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此时在武帝面前有站有一少年,荣装华贵却没有一丝庸俗。
武帝开口道:“今日来找孤何事,又缺新玩意了?”
琴轻抬双眸看着自己的皇兄,脸上依旧一副动人的媚笑谁也联想不出这样一个少女会出生在这个如同牢笼的皇家,更想不出这样的皇家会生出如此风情动人的少女。
武帝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不仅有些伤感,如果这样的少女生在平民家或许会成为一段佳话,而如今的她却只能待在深宫之中,等待老去唯一的乐趣便是皇宫宝库的奇珍异宝解闷。
世人多笑这皇宫千般好,却不知这皇宫人与人羁绊早已不在。民间虽然贫穷,却终究还有狗吠蝉鸣相伴。不像这宫里,听上去人声鼎沸却谁和谁都没有关联。
“嘿嘿皇兄真聪明。”琴笑了笑说道武帝回过神来道:“真是的,以后嫁了人还这样天天这样顽皮嘛?”
琴脸上突然没有了笑容道:“我还能嫁人嘛?”琴虽说是少女,年不过十六,但是在天启这个年级也早可以嫁为人妻了,琴这样的公主更是早应该开始张罗夫婿。
而此时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是因为,现在的武帝不能把自己宠爱的妹妹嫁给任何人。
武帝刚好而立之年,却膝下无子,此时天下世家之后不是在天启勤王谋得仕途之路,便早以去了边关抵抗澜渊。
现在的公主不能嫁因为哪样会有无数世家放弃勤王。武帝看了琴一眼,道:“做哥哥的,总有一天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嫁给这天下独一无二般的男人。”
琴脸色却暗淡,行了一礼道:“知道了,皇兄,那我便退下了。”
武帝道:“老规矩,我会让侍卫去宝库找些好玩的东西,送到你的别院去。有时候多去看看董儿吧怎么说,你也是她的姑姑。”
谁又会知道这样的武帝也会如此伤感的时候
此时天启城外的街道上易站在酒馆外不远的街道,忽然发现外面下雨了,雨点打在深夜寂静的街头,溅起点点水花。
一树腊梅花开得正盛,随着雨打,紫红两色的花微微地飘落,浮在小街上浅浅的一层水中。
一泼雨洒在他脸上,他略微清醒了一点,深深吸了一口气,举目四顾。周围空寂寂的,没有半个人影。“没有带伞?”有个声音在他背后淡淡地说。易心里抽紧,猛一回头,看见白衣黑带的人戴着一顶白色的斗笠,打着一柄枯黄色的大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易比他矮了两头,可是从下往上,依然看不到他的脸。
那个男人只有一双没有锋芒的眼睛,但是易绝对不会这样认为。
“别吓人行不行?突然出现在我背后,人吓人吓死人的。
我要是让你吓坏了,够就收钱不干活了。”
易装作满不在乎地抖抖肩膀。“呵呵,没想到你还会这样开玩笑,我也是碰巧去了那里喝点酒,看到了你和你的朋友。”
男人淡淡地说。“你可别对小铁动什么心思,他什么都不懂!”易急切地说。
“怎幺?那么关心他?”男人笑,“可我们不关心,我们只关心对我们有用的人。他还没哪个本事。走吧。”
易走在他的伞下,沿着酒馆的小街一路往前,这一带周围都是大宅,石墙高耸,夹道阴森,活了几百年的老树从石墙里撑起黑沉沉的树冠,在这个雨夜里看去仿佛巨大的鬼影。
男人站住了,前方是两条夹道的交叉口,他们身边是一株虬曲的老樟树。“明日这里会有一场刺杀。”
男人指着不远处的交叉口。“这里?刺杀谁?我需要做什么?”
“风越,云州渊居风家的外门旁支天启仅剩的渊居弟子。”
“确实,该杀!”易咬牙切齿的,心中却波涛汹涌一般。
“你不是为了钱才来杀人的么?”男人笑笑。易一愣,装作无赖的样子甩甩头:“杀一个高手不是更加刺激嘛,还有钱拿,不是更好?”
“有道理。”男人说,“可惜动手的不是你,是白。渊居出身的人多是顶尖的好手,绝不是李风琪那种角色。
你也许杀得了他,但是需要用点时间。
你如果被拖住,暗门中不允许失败。所以我们安排最精锐的白动手,她会偷袭,杀风越,只需要一刀。”
“那你们要我做什么?”易抬头看了看男子“你还不懂我们的规矩,如果杀手失败必须要有人去营救她,或者说如果救不出来便将她杀了,我要你当白的但是不同的事,她绝对不能死。”
“你的任务就是藏在这里。”男人看着易易看了一眼街道,街道旁的大树刚好可以他这么大的人躲在树枝中间不会显得不和谐。“白动手的地方距离你只有五十步远,如果他一击得手,就会迅速向着这边撤离,如果失败了,也一样。
他得到的消息就是这里有人会接应他。你观察,如果她可以逃月兑,就协助她杀掉追上来的护卫,如果不幸她逃不掉,你就得代替她。”男人说。易一皱眉:“呵呵,报酬是不是该提高一点?武帝的人那么傻?会相信这种谎言?”
“当然,如果你让抓住,我们会找线人救你出来,也正想你说的天启的哪些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会知道抓错人,你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不会真的让你在里面待很久。”易冷笑。
“如果真遇到傻子,他们就会在牢里折磨你,逼你招供。我们也许能帮着救你出来,但是那要看你的运气了。”
“你们就不怕我顶不住刑讯说出真相?”男人摇头:“我刚才不是说来嘛,反正你也不知道我们的内情,就算他们把你打死,你也说不出什么来。”易恍然:“这就是为什么你们要安排一个人,在危险的时候替换白的塬因,她知道真相,知道得太多!”
“你是聪明人,我们喜欢和聪明人合作,道理本来应该是这样。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男人问,“就这件事,成交么?”
“成交!”易也没有注意到男人提起白的不同,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们这些暗门,也真是玩自己的命,也是拼别人命的混蛋!”男人笑笑,把伞递给易:“雨很大,这伞送你了。”易接过伞,觉得眼前影子一闪。他再次看清的时候,男人枯瘦的白影已经在街道很远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可以怎么快。
“世道沧桑,风雪连年……这样年代,想保住自己都不容易,你还想去争一个绝色于天下的女子,那不拼命怎么行?”男人沿着墙头缓步离去,硕大的雨点打在他的斗笠上,啪啪作响。
半夜醉醺醺的易拉着小铁回到了留香居,远远地就吃了一惊。门口红色的灯笼下,站着几个挎刀的人,看衣着都是世家子弟,手按刀柄,冷冷地四顾,而原本应该在那里迎候客人的小厮抱着头,缩在角落的阴影里不敢说话。
门上了锁,为首的世家子弟不断地抽出刀来用衣角擦拭刀刃,就像一头嗜血的狼在舌忝自己的牙齿。
“出事了!”易心里转过这个念头,一种不详的感觉跳了跳,被他压了下去。他躲在围墙边,偷偷瞥了一眼,觉得以自己的身手要把那几个世家子弟当然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肯定会闹出大事。
明天便要去见“白”了,现在还不能出事。
于是拍了拍小铁:“我们先去看看。”
易无声息地攀上围墙,模了模后腰的短刀,猫一样前行,直到逼近雅姐住的“香舍”,才无声地跃进院子里。他一落地,隐约听见女人的叫唤和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