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切归于宁静,喜梅匆匆从凤栖殿出来,她刚才翻了翻行李,才发现她娘送给她的玉佩居然不见了,可她记得很清楚她明明拿走的呀,想着喜梅不禁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人未老记性先老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也记不清楚!”
“喜梅!”
喜梅楞了一下,扭头一看就看到腊月从一座假山后面出来,她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了?”
腊月轻笑道:“我不是想着你肯定要路过这条路,就在这等着你呗,省的你再多走路嘛,我这个同乡姐妹做的不错吧!”
喜梅开心道:“难为你那么体贴,我去搜了搜我行李,发现我娘给我的玉佩找不到了,是不是就是这个在你那?”
腊月嗔怪道:“什么叫在我这,是你落下的,你呀!记性就是那么差,你在皇后娘娘那当差可不能如此马虎呀!”
喜梅尴尬一笑:“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好腊月,快把那块玉佩给我吧!”
“行了,我不逗你了,这就拿给你。”说着从袖口模索着,可是模索了半天也没发现,奇怪道:“咦?奇怪,怎么没有了,我刚刚明明模着还有的啊?”
喜梅一脸着急:“你是不是刚刚在来的路上掉到路上了?”
“不可能,我来这等你的时候明明还在的!”
“那你等我的时候又去哪了?”
“我就在那假山后头随意走走啊,会不会是丢在那附近了?”
“八成是,我去找找!”说着喜梅就去假山后面仔细的找,腊月也跟着帮忙找。
这时候腊梅状似无意的问道:“对了,喜梅啊,听说皇后娘娘有证人证明是有人陷害她掉入湖中的!那证人是不是你啊?”
喜梅听到这话僵了僵,然后扭头看着她,说:“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你不是一向对这宫里的是是非非不感兴趣,说知道那么多没什么好处吗?”
腊月没好气的说道:“废话,这不是和你有关嘛,不然我才懒得问呢!”
喜梅这才松了口气,继续低头照玉佩,边找边说:“这事吧我还真不能和你说,皇后娘娘吩咐了不让我到处乱说的,总之你放心好啦,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哦?是么?”
或许是喜梅感觉腊月说这句话的口气有点怪异,就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满脸狰狞的冲自己扑过来,喜梅本能的像一边躲去,腊月这边扑空,又马上转过来继续朝喜梅走来。
可惜天色太暗,喜梅没看清楚路面,被绊倒在地,她坐在地上,看着慢慢向她走来的腊月,惊恐道:“腊月,你是怎么了,为何你要这样对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是好姐妹,我定会帮你的呀!”
腊月冷笑道:“早就给你说过,在这宫里,不要知道太多,更不要看到太多,不然只会死的更早!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看到不该看的!你放心,你死后,我会嘱咐我娘多多照顾你娘和弟弟的,你就安心去吧!”
“等等!你什么意思,莫非皇后娘娘落水和你有关?你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即便叫我死,也要叫我死个明白!”
腊月鄙夷的看着她,幽幽道:“你看,你到死也学不到教训,还是要知道那么多,你就是好奇心太重才导致如此下场!总之你不要怪我,我也是听命行事,要怪,就怪你这双眼睛看到不该看的!”说着就要过来抓喜梅。
这时候响起一声低喝:“来人,把她给我抓住!”
随着声音响起,周围冒出了不少侍卫,腊月彻底傻眼,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来那么多人,而刚才还一脸害怕的喜梅此时却已经站起来走到刚才说话的侍卫统领旁边,此时她脸上再也没有刚才的惶恐,而且一脸失望的看着她。
都到这时候了,腊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与其到时候受那些刑罚的折磨,不如现在死了干脆,想到这里她就冲向一旁的假山,不过她的想法落空了,那统领早就防着她,在她刚动身的时候他就将其制服,并吩咐道:“把她绑起来,还有把她的嘴堵住,以免她咬舌自尽!”
旁边的侍卫听到命令马上过来把腊月的嘴堵住,并将其绑起来。
那侍卫统领一脸嫌恶的看着她:“想死还不容易,不过在没把该说的说出来前,本统领会叫你尝尝何为生不如死!”
这时候附近有一丝响动,侍卫统领突然朝旁边的几个侍卫使个眼色,那侍卫领会地点了点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跃过去,然后从草丛里抓到了一个太监!
侍卫统领笑道:“不枉老子这些天守株待兔,还来个一箭双雕,都带到宣政殿去,由皇上处置!”
“诺!”
宣政殿——
此时殿内周轩昶正在仔细批阅着奏折,与平日看起来无异,当然前提是无视跪在下面的两个人。
半晌,周轩昶似乎才刚批阅完奏折,淡淡瞟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冷声道:“说吧,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这时候那个小太监急声道:“皇上,奴才是冤枉的,奴才名唤罗海,只是杂役房的一个小太监,今日是太累了,就随意找了一处凉爽之地歇息,不料竟然睡着,醒来就突然被陆统领命人抓了来,奴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啊,求皇上明鉴!”
