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要鸡飞蛋打了。
两天过去,拉姆梅朵始终没露面。我不是没想过去她家找她,可我能去嘛,我敢去嘛!去了我又该如何解释?我和拉姆梅朵确立婚姻关系后,家里又冒出另外一个女人,老太太知道了还不抄起转经筒把赶走!我能做得无非用手机联系一下,只要我有空准会给拉姆梅朵发一些解释、赔罪的短信,可我打电话她不接,发信息她不回,好想突然拉姆梅朵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
我也是个性很强的人,小暴脾气很多人是领教过的。到了第三天,索性电话不打了,信息也不发了,爱谁谁吧,大不了我下半辈子打光棍、大不了我陪藏獒安度晚年。想想也是,别说拉姆梅朵,换谁遇上这种糟心事儿,也会把我当成一堆臭狗屎。
在食堂吃过晚饭,我没让小杨送我,自己想着心事,捋着繁杂凌乱的思绪溜达了一个多小时回家。
脑袋里浑浑噩噩像装着一锅烂粥,一到家,我打算冲个凉水澡清醒一下。刚要月兑衣服还没来得及月兑时,院门被人敲响了,立时,我紧张得像被情敌堵在了床上。我大气不敢出一声,任凭门外的人嘭嘭地去敲。我真怕那个倒霉的林若欣又来了啊!
敲门的人肯定是个女的,她敲了一阵门,见没动静,就咔哒咔哒走了,这咔哒咔哒的声音分明是女人高跟鞋制造出来的。
声音渐渐远去,我才走到院落里,敞开一条门缝朝外窥望,一看,我僵住了——是拉姆梅朵,是拉姆梅朵那娇美的身影!我忙冲出院门,朝远去的拉姆梅朵高声呼喊:“拉姆梅朵——”
拉姆梅朵停下脚步,回头一望,说:“啊,你在哦!”
拉姆梅朵昂首挺胸,迈着舞蹈演员独有的八字步,一扭一扭走了回来。
“对不起呀,对不起拉姆梅朵,我正在蹲厕所,所以出来晚了。”我笑脸相迎。
拉姆梅朵用那楚楚动人的凤眼,狠歹歹瞪了我一下,之后像鬼子扫荡似的,进了房门挨着屋子的检查,甚至连厕所、床底下也不放过。
我跟在拉姆梅朵**后面纳闷地问:“你在找什么?
拉姆梅朵旁若无人,继续我行我素地检查着。
我没话找话地说:“拉姆梅朵,我这不是在这儿呐,你还满处找什么呀?我又不是蟑螂,用得着这么费劲找吗?“
拉姆梅朵横了我一眼珠子,继续忙乎着。
我被拉姆梅朵的举动逗得想笑又不敢笑。
检查完所有的房间,拉姆梅朵松了一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尔后趾高气昂地说:“我在查岗,看那个女人还在嘛,在的话以后我就永远不理你了!”说完,她目光停留在我脸上,好一会儿,突然搂住我,脸埋在我的肩头上呜呜哭了起来,哭得稀里哗啦,哭得一塌糊涂。哭了好大一阵子,她脸贴着我的脸,抽泣着说:“本来……本来人家不想理你了哦,可这几天还是老想你。”
后来,拉姆梅朵告诉我:她和我相处以后,总能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妙东西甜甜地在她身上缠绕,使她一刻都不能平静。所以,她觉得不论发生什么,她这一生都必须交代给我了。
这一刻,拉姆梅朵一把鼻涕一把泪,是和我脸贴着脸,所以她的眼泪和鼻涕蹭的我满脸都是。
不瞒你们说,我和拉姆梅朵相识相爱以后,她不是首先用嘴唇吻的我,而是热乎乎的眼泪和从鼻孔里分泌出来的黏糊糊的液体。
拉姆梅朵那热乎乎的眼泪、黏糊糊鼻涕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酥油味。
我边为拉姆梅朵擦眼泪、擦鼻涕,边哄劝道:“乖,不哭了。我给你讲个故事。”恋爱这阵子,我没少给拉姆梅朵讲故事,拉姆梅朵特别喜欢听我讲的故事。从某种角度说,拉姆梅朵是伴着我的故事才真正爱上的我。
拉姆梅朵破涕为笑,抹了一把鼻孔里冒出的大气泡,说:“这次你不能再讲鬼呀神哦的了,人家正在气头上,你要讲个招笑的。”
“当然,当然,一定讲一个能笑掉你大牙的。”我心里话,这节骨眼,傻子也不会把鬼呀神呀抬出来。这之前,小河边、小树林或是黑夜里,我给拉姆梅朵讲妖魔鬼怪的故事,是为了让她害怕,她一害怕准往我怀里扎。可在家里还让她往我怀里扎,是不是有点不够分量了?
我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到:“有一天,有一只小白兔妹妹出去玩儿,回家时迷路了,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正好来了一只小灰兔。白兔妹妹就问道,灰兔哥哥,妹妹我迷路了,能告诉我怎么走吗?灰兔见白兔妹妹单身一人,便不怀好意说,想知道吗?白兔说,当然想知道啦,你快说吧。灰兔说,想知道就让哥高兴高兴,完事后,灰兔一指左边,白兔就向前走了。一会儿,白兔又来到一个三岔路口,这可怎么办,正好又来了一只黑兔,于是白兔问道,黑兔哥哥,妹妹我迷路了,能告诉我怎么走吗?黑兔见白兔妹妹单身一人,便不怀好意说,想知道吗?白兔说,当然想知道啦,你快说吧。黑兔说,想知道就让哥高兴高兴,完事后,灰兔一指左边,白兔就向前走了。白兔回到家不久后,生下了一窝小兔子。拉姆梅朵,现在由你猜一猜,生下来的小兔子是什么颜色的?”
“白色?”
“不对。”
“黑色。”
“不对。”
“那就是一窝花兔或是灰色的。”
“也不对。”
“哪是什么颜色?”
“想知道吗?”
“想。”
我不怀好意地呵呵一笑,说:“那先让哥高兴高兴。”
拉姆梅朵看着我突然反应过来,脸刷地变成了布达拉宫的外墙——红一块白一块的。接着,她攥紧拳头,照准我胸膛擂了一拳,说:“你好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