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熏儿正在仔细的为姌卿梳妆打扮,这时候喜梅匆匆忙忙的进来。
“奴婢叩见娘娘。”
“起吧,一大早匆匆忙忙的是有何事?”
“回娘娘,陆统领将腊月和罗海二人带过来了。”
“哦?”姌卿眼睛轻轻一闪,吩咐道:“派几个人看着腊月和罗海二人,有任何差池唯你们是问!行了,退下吧。”
喜梅肩膀一缩:“诺!”说着便退了下去。
姌卿看着喜梅逃跑似得背影,轻轻叹气道:“还是胆子太小!”
熏儿笑道:“喜梅毕竟还小,再说这性格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不过奴婢看着这丫头做起事来倒是勤奋,且为人忠厚老实。”
“在这宫里光忠厚老实可不够,本宫身边就你一个得用的人,万一事情多起来怕是顾不来,你私下多多提点她一下,好让她能真正的帮得上你,明白吗?”
“诺!”
宫里头从来就很难藏住什么秘密,更何况昨夜腊月他们被抓又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这宫里的妃嫔自然是都知道了,宫里日子乏味,难得出来个事情可以说道说道,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这不,凤栖殿内,各宫妃嫔便在等皇后的空档,兴致勃勃的聊起此事。
惠妃看着屋中妃嫔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此事,却并未有插嘴之意,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这时候坐在她旁边的德妃问道:“惠妃一向和皇后娘娘交好,不知道此事皇后娘娘可有告诉你什么?”
惠妃笑道:“德妃说笑了,皇后娘娘的事情又岂是臣妾能过问的,且臣妾这几日忙于照顾公主,对旁的事知道的怕还没姐姐多呢!”
德妃闻言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却极为鄙视惠妃,惠妃其实只是周轩昶还是太子时身边的大宫女,一次临幸后便做了周轩昶的侍妾,这些年虽是不见得多么得宠,但是毕竟是跟在周轩昶身边最久的女人,平日做人处事又极为妥帖,所周轩昶以对她颇为宽厚,再加上两年前为周轩昶生下了大公主静馨,极得周轩昶疼爱,这使得她在后宫的地位便更不可撼动。
而德妃作为威勇候的嫡长女,自小便是天之骄女,自然是看不起惠妃的出身,可偏偏最后自己却是和她瞧不起的人同坐了从一品的妃子,这叫她心中怎能不怄?不过德妃排在惠妃之前,所以自己在她面前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过惠妃对这些倒不以为意,可就是她这淡定的样子更叫德妃气愤。
相较于其他妃嫔的热闹,季才人却显得极为安静,倒显得格格不入,这不,齐婕妤就好奇的问道:“季妹妹你怎么了,脸色看着有些苍白,可是身体不适?”
季才人虚弱一笑:“劳姐姐担心了,嫔妾只是因为昨夜没睡好,并无大碍。”
“那妹妹回去可要多多休息才是。”说完齐婕妤便和其他妃嫔聊起天。
“皇后娘娘驾到!”
这一声成功打断了屋内的聊天声音,众位妃嫔马上起身行礼。
“臣(嫔)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诺!”
姌卿环视了一下众位妃嫔,然后慢慢说道:“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昨晚,谋害本宫的人已抓到,不过那背后指使之人还未查清,今日众姐妹来,那就做个见证,一起看看是何人如此狠毒!本宫说过了,若是此人提前告之本宫,本宫会从轻发落,若是聪明人的话现在就和本宫坦白,若待会儿本宫亲自审问出来,严惩不贷!”
其他妃嫔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姌卿冷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别怪本宫不讲情面了!将腊月和罗海带上来!”
声音刚落,便看见两个极为狼狈的人被押了过来,很显然已用过刑,不过因为周轩昶吩咐过让姌卿审问,陆统领自然掌握着尺度,虽是用刑,但二人依然能行动自如。
姌卿看着地上跪着的二人,冷声道:“本宫不想听那么多废话,你二人若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就从实招来,是奉了何人之命来谋害本宫!”
这次依然是罗海先忍不住喊冤:“娘娘,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奴才只是做了一天活计太累,且昨晚又有些闷热,便寻了一处凉爽之地休息一下,不想睡着了,奴才和此事绝无任何联系啊!”那声音很是凄惨,仿佛真的是受了莫大冤枉。
“你是哪里当差的?”
