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葛丕正心灰意冷的伏在卢君的怀里。她垂着眼,心里晃过的是两年间在公司里的风风雨雨。
职业的发展在她心里有多么的重要,她比谁都清楚。作为兼职的学生,为了能在公司里站稳脚跟,她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心血。交上的每一张设计图的后面都是她n多个不眠不休的夜晚换来的----难的不是完成任务,而是如何精益求精。
她对工作从无二心,两年下来,她已是公司设计部的主力。现在,就因着这莫须有的罪名,她退出了。她怎能甘心?!可不甘,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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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君握了握她的手,打断了她的思路,伸手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平静无波道,“总归是受不得委屈的葛丕。也好,士可杀,不可辱。这样的公司,不呆也罢。”
看到他眼里波光闪闪,葛丕面上划过一丝羞意,眼瞥向一旁,点点头,“本来还想着毕业后可以全职做呢,毕竟是个大公司,福利不错,机会也比较多,没想到会成这样。算了,再接再厉,再找吧。”说完,缩了身子,复又靠在他怀中。这个男人总是温温柔柔。在他身边,心里总能有份踏实。
“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的。装饰工程公司到处都有,不必为了一点小利,扔了自己的名节。”卢君也是个耿直的人。
看看卢君,葛丕心里一凉,也没有原因,只是直觉的感到他心里好象也隐藏了什么。她试探着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有。”
“还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怎么了?”葛丕执拗道。
卢君叹了口气,背向后靠在沙发上,眼睛着着天花板,慢慢道,“其实,我最近心里也有些许失落。”
葛丕心里一紧,毕竟认识时间长了,感情总是有的,很少看到他低沉的样子,“难得你这样心静如水的人,还会有失落的时候。说来听听。”她月兑了鞋,双脚放在沙发上,抱了膝,看着他。
卢君定定的看着葛丕,缓缓道,“记得么,我曾和你提过那个在上海进修,叫于谨的同事。最近庭里有点事,他前天回来了,可能要呆一段时间才回上海。”
葛丕眉微微一皱,未料到,他会提到于谨,心中不明就里的狠狠抽搐了一下,拧得她生疼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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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言语,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他只比我早几个月进单位。可机遇却大相径庭。他在庭里很得人缘,没多久就去上海带职进修,同时负责处理上海那边的事务。文凭和经验都在同时积累。现在刚回到庭里,就风传他要被提为副庭长。这在高法可是从来也没有过的直升机般的待遇。大家年岁相仿,为什么会差这么多呢。”他长出了口气,停了停,“或许我不该这么狭隘。我其实对他很欣赏。他是我见过的,年龄相当的人中最精明能干的,城府颇深,为人低调,善于和人打交道。”
葛丕无心的接话道,“是么?”
卢君摇摇头,“我是自愧不如的。他是个动察人心的人,能让别人顺着他的心思去做事。让你感觉好象是自己的主意,实际上却是不知不觉顺着他的心思在走。他这种掌控人心的能力真是不多见,确是个人才。”卢君低了头,不再言语。
“你是说他擅于manipulate人心吧。”葛丕笑道。她比谁都清楚,于谨做人有多么谨慎,多么内敛,有城府。
她和他认识十多年,他曾经对她关心得无微不止,却也从未明确表白过什么。
直到她,对他死心踏地,他竟也,从未,说过爱她。
当时,她总以为爱到深处无需言语,现在才知道到,其实还是爱得不深。所以他才能这么决绝的舍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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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贬义词。我原意是褒义。赫赫。不过,不论如何,他在庭里,是如鱼得水,大好的前景。我却,暗淡无光。”卢君的眼神黯然,自我解嘲的一笑。
葛丕心道,你又怎会知,他的背景和经历呢。他许马上就是副院长的乘龙快婿呢,这样的人不做直升机,这直升机还会留给谁呢?
葛丕轻笑一声,安慰卢君,“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安于自己的能力能提供的生活,不和别人攀比,人会过得开心许多。再者说,只看贼吃肉,未见贼挨揍,别人付出过什么代价,或许也是你所未知的呢?”
“你一个小孩子家,说起话来怎的这般老气横秋。”卢君笑眼看她,眼中满是赞赏和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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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丕嘿嘿一乐。“过好自己的生活,踏踏实实走自己的路。机会到处都有,别太在意一时的得失成败。路长着的呢。”她停了停,“唉,本来还指望着你开导我,原来还是要我开导你啊!”
卢君愣了一下,蓦然手中一紧,将她轻轻推倒在沙发上,压在身下。
葛丕心里一惊,面上的表情有丝僵硬。
卢君看着她,眼角一挑,扑哧一笑,“你这副表情是要上刑场吗?”
葛丕眼睛咕噜咕噜转转,“人家哪有你皮厚。”
卢君横下心,恬了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