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姑娘与赛车手 62.丁香姑娘

作者 : 驭龙L

周围宁静而安详,爬墙虎在路边的墙角或是水泥电线柱上舒展着新长出的叶片,和那些陈年的老叶子纠缠在一起,把一片苍翠和女敕绿印成了白墙黑瓦的街景。

他一个人在老街上慢腾腾地走着,蹲子慢慢地取景,把老街的宁静和植物的生机融成了一幅自己心里的照片。

“啧啧,这里环境清幽,咱们技术又棒,这样的照片拿出去,肯定能获得摄影大赛金奖的。应该取个名字,就叫邂逅宁静吧。”翟鑫一向善于自我表扬,随后以一种更加挑剔的眼光在老街上逡巡着。

墙边的月季、屋顶的草、老式的门牌,旧年的石墩,这些都成了他照相机里的照片。老街老房子里陆续走出些人,都是外地口音时尚打扮,都是来寻旧的。问了一下,民间人士主动筹集资金,整理了几栋房子,摆上古旧的家具,引得梦想穿越的游客流连忘返,一直到肚子饿了才走出旧日时光。

翟鑫在老街上盘桓,问了几个老人,问他们是不是认得花森?他们都摇头。一个背着一大筐草的老人走来,年纪不太大,顺口说了句:“抗日战争时期的人,大概死得差不多了。”

问他这里是不是还有姓花的人家,他说多了去,他家就姓花,祖上没人参加新四军。

翟鑫失望了,只当到这里寻古访幽吧。看到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子开着门,门上写着“积墨堂”三个字。字不错,他装模作样地想点评点评,可是摇头晃脑了半天,只能想到两句老话:“积善人家庆有余”和“翰墨纸上人亦香”。

他自嘲地笑了笑,顺着老街的楼梯下到堂屋里,一边看着雕花镂空的牛腿雀替,从目光的平行线上一点一点地上移。

堂屋里时光痕迹宛然,长条案左瓶右镜,一种旧时岁月的沉着感,就从那寓意“平静”的摆设里向翟鑫的心头浸润着。春天并不强烈的光线,从堂屋后面的小天井上面撒落而下,静静的,纯粹而且朦胧。一套旧时的桌椅,就在这样的光线里默然地守望着,也不知道守望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守望多久。

翟鑫顺着屋里的木楼梯“咯吱,咯吱”地走上了二楼,楼上光线昏暗,但在昏暗里却堆放着一幅幅的油画、水粉,据说是一些美术学院的学生来西河采风后留下的作品。在光和影的交界处看着这些画,他心里琢磨着,如果我趁人不注意弄一幅出去,以后是不是能拍卖出个天价来?

他笑自己财迷,因为大多数是平庸之作,不抵真实的环境。

“这里的景太好了,要是拍一部从民国初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电视剧,根本就不用布置场景的。”

翟鑫一边嘀咕着,一边又胡思乱想东张西望起来:唉,地方是好地方,可惜啊,就是没个撑油纸伞结着丁香一般哀怨的姑娘啊。这个时候,在巷子角,要是有一个眉目如画,穿着老式旗袍的年轻女子款款地向我走来,啧啧,嘿嘿,那才有穿越感……

正在幻想着,猛不丁闻到了一股极淡的清香。那是一种混杂着草木气息和力士香皂味道幽幽的香味,淡而悠远,让人能产生一种只可远观的宁静感。

他缩缩鼻子,回头向来路望去,一个穿白衣蓝裤子的姑娘正缓步走来。

“咦,怎么不是高开叉的旗袍呢?”翟鑫习惯性地生出一种搞怪的心理,但是当他看到那个姑娘恬静的面容,人淡如菊的气质,以及在老街背景中款款而来的意境时,他下意识地举起了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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