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新王莽 上杜吴街

作者 : 风马牛行

成帝被母亲喊去的时候,王莽正在同王音谈大伯的丧葬礼仪问题。他边谈事,边思考着淳于长与成帝的事。他对王音说“皇上虽贵,但在大伯面前仍然是外甥。撇开这一层,对于一个对朝廷有过贡献的大臣,也不能采用这种不闻不问的冷遇态度”王音说“不能冤枉你的表哥。指责他冷漠,证明你还了解皇上。他呀,是这个性格。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嘴的生活宠坏了他。生活方式溶入血液里铸就成了这样的性格。在外人看来,这是冷漠。其实不然。你只要不找他的麻烦,任何方案递过去,他都会点头说成的。再说了,他问事的方式一律用‘同意’为要。以不变应万变。也是我们这班子舅舅们把他的生活安排得好好的,纵养了他。外人指责我们这班舅舅们,如狼如虎把持着朝政。他们那里理解,外甥是个不要皇位要自由的顽皮儿童。舅舅们不操心,天下还能有这样安份。”

王莽说“舅舅们问政没有不对的地方,倒是那些反对的人说得奇怪得很。他们用傅姓专权反对王氏专权,或者是主张冯氏当权。这不是用一个外戚反对另一个外戚。他们振振有词的底气是从那里来的呢!他们有底心,我们掌握着现政权的更有底气了。我们在治政中不断修练德性,我们在朝廷中自觉约束自已,我们把手脚都交给道德捆上,脚不乱叉,手不乱伸。他们做得到吗?他们做不到还事小。他们能有我们那样怀有五湖四海的情怀?我人善于用人,急时能够勇于用人。百战百胜的陈汤,敢于把九卿拉下位的翟方进。他们治河,河不敢不照人的意思走。他们治安,凶悍少年缩在家里变成乖孩子。大伯王凤,堂伯王音,他们卓有成效的工作,证明王氏专权是善,而不是恶。傅氏,冯氏,那班只知吃喝嫖赌的下三流们做得到我们这样好?”

王音说“嗯,你所列举的这些,没有一样不是真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事儿。可惜呀,王氏掌握政权的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了。没有了后嗣,没有了继承的人。你是前年结婚的吧?现已生养二个大胖小子了。你也见到了,表哥比你大六岁,早结婚八年。结婚那么多年了,没有半男半女。他呀,他把全部的精力化作玩乐。他的生命来得专心,没有象他那样全身心纵情猎场,情场的大皇上了。不说了,你看,话没说完,他就用行动证明我的话是多么的对。他又要急着上路赶场子去了。谁知晓他的行踪?管机要的人晓不晓得也未必可知。你看到没?管机要的就坐在他的身边呢!”

王莽果然见皇上在一班人族拥下出了大将军的白虎殿。下三十六级台阶,那儿前后一字儿排着,有十几匹马车在静候着他。淳于长把皇上送上四驾马车之后回身,上了紧随其后的二驾马车上。卫士立在道两边,威风的表情象是雕刻出来的。

出了大帅府。在将军道半中,皇上叫马车夫把车停下。淳于长见皇上停了车,他急忙跳下车到皇上跟前问么事?皇上招手叫他坐旁边,说“上车吧,刚才是在帅府里,老朽们多,众目睽睽之下。我怕乱了君臣之礼,不敢叫你坐我身边。现在你上来,没有人看到。看到的,也是不敢管的人。逃出他们的视线,就是我的天下。好不容易出了趟皇城,今天不玩乐玩乐,我是不回去的。我讨厌皇后,讨厌班婕妤。她们整天在你耳边啰嗦‘你是皇上咧,你要注意名咧,耳朵都生了茧’。今天看你把我往那儿引?”

淳于长说“我早已把你安排好了。你是皇上,又是表弟,哥哥不关心你,谁关心你”他转面对马车夫说“先上长平大道,上了正路向右,直上北门,上八桂街。注意着,千万不能错了向左拐。那样就到了皇宫广场,暴露在众人面前,就去不成了。”成帝说“八桂街?你不是说杜吴街好玩些的吗?”淳于长说“杜吴街,只是我们圈内人这么私下称呼。这可是秘密。在外头,你得称呼八桂街。”

