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老街
众人嘻嘻呵呵笑骂着,都邀请花雨琅上他们的车,她不说话,只看着高帅。
果然,高帅说:“你们到县城认不得路?问导航仪去!你们谁认识到西河的路?”
“只有我认得啊——”雨琅笑嘻嘻上了大奔,对大家挥挥手,“翟鑫掉茅坑了?要我们打捞去。”
“那个鬼东西,说没有村村通的班车了,要我接他去。”高帅一踩油门,汽车蹭地窜出去,把大家甩到后面去了,这才说“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了?”雨琅满怀希望地侧脸问他。
高帅咧咧嘴:“要不然与美女私奔去,外面是风和日丽阳春三月天,我们干什么去不好?东河不去偏要去西河,大好春光就被这小子葬送了……”
“想得美!和你私奔去——凭什么呀?”
“凭我是高帅呀!又高又帅当然吸引美女。”
“人家都是高富帅,你还差了一个重要环节,得瑟什么呢?”
“一夜可以出个暴发户,三代人才培养一个贵族,富贵算什么,过眼烟云……”
“得了,要不然,你是吃不到葡萄怪葡萄酸,要不然,你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两人一路斗嘴,转眼就到了西河。雨琅想说自己老家就在这里,可是一想,这里太寒酸了,破房子,老太婆,还一个打渔的半老头,只有堂姐能拿得出手,她却是个冷美人,见谁都不理不睬的。我要突然带个人回去,她又要考察半天……干脆什么也不说,也来不及说,车就到西河中学门口了。
高帅车队到珩琅山的时候,翟鑫脖子上挂着一个照相机,漫无目的地走出了白鹭山庄。
去哪里呢?翟鑫东张西望,他不觉有点后悔了,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转,太单调了,到哪去?……
还好,白鹭山庄的服务员知道翟鑫身份,看他站在酒店大门口无所事事的样子,便主动上来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翟鑫一把拉住她问道:“你们这里哪有红杨树?”
服务员被问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才说:“红杨树?据说很早很早以前好像有过的。”
“在哪里?”
服务员说:“红杨镇老街,靠近青弋江的水边上,现在没有了,要不,您去西河古镇看看那里有没有。”
“镇上长大树?”
“沿着河提是街道,街道后面是圩区,有田地有树木……”
啊,听说西河也有姓花的,顺便去问问。半个小时后,翟鑫坐着村村通的公交车到了西河古镇。
一湾河水,清清亮亮地在莺飞草长间流淌。高高的河堤上,老式的屋顶散发着淳朴又沧桑的味道。翟鑫站在西河古镇的老街头四下打量着,他有种一脚迈进了历史的感觉。
细碎的石子路夹杂着麻石条,被人们的脚步摩挲得玉石一般光滑。两旁是砖木结构的老房子。房子普遍低于河堤,路沿几乎齐着住家的窗户。
老街上住着的大部分是老人,他们悠闲地在街边晒太阳、织毛衣或者守着杂货摊,行走的多是游览的外地人。来来去去的人穿行着,街边鳞次栉比的屋檐影子,在日光移动下一点一点地细数着时光和轮回。与它们相伴的,是屋顶上的那些杂草,在清风中轻轻摇摆,彰示着这里还存在着活力。
翟鑫一边拨弄着相机一边想着:这里以前一定繁华过。一眼望过去,有住家、有店面、有租书屋、有小剧场,甚至还有小旅店呢。那些老旧的招牌都还在,招牌上的字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流行的美工体。
那个时代啊,他还没生下来呢。而今的老街,给翟鑫一种繁华落尽的沉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