而腊月在这段时间的等候已经感觉心力交瘁了,她此时只是愣愣的看着地面,无话可说。
周轩昶用手指按着眉头,疲惫道:“陆礼。”
陆礼也就是刚刚抓腊月二人的那个侍卫统领应声上前应道:“卑职在!”
“此二人交予你处置,孤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日就要给孤结果,明白吗?”
“诺!”
而此时腊月和罗海只觉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交给陆统领处置,即便是不死也就剩半条命了!可如今他们想再说也晚了,只能被捆绑着带了下去。
就在陆礼准备退下的时候,周轩昶突然出声制止:“等等!”
“诺!”
只见周轩昶手指敲着桌面,似乎在思考什么,慢慢地说:“留着活口,明日直接把人交给皇后审问吧。”
陆礼楞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回道:“诺!”
凤栖殿内——
姌卿正悠闲的歪靠在榻上看着手中的书,这时候熏儿匆匆赶来,在姌卿耳边说了几句话,她听后眼光一闪,正想说什么,却被一句尖细的声音打断。
“皇上驾到!”
姌卿轻轻挑眉,便马上下榻赶到宫殿门口,刚走到门口就见到周轩昶朝这边缓缓走来。
“臣妾叩见皇上!”
“起来吧。”说着便将姌卿扶起,并拉着她的手进入殿内,然后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诺!”
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周轩昶便放开姌卿的手,然后坐到榻上,随手翻了翻放在榻上的书,看到上面内容轻笑一声,说:“原来皇后喜欢看这类的书籍?”
姌卿这才想到刚刚自己没把书收拾好,其实那书就是个普通话本,讲的都是小姐和秀才或者才子什么的风月之事,姌卿也只是拿来看看打发打发时间,可这却偏偏叫皇上看到了,还真是有损自己皇后颜面,虽然觉得有点丢脸,却还是一本正经地回到:“回皇上,喜欢不喜欢倒谈不上,只不过天气有些闷热臣妾睡不着,便找写杂书看看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周轩昶似笑非笑道:“哦?原来只是用来打发时间,孤还以为皇后喜欢这种风月之事呢!”
姌卿闻言更是一脸义正言辞的道:“皇上多虑了,这话本上都是讲些小姐和秀才的有伤风化之事,臣妾看此书除了打发时间,更是时刻警醒自己,要多加注重规矩,臣妾身为皇后,一言一行都要更加严谨,方可服众!”
“原来皇后看着话本杂书还有如此深刻的认知,真是叫孤佩服,不如孤把皇后此举告之后宫众妃嫔,叫她们纷纷想你学习如何?”
“咳咳!”姌卿轻咳了一声,干笑道:“这书终究是不宜多看,臣妾觉得还是少看为妙,且臣妾觉得这书对自己警醒已够,已打算将这书扔了。更何况皇上您日理万机,管理后宫事宜本便是臣妾份内事,怎敢劳烦皇上呢?还是臣妾自己来吧!”
“皇后怎地突然与孤如此客气?孤记得前几日皇后命令孤做事很顺嘛!”
姌卿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说笑了,臣妾哪敢命令您做事,是臣妾愚笨,才请皇上帮忙指导,若叫皇上为难了,请皇上恕罪!”
说着就准备跪下来,可还没等膝盖挨地,便觉得手臂一紧,紧接着就被一股力拉了过去坐在了周轩昶腿上,还没等姌卿反应过来,就觉得额头一痛。
“哎呦!”姌卿揉着额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周轩昶,那眼神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这时候若是一般人早就被这眼神盯着愧疚了,可惜,咱们的皇上不是一般人,他凉凉地道:“皇后还真是会说话,孤答应做的都做好了,你现在才说自己麻烦了孤,不会觉得太晚了么?”
姌卿委屈的说:“那皇上让臣妾怎么样嘛!”
周轩昶眼睛一眯:“皇后这是想耍赖?”
姌卿头一撇:“皇上说臣妾耍赖那臣妾就是耍赖,总之一切听皇上的!”
周轩昶闻言一愣,哭笑不得:“孤今日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随即状似无意道:“既然人已抓到,皇后打算如何处置?”
姌卿一愣:“皇上是叫臣妾来审问?”
“既然此事与皇后相关,自然由你处置。”
姌卿眼珠子转了一转,随即笑道:“那臣妾就谢皇上恩典咯!”
周轩昶低声问:“皇后打算如何谢孤?”
“皇上希望臣妾如何做?”
周轩昶慢慢靠近姌卿耳朵,轻声道:“孤觉得,那日皇后的谢礼,甚好!”
不多久,凤栖殿内便传来了断断续续的jiaochuan声,守在门外的赵公公和熏儿一脸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安静地守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