车到街口,正撞上一队婚车。领头的是八驾大车,后头一律是四驾大马车,前后牵着足有十里长。淳于长对皇上说“我们先停下,让他们先过去”成帝说“这还了得,我是皇上,怎么倒过来让他了。叫武士,把那坐在八驾车上的家伙给拉下来。砍了,就地砍了。我倒要看看,这人长了几个脑袋。坐八驾车,敢超过皇上。简直翻了天了。时风烂到这样程度!”淳于长说“他能长几个脑袋。皇上仅有一个,他敢长两脑袋。表弟,皇上,我向你坦白了吧。这事是我私自许可的。办喜事的姓董,小伙子长一副娘娘象。美着呢,我叫他过来?赏给你看看?”成帝说“也成,叫他过来。八成是你相好的托你办的吧。你这城防总管当得好呀,防上我了,防不胜防呀。皇上的车队,让道婚车队,这要是传了出去,可就是千年笑话了。再说了,我们的四驾马车在人家八驾马车面前矮了个身子。小气咧,可怜咧,都是你办的好事!”淳于长摘下腰牌子,叫仆人递过去。叮嘱说,叫总管过来一下。这里淳于长对皇上说“什么‘小气咧,可怜咧’的。莫忘了,今天我们要隐瞒住皇上身份。不如此,就不能遮人眼目。青天白日之下,我们进不了那座庄园。表弟,现在我再重复一遍,你是富平侯,我是富平候的仆人阿丁八。此事不秘,传到那班子老朽那儿,说不准又得说上个三年半载的。他们那个嘴厉害着哩,不理朝政咧。废话连天,重复炒剩饭”成帝感觉有理,说“那你上前应对,糊弄一下,让他们赶快走。”说完,他把车窗帘放下闭死。皇上在里面紧缩着身子,闭目养神。他听到车外淳于长在对话“你得面朝车子跪下行礼,因为,这车是皇上专门坐的车子。”。他听声音,应答的象是长公主的大总管家丁八。

提起长公主和富平候,他俩与成帝皇上关系不同于一般。富平候与长公主是一对儿。长公主虽然仅比皇上大两岁,确是他的姑姑。两人自小在宫里长大,感情如同姐弟。成帝在宫内想到宫外去,便打信叫长公主邀请。太后每听说是上了长公主家,也就不问,成帝也就落了个逍遥。上城外行猎。看刺激的舞蹈。都有这一层掩盖着。听了淳于长的对话,他还不明白,这结婚的主人姓董,怎么把富平候扯上一块了。

总管回到婚队后。车队就准备先动身上路了。车主人,头戴着飞禽的七彩羽毛。腰里插着长剑。昂头挺胸地向皇上车敬了个军人礼之后还不行,下车在道边行了个下跪礼爬起才动身上路。这边淳于长叫皇上打开帘子看。当他看到对个在下跪时,对淳于长说。他行礼过于隆重了,是不是把我们的目标给暴露了。淳于长说“不会的,我们是四驾的马车。人家想象不到皇上会乘四驾车。再说了,我们在让人家的道,人家更是想不到会是皇上。”路两边的人,也对这种行礼隆重给予了关注。他们望着对面的四驾车。见车帘掀开之后迅速关闭了。他们想象着,那该是宫内的一美人出行了。

车里,淳于长说到王莽,说“他那苦寒出身给了他野心。说真的,我最讨厌野心大的人了。”成帝说“我也讨厌,他们只晓得说事,也不陪着我玩。不玩了罢,他们还用事烦你。”淳于长说“我在吊丧现场,我最不想见着的就是他了。我不喜欢他那亮晶晶的眼神。那眼神能把人的灵魂穿透。”成帝听他那样说,就开心地笑开了。“我见你那魂灵是照不得阳光的。难怪你怕。”

淳于长说“皇上表弟,我请教你,大伯王凤反把权力让给堂弟,而不是给亲弟弟,出于朝廷人意外,你也想到了吗?”成帝说“我没有想到,当时只是觉着,让王谭做这大司马。我今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他是个自私成性的家伙。大伯说到王音,我眼晴当时是一亮,发现他人虽老了,也病倒在床上,我觉着他的思维在我之上。”淳于长说“你见着没有,那王音鬼得很,他把那个穷鬼往上推。是很有见解,而又善于行动的人。我看那个王音一上来就是做着往下退准备的人。他身体也不怎么好、他上来好象只做一件事。就是把那穷鬼往上推。推为主政人。”成帝说“大伯一走。我手脚好象松了似的。今后不论谁当不都是一样。比喻现在。我把权力搁在你身上。管它谁去做那个大司马。”淳于长听后大笑“要不人家要当皇上呢!光顾着说忘了把王立喊来。”成帝说“你说的是那个王立。”淳于长说“就是你的小舅王立,”成帝说“怎么喊他,你脑子是不是进了水?我是他的外甥。在那样的场所怎么敢尽情。”淳于长说“他年龄比你还小一岁。他与我谈过。他怕皇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如果是个不掩饰的人。我情愿贴上我的一切。他也在为找不到玩乐的知己而痛苦万分。”成帝说“我从来不敢在叔叔辈面前放肆的。我放肆,叔叔们失望,太后母亲伤心,玩也就没了乐趣。”淳于长说“这事全在一个‘心’字,假如,王立不是你的舅舅。你俩会结成玩乐好知己。同场献艺的一对大仙家。不过对于这个弟弟,我也没有好印象。平时不怎么交往的他,居然托着我,游说那块土地的事。”成帝把脸往下一沉,说“你不是承诺不讲朝廷事的吗?怎么说着说着,就跑了题了?再扯事我就下车了。出门在外,最烦人说事。什么匈奴事。又是什么羌胡事,事事都逃月兑不了个人字。害得大家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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