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要从2003年初说起。
那是我到藏区工作4个月后的一天,不知为什么这天我心情相当相当不美丽,闹心地恨不能见了谁都想扑上去咔咔咬上几大口。
傍晚时分,我踏着脏兮兮的雪在闹市街头晃晃悠悠,走着走着,突然,一辆自行车犹如一枚锁定目标的小导弹,咣当击中我后腰,当即,疼得我捂着老腰嗷嗷乱叫。说来兴许没人信,当时我没一点要埋怨和痛斥肇事者的意思,反而暗骂:瞎驴!也忒没准头了吧,咋不照准我的肾脏猛烈开火呀?撞碎算了,没了肾省得我这个没出息的老光棍,在如此缺氧的状态下,还老是想着找个人在床上活动活动筋骨。
事实正是如此,许多来援藏的干部都说自己三大一小了——头大、肺大、心大、鸟鸟小。我不是这个样子,不但没有一丁点高原反应,那颗走向年迈的肾反倒越发饱满了,快成小老头的人偶尔还会“跑马”。
撞我的一瞬间,那人嗖地像一颗离膛的子弹从自行车上飞出,飞落到残雪上。她痛苦地抹着满脸的雪沫子,挣扎起来,连连向我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哦!”
听到这银铃般的女声,我眼睛一亮,才注意到撞我的人竟是一位让冷血都能沸腾起来的藏族小美人。她扎着一头细细的辫梢,身穿花花绿绿的藏装。
“你,你的没事吧?”她见我一直傻傻地看着不出声,又十分关切地问道。她普通话讲得很生硬,有点像电影里的日本鬼子说中国话。
我缓过神来,赶紧收回抚模在她身上的目光,帮她扶起那辆鲜红的自行车,尔后绽开笑容说:“你瞧,我壮得像头牦牛,被撞了一小下算什么,我没事。喔,让你受惊了吧?”
“哦,你没事哦。”她舒展着精致的眉梢,接着说道:“没事那我先走了哦,我还有急事。”她接过自行车,麻利地骑上,**一扭一扭地蹬着走了。
小美人说走就走,我简直快悔断肠子了——我这傻老爷们怎么就没装得伤情严重些再严重些呢?装残不是为了讹人,傻蛋才忍心讹如此一位妩媚的小妖精呐!装得腰椎快被撞劈叉了,走不动道了,无非可以顺理成章,顺其自然地和她多黏糊一会儿,那怕多呆上一小会儿,我聪明的脑袋瓜也能不失时机捕捉到她的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很多藏族人把东西坏了或者人有病、去世说成“劈叉”了,不像我们内地人一说劈叉就联想到女人和床板。
自行车上的小美人**一扭一扭离开了很远很远,直到那迷人的背影渐渐变成蚂蚁点,我才恍然察觉那远去的身影忽隐忽现放射着光芒,宛若被一道彩虹笼罩着。乍一看到这一现象,我还琢磨一定是自己色眼昏花看拧了。但等我擦亮双眼,看清那的确是一道弧形光芒!——佛光?我开始怀疑撞我而来的小美人是不是仙佛下凡?是不是佛身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呀,佛都是在莲花座上呆着,怎么会骑着自行车?当时我真的没将这佛光的出现放在心上,更不会在意这佛光的出现对我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那道四射的光芒,随着小美人的消失而消失了。
我迷茫地望了望长空,转身离去,刚走了几步,猛然发现雪地上有一长圆筒状的东西。这东西外面用一条洁白的哈达缠裹着。估计是自行车栽倒一瞬间甩出来的。不由分想,我急忙哈腰抓起那东西,打算打辆的士追赶过去,谁想我在马路上挥舞着大手,好大一阵子也没能拦截到的士。2月的藏区游客还没上来,人车稀少,这期间打车比见到一个美人还难。十几分钟过去,即便真打上车也没意义了,那小美人早就随着酥油的味道飘走了。守株待兔吧,相信小美人察觉到丢了东西会回来寻的。就这样我傻傻地在马路边上等啊等,直等到日落唐古拉山也不见她影儿。期间,好奇心驱使,好几回我都想解开哈达,探寻一下里面到底包裹着啥宝贝,但又都被我强忍住了。既然,要为一个小美人做好事,何不做的更完美一些呢?!当时,我真是这么想的,甚至有一次,我伸手要去解开那条哈达时,马上心中生出一种罪恶感,胸口慌慌的不行,像是偷看了邻家小寡妇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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