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阿提拉上空同步轨道,布哈拉之手军团旗舰、“先知”级战列巡洋舰“神之手”号。m
布哈拉之手军团最高指挥官哈扎克?艾玛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并没有什么不便,于是他用力地拉上了外骨骼装甲的全覆式面罩。霎时间,用肉眼感受到的“真实”世界消失了,无数监视器界面与数据跳动着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感觉上就像他的灵魂已经月兑离了躯壳,和整个军团的信息网络连接在了一起。
“真神在上,这真是一件了不得的造物。”哈扎克赞叹着。与圣殿骑士团和禁军们常用的,有着金色反光束涂层外壳的外骨骼装甲不同,他现在身上穿着的这件铁灰色的外骨骼装甲,是帝国总装部与大型轨道空降舱“阿瓦塔之剑”、剪切增稠液体一次性空降服一起开发出来的最新产品。而布哈拉之手军团,将作为这些装备的第一个使用者,以真神的名义降落到阿提拉行星上,为那些违背真神旨意的叛徒们带来神罚。
“自天庭俯瞰,大地邪恶暗涌,战火连绵。神怒火中烧,亲入凡间,裁决卑贱之徒,救赎纯洁之心。”念诵完这段出自《圣典?启示录》的经文,在胸前挂上军团的鹰形徽章,哈扎克拉动了一下手中35毫米自动炮的保险,确认手头的装备没出什么故障。相对于光束步枪,这种发射35毫米穿甲燃烧弹头、俗称“爆弹枪”的武器,对于叛变的禁军们带有金色反光束涂层外壳的外骨骼装甲,有着更强的杀伤力。大口径的子弹将会直接撕开外骨骼装甲,之后将装甲的内容物点燃,直到烧到什么都不剩下。
“所有空降舱开始自检,9秒之后开始空投行动!”确认一切无误之后,他下达了命令,然后率先走进了连接在战舰下方的空降舱,套上一次性空降服,将自己固定在位置上。在他身后,他身经百战的亲卫队鱼贯而入,沉默地做好了空投的准备。从头盔上显示的全息数据来看,与此同时,在阿提拉的轨道上,有数百艘战舰、一千六百个轨道空投舱都同时都做好了空投准备。借助同时可以搭载五十人的大型空降舱,布哈拉之手军团的八万名艾玛战士将一次性完成空投,用弹雨淹没那些正在围攻皇宫的叛徒。
“这里是哈扎克,3秒后开始空投,轨道上是否已经净空?”哈扎克切换到联络皇家卫队的通讯频道。
“叛军在轨道上的战舰已经被完全肃清,放心下去吧伙计!”那边的指挥官这样回答他。
哈扎克点了点头,在心中默数了三十下。
“开始空投!真神保佑我们!”
“真神保佑我们!”公共通讯频道里响起一阵狂热的呼号。
一千六百个大型轨道空投舱同时月兑离搭载它们的战舰,高速向达姆图尔萨德落去。包裹着轨道空投舱的保护性涂层与大气层高速摩擦、燃烧,散发出绚丽的光芒,从地面上看去,无数的轨道空投舱在天空中划出耀眼的轨迹,就像是末日之战时毁灭一切的流星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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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奥三世抬起头,注视着流星一般划过天际的上千个空投舱。
“看,他们下来了。”
卡尼迪目瞪口呆。他看得出来,那些轨迹都是他之前使用过的“阿瓦塔之剑”产生的,而并非是之前那种老式的单人空投舱。上千个大型轨道空降舱降落,布哈拉之手的数万名精锐佣兵同时到达地面,达姆图尔萨德的力量对比将在一瞬间被逆转。而同样,敢于进行如此大规模的轨道空投,说明终于图奥三世的皇家卫队已经成功压制了行星轨道上的叛军战舰。
“那么,陛下,您半夜三更请我过来,确实并非是为了救驾。”卡尼迪转向图奥三世,用质问的口气说道。
“是的。”老人依然看着天上的流星之雨。属于布哈拉之手的空投舱大部分已经成功落地,这一次划破天际的是属于圣殿骑士团的空投舱。
“也不止是为了授予我海军司令的职务。您完全可以在明天叛乱完全平定之后传召我入宫。”还是用那种质问的口气。如果是在三百年前皇权如日中天的时代,卡尼迪现在大概已经粉身碎骨了。
“是的。”老人转过头,卡尼迪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此时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的表情:恐惧。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难道还不够引起你的警醒吗,我的孩子?”图奥三世继续说道,“我们的敌人无处不在,无所不能,他们能迷惑、收买很多人。即使身为帝国的皇帝,我也有控制不了局面的时候。而我确实已经来日无多,但你们这些晚辈却并没有足够的警惕性与智慧来面对这一切。随着时间的流失,人们正在忘却对过去发生过的那些不幸的恐惧。今天晚上我和你单独谈话,就是为了警告你这些。”
