廊里,看到对面走来的彭琳,葛丕气呼呼瞪了她一眼,对方若无其事地朝她笑笑。
还没有真正走上社会的葛丕真是见识到黑而无形的人了。明明知道是她陷害了自己,彭琳也一副无所谓,你奈我何的表情。
葛丕心里恨,却也真是无可奈何。
在这个世界,实力和资本才是决定因素,无关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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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葛丕再一次相信了,这世上本无公平二字可言。
她接到了蒋工的电话。大意是他和苏总都相信她是无辜的。但是,因着董事会内部的复杂现状,他们不能把局势搞得更混乱。稳定压倒一切,所以只能先暂时委屈葛丕。为了给董事会一个交待,在公司里以敬效犹,公司决定扣除她一个月薪水,以示警告。
蒋为业道,因为他和苏总都知道她是冤枉的,她的委屈,他们以后一定会补偿。这件事后,一定不会亏待她。目前只是需要她配合一下,演完这出戏。
葛丕大火,她不在乎很多东西,但不能不在乎名誉和清白。这事她绝不能顶下来,不然将来自己的生涯中迟早都是个污点。不论蒋工和苏总再补偿她,她的名誉也毁了。虽然只是一个学生,也不能这样甘为鱼肉,任人宰割。
葛丕压着怒气,不卑不亢道,“蒋工,薪水我可以不要,但不能是因为这种原因。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担不起,也决不能担。我在公司两年,从没有亏待过公司,对得起付给我的每一分钱。从到公司,我就是跟着你和苏总。我一言一行,为人担当,你们心里也该有数。现在为了所谓的董事的利益,就要我承担这贪污背叛的罪名,我做不到。如果我的头儿在这种关键时刻也要做这种舍卒保帅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再在这样的公司跟着这样的头,继续做下去。我再重申一次,这标底的泄露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现在,请允许我自行辞职。这样的公司,我不干了。”
葛丕扣了电话,气得浑身发抖。
还没有真正走上社会,她已经体会到了黑白颠倒,指鹿为马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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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葛丕就到了公司,交了辞职信。
苏总和蒋工再三挽留,葛丕还是去意已决,办了离职手续。
这个呆了两年的公司,让她心寒。苏总和蒋工有他们的难处,他们的所作所为,她可以理解,但是作为受害人,她无法接受。虽然她很清楚,或许在她走后,人们会在背后传言,说是她引绺辞职。
葛丕心想,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
走出公司的大门时,葛丕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自己有实力,下一站,只会更好!
她昂首阔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