“回娘娘,奴才是杂役房当差!”
听到此话姌卿嘲讽笑道:“你刚刚说自己做了一天活计极累,据本宫所知,杂役房离你被抓的那处可不近,你都那么累了,还要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乘凉?杂役房附近草木繁盛之处不少,乘凉的地方不更多?你当本宫是傻子不成?!”
罗海被问的哑口无言,只是继续说自己冤枉。
这时候腊月突然出声:“娘娘,若是奴婢主动交代,娘娘是否会遵守承诺轻判?”
“这就要看你说的是否是真话,若是假话,罪加一等!”
腊月低下头,然后下定了决心般,磕头道:“此事确实是奴婢做的,不过奴婢只是听令行事,此事全是全是惠妃娘娘指使奴婢去做的!惠妃娘娘怕事情败露便叫奴婢和罗海杀喜梅灭口的!”
罗海急道:“你胡说什么?此事和我有什么干系?”
腊月无奈的对他说:“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都到这个时候了,就别再装了!”
罗海愣了愣,随后就朝惠妃叩头道:“娘娘对不住了,可蝼蚁尚且头上,奴才也是没有法子的呀!”
这下大家都不可思议的盯着惠妃看,任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最与世无争的惠妃会是此事的主谋者,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在这宫里头,都擅长带着假面具,这惠妃的与世无争说不定就一直是装的,想到这里,大家看着惠妃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惠妃听到腊月和罗海的话也是一愣,不过随即冷静了下来,看着周围幸灾乐祸的人,眼里划过一抹嘲讽,然后起身跪倒姌卿身前,正声道:“此事与臣妾无关,今日之前,臣妾从未见过此二人,请娘娘明察!”
还没等姌卿出声,德妃便嘲讽道:“惠妃真会说笑,一句无关便可推得干干净净麽?你也真是想不开,以你的身份坐上惠妃的位置,如今又有个公主了,已经是祖上积德了,居然还肖想别的,真是贻笑大方啊!”
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一阵阵窃笑声,惠妃却仿若未闻,就这么直挺挺的跪着,定定的看着姌卿。
姌卿冷冷地看着周遭的一切,若说后宫她最信任谁,那就是非惠妃莫属,她是后宫里难得的明白人,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明白以她的身份坐上惠妃已是极限,毕竟她不像德妃她们有位高权重的娘家做后盾。
而且她跟着周轩昶那么久,对他的脾性也了解六、七分,明白若是自己不知足,只会沦落到不得善终的结果,所以惠妃她一直都是规行矩步的生活,再加上她还有个公主,她就是什么也不做,最后的荣华富贵也跑不掉,所以她根本没必要这么做,更何况前世自己落魄的时候只有惠妃肯帮她。
“德妃,本宫有说确定是惠妃所为吗?”
德妃一愣,说:“这两个奴才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
姌卿嘴角微勾,说:“只听此二人的一面之词德妃便妄下判断,不觉过于武断?”
德妃尴尬笑道:“是臣妾思虑不周了,臣妾也是气愤有人如此陷害皇后娘娘,才说了不适当的话,请娘娘恕罪。”
姌卿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转向腊月二人,冷声道:“说是惠妃所为,可有什么证据?若是拿不出证据,诬陷妃嫔,可不是要你二人的命那么容易了。”
腊月颤声道:“这惠妃娘娘从来就是让罗海来传话,从未留下什么证据,但奴婢敢对天发誓,若奴婢说谎,天打雷劈!”
“笑话,发誓岂能作证据?若拿不出证据,你们就多了一个诬陷嫔妃的罪名!”
就在这时,王婕妤轻声道:“娘娘,既是从这两个奴才身上找不到什么证据,不如去搜一下他们住所,惠妃姐姐怎么说也是大公主的生母,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背负罪名的,为了惠妃姐姐的清白,不如也搜一下兰馨殿。”
姌卿深深的看了王婕妤一眼,她刚刚看得清清楚楚,德妃手抚模了一下自己的镯子,紧接着王婕妤便说话,莫非此事是她二人所为?可是现在又没证据,不出意外,若真搜索了,怕是肯定能在惠妃宫里搜出所谓的证据来。
就在这时候,一生怯怯地声音响起:“皇后娘娘,嫔妾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