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沙发上的拉姆梅朵微微一笑,美滋滋走向卧室、走向那个从今往后将成为我俩温暖小窝的地方。一瞧房门,禁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分明记得:一早从家里出来,为了空气流通,卧室门窗都被敞开了,这会儿怎么紧紧关着?
当推开房门时,“妈呀!”我不由诈尸般惊叫起来。立马,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漆黑,冷汗刷地从全身的毛孔里顶了出来。——林若欣!花枝招展的林若欣怎么会坐在我床上?!
好像我根本没有存在,林若欣依旧不动声色坐在床头上凝望着窗外。
拉姆梅朵和司机小杨听到我的怪叫纷纷跑来。小杨一眼看到林若欣,转身离开。拉姆梅朵却驻足在卧室门口,望着林若欣的背影,也惊呼起来:“屋里怎么有人?她、她、她是谁哦?”
拉姆梅朵的惊呼使我一下缓过神来,忙不迭带上房门,将她推到客厅的沙发上。不等**坐稳,她忽地又立起身,两眼发直地瞧着我,不住地问:“她是谁呀?她怎么会在咱……咱家?不会是你个大老爷们也偷人吧?”
我浑身乱抽着说:“我麻烦了,麻烦大了。她来了,她又回来了,她是我以前的女友!”
拉姆梅朵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哦,以前你跟我说过的,就是她呀!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她怎么又在你屋里哦?”
我说:“大概,大概……她走时,我忘把门钥匙收回来了,所以……她一定又反悔,又跑回来了。”
拉姆梅朵眉头紧锁,说:“那你打算咋办?”
我说:“有你了,我不可能再想别的了。”
“那就好好跟她谈谈。”拉姆梅朵说这话时,胸脯起伏的厉害,看得出,她在极力控制着自己情绪。
“还谈什么,怎么谈啊?已经说好了的分手,分手以后谁也不再找谁的麻烦,她怎么又回来了呢?”我大口大口抽着香烟,发愁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没想到,这时,拉姆梅朵端着一杯茶,沉稳地迈着猫步走进卧室。拉姆梅朵进去后,我隐隐约约听到她还与林若欣说了几句什么。
不一会儿,拉姆梅朵从卧室出来,表情凝重地站在我身前,咬了咬嘴唇,抬起那看似波澜不惊的凤眼,说:“你们还是好好谈谈吧,我在这你不方便,我先走了哦。”说完,她拎起手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临出门,她回望了一眼,这一眼,我清晰看到了那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本来这一天,拉姆梅朵满心欢喜地要正式跟我住在一起了,这一天却成了她黑色的日子。
拉姆梅朵和小杨离开了好大一会儿,我才压着心头怒火走进卧室,对林若欣说:“你这是来旅游呀,可这毕竟不是景点,来去总在打声招呼吧?”
林若欣没有搭理我,仍坐在床边上静静地面对着窗口。穿过她的后背,我看得出她的心潮是那么地不平静,胸脯在剧烈地起起伏伏。
林若欣缄默不语,我也不便再说什么。我怕说多了她犯病。我缓和了一下态度,从床头柜上端起先前拉姆梅朵送进来的那杯茶水,递到林若欣面前,说:“喝点水吧。”
终于,林若欣把脸扭了过来,蔑视着我,咬牙切齿地说:“刚才那个藏族女人,就是你以前老提到的吧?就是那副唐卡的主人吧?”
我轻轻点了点头。
林若欣像是触到了电门,忽地挺起身,双眼喷着怒光,说:“原来不是我错怪了你,原来你们早勾搭上了呀。早知道这样,我不该回来的!”说着,她从包里掏出那串门钥匙,狠狠扔到地上,尔后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拉姆梅朵和林若欣前后脚离开了我家、离开了我。巧合的是,半年前几乎也是前后脚我相遇了拉姆梅朵和林若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