“敌人,陛下您在说什么?”卡尼迪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等我去世之后,你自然就会知晓。”图奥三世颇有深意地看了卡尼迪一眼,不再就这个话题发言,“现在,好好看看布哈拉之手是怎么结束这场叛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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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哈拉之手军团的战斗力确实是压倒性的。空投舱降落的地点很巧妙地将整个皇宫所在的地域包围在了其中,但又留有一定的距离,防止军团的战士们在从空降舱中月兑离时遭到重大杀伤。在短暂地休整编队之后,布哈拉之手就开始向包围皇宫的叛军发动了攻击。随着禁军布置在外围的少量自行火炮、战车等重装备被来自行星上空皇家卫队的轨道炮击所摧毁,战斗很快进入到了短兵相接的阶段,之后更是演变成了一场屠杀—缺乏防护的卡莫兵们自不必说,就算是叛变的禁军,身穿外骨骼装甲,装备有离子切割刀和光束步枪,少数人还持有弹道偏转力场盾,但仍然抵挡不住布哈拉之手行云流水一般的小队战术以及“爆弹枪”攒射。在布哈拉之手之后降落的圣殿骑士团则分兵把守达姆图尔萨德之内的各大要点:聚变发电站、贵族聚居区、行星防御部队指挥部、星际通讯中心、帝国总装部等,防止突袭皇宫不成的叛军狗急跳墙摧毁这些重要地点。
很快,随着布哈拉之手的高速突进,叛军的组织体系被分割开来,一直压制着皇宫周边通讯的白噪干扰源也被清除,战斗进入到了尾声。布哈拉之手不接受任何俘虏,所以丧失战斗意志的叛军往往绝望地迎着密集的弹雨冲锋,然后被大量大口径穿甲燃烧弹打成一地的碎肉,最后被烧成焦炭。图奥三世在少量卫兵的保护下,带着卡尼迪、约塔和沙克尔三人,走出寝宫来到门前的台阶上,看着远处狼奔猪突鬼哭狼嚎的叛军。
“有些得不偿失了。”图奥三世叹了口气,“叛军之中有许多人前几天还是我的忠诚战士。一个瓦鲁纳就……”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瓦鲁纳?艾玛的叛变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如果不是当时布置一切时就做了牛刀杀鸡用尽全力的打算,也许这一次自己真的要殉国了。
“陛下……既然你确实觉得自己来日无多,那又何必……”卡尼迪在一边欲言又止。
图奥三世看着远处撕破夜空的弹雨:“如果只是为了我自己的话,我乐得享几天清福,何必放出消息折腾来折腾去的呢。只是你们这些后辈确实不让我放心啊……我是为了帝国铲除隐患,而不是为了我自己铲除敌人。还是那句话,等我去世之后,你会知道的。”
就在卡尼迪和沙克尔两人还在咀嚼图奥三世这些话深意的时候,一小队布哈拉之手军团的战士已经冲破了正在溃散之中的叛军,来到了寝宫前的小广场上。为首的那人看到图奥三世,动作一顿,然后缓步走了过来,摘下全覆式的头盔,跪下向他行礼。
“陛下,我来得还不算迟吧。”
“这位是哈扎克?艾玛,布哈拉之手军团的现任指挥官。”图奥三世向卡尼迪介绍道。
又是一个“艾玛”,卡尼迪想道。能够拥有艾玛这个姓氏的,都是帝国皇室家族的核心成员。不过与想象中不同的是,这个家族中的成员互相之间并没有太强烈的血缘羁绊,或者说,帝国的皇室家族并不是一个由血缘联系起来的家族。众所周知,柯埃佐、卡多尔、萨卢姆、阿狄莎波、卡尼迪五大选帝侯家族理论上都有继承皇位的权力。每当前任皇帝驾崩,帝国的皇室都会将五大家族的现任家长,也就是法律上的帝国选帝侯们召集到一起,通过特殊的秘密仪式在五人中选出下一任的帝国皇帝。那位中选的幸运儿,按照帝国的习俗,带着他选中的直系亲属月兑离自己的家族,加入皇室家族,成为统治帝国的皇帝。而他选择的那些直系亲属,以及他在成为皇帝之后诞生的后裔,也理所当然地成为皇室家族的一员。而那四个没有中选成为皇帝的不幸者,按照帝国的法律,则会被要求饮下毒酒自尽,由他们的后代继承选帝侯的位置。
“不过他并不是你的表兄。”图奥三世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继续对卡尼迪介绍道,“从血缘上算,哈扎克是先帝的曾孙。当然,他现在也算是我的孙子。”
哈扎克?艾玛站起身来,然后对卡尼迪行了个军礼,他虽然是布哈拉之手这个佣兵团的指挥官,但同样也在帝国海军中拥有少将军衔。行过军礼之后,他自然而然地站到了图奥三世的身后。他带来的部下则分散开来,在图奥三世一行人的周边拉开了一个警戒网。
哈扎克是一个脸色显得很苍白,有着非常标准艾玛人长相的英俊男子。站定之后,他开始用他那秃鹫一般让人不快的锐利眼神扫视着这一行人,当看到沙克尔那有着典型米玛塔尔特征的卷曲头发和棕色皮肤时,他的脸色变了。
“哪里来的奴隶崽子,敢站在陛边?”他低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