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知情人士
马脸一阵风似的闪进门，鬼鬼祟祟地把门掩上，然后冲秤锤鼻他们一抱拳，反客为主，自报家门：
“在下野田浩，江湖人称马脸浩，祖上乃喉儿洞人士，现在鄙人仍然居住在喉儿洞，今天特来向二位讨杯酒喝。m”
两个人不约而同将目光对着马脸，大明白鼻似笑非笑，神情里有意露些深沉，灼人的光亮单单盯着马脸额下那条深长的刀疤，仿佛要从那条疤痕里看出什么隐秘，马脸不卑不亢，面色平静的如一张白纸。
秤锤鼻注视的，亦是野田浩脸上的那条深痕，一张白净的脸上爬着一条黑虫，不引入注目才怪，如果配上他那双狡黠的眼睛一起看，野田浩给人放初始印象只能是一个歪瓜，若不是大明白鼻有言在先，说野田浩可能是个探儿，秤锤鼻又急躁着打听小金鱼儿的下落，像这样的货色，秤锤鼻根本连理都不会理。
大明白鼻心中似乎有了底，秤锤鼻则愈发地低迷，他死盯着野田浩，上上下前身后看了个兜底，突然问：“怎么个讨法？”
“一杯倒，两杯醉，三杯桃园结义，四杯五湖四海。”
五湖四海就不必了，交情且没有到那种程度。大明白鼻心里道。他两手一翻，问：“怎么个结义法？”
“我拿酒，你置菜，拍手走人，两不相干。”
“酒度几何？”
“半清半浊，半湿半干。”
“谁是长兄？”
“大哥人在江湖，你居庙宇，我做门神。”
对于野田浩这些暗语，大明白鼻自是了然，野田浩的意思是，他只不过是个跑腿的，他的上面，有大哥罩着，如果他们肯跟大哥合作，他们就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那么只要大明白鼻给句话，他们在嘴世界所有的麻烦全由大哥承担。大明白鼻既不知道野田浩这伙人的身份背景，同时从骨子里又不愿意与嘴世界的任何人有所牵连，所以就婉拒了合作的意向，而是采取了拿钱消灾的办法。野田鼻话说的倒是爽快，一手钱一手货，事后形同陌路，各不相干。却在话里留了一个尾巴，说他们并不是完全清楚事情的整个状况，是有意放饵，还是另有隐情，目前大明白鼻还不得而知。
大明白鼻从怀里掏出十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甩在桌子上，野田浩也不客气，抓起放入口袋，那意思就是说，他们之间的买卖已经开始了。
大明白鼻开门见山，“既已成交，兄台不妨先捞那干的。”
野田浩蹑手蹑脚走向门口，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了一阵，然后返回到大明白鼻跟前，将嘴巴凑向大明白鼻耳根，压抑着声音道：“前日，手下的兄弟闲逛，不意看到了一桩糟心事，与两位兄台有关。”
秤锤鼻也悄悄来到他们面前，竖起了耳朵。
“东条敏真是狠啊！一下子就祸害了你们五万个兄弟，手段够毒，心肠真恶。”
“谁是东条敏？”秤锤鼻和大明白鼻同时急急地问道。
“东条敏是几百年前那个舌世界世主的后裔，自从山谷纯五郎把舌世界灭了之后，东条家族一直与山谷家族势如水火，不共戴天，他们在暗地里悄悄成立了澜教，把原先舌世界里那些有头有脸人家的后裔全都拉入了澜教，专门跟山谷家族过不去，现在的澜教教主，就是东条敏。”
“山谷家族和东条家族之间的恩怨，与我们有什么相干？他们凭什么祸害我们的人？”秤锤鼻面色青紫，浑身哆嗦。
“你们不是有个叫小金鱼儿的少主吗？本来是不相干的事，因为这个小金鱼儿的出现，让东条敏起了歹心。这些年，虽然澜教时不时地给山谷家族制造一些麻烦，可毕竟他们势单力薄，又只能躲在暗处，无非是搞些不痛不痒的动静，制造些鸡毛蒜皮的麻烦，眼看着舌世界复兴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东条敏焦急万分。正这时候，小金鱼儿出现了，这等于给正打瞌睡的东条敏打了一针兴奋剂，东条敏就把小金鱼儿连同他手下那五万鼻子军一起用致幻剂迷了，想用小金鱼儿跟山谷纯太郎讨价还价，最终的目的就是用小金鱼儿的命换回舌世界的主权。”
大明白鼻此时此刻的心情虽然和秤锤鼻一样焦躁，但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野田浩的话里，藏着太多的信息和疑问，他必须一五一十全弄明白了，才能决定下一步的打算。
“既然东条敏有使用致幻剂的本事，为什么不直接把山谷纯太郎或者山谷家族的人迷了，那样不是更方便与山谷纯太郎讨价还价吗？”
“不然，这种致幻剂的主要成分是二丹、垠杞、桔膜、亚须，它们混合后生成的衍生物为月兑唛肽，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它非常适应鼻液分泌物粘稠度为25到4的环境，而你们那些鼻子军的鼻液分泌物粘稠度，一般都在这个区间内，所以只要空气中有月兑唛肽的存在，就会被你们的鼻子迅速吸收。而对嘴世界的人，基本上没有作用或者作用不大，因为嘴世界人的鼻液分泌物粘稠度全都在7以上。这是其一。其二，嘴世界的人喜食雁喜花，尤其是像山谷家族这样的显贵家族，简直把食用雁喜花看作他们尊贵身份的象征，而这种雁喜花，恰巧是月兑唛肽的天敌，即便是月兑唛肽在嘴世界人的身体里产生了些许作用，也会被雁喜花的元素迅速吞噬，东条敏要把致幻剂用在山谷家族的身上，只能是徒劳。”
说到这里，野田浩分别看了看大明白鼻和秤锤鼻，眼神里似乎有一些得意，口气也变得轻佻，“想知道吸入月兑唛肽的后果吗？”
大明白鼻和秤锤鼻都没有说话，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野田浩的脸。
“吸入月兑唛肽之后，它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上中下鼻甲，然后迅速穿透硬脑膜，彻底控制人的大脑，前十二个小时，大脑几乎是一种麻木和无意识的状态，人就像木偶一样任凭别人摆布，十二个小时之后，大脑则完全被麻醉，最容易产生恐怖的幻觉，一旦达到崩溃的程度，他们之间便会相互打斗，厮杀。血腥会不断加剧他们的恐怖，同时也加剧了他们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