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真情 第一章重见天日 八、重见天日 四

作者 : 唐荣娇龙

在监狱里,像是《非诚勿扰》,《爱情连连看》等相亲类的节目很受犯人们的青睐。也许是为了一饱眼福,也许真的对爱情有着真挚的幻想,我说的是也许有,但为了一饱眼福那是一定的了!这里的很多人都认为自己是个情圣,外面他所遇见的女人都对他情有独钟而且这些女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只知道“性”的**。我记得柏拉图曾说过:真正的爱就要把疯狂的或是近于*荡的东西赶得远远的。听见他们说如何如何让女人臣服,女人如何如何向他们献*,把女人说成了彻头彻尾的*荡娇娃。你说,这样的人可能会有真挚的爱情追求吗?我这么讲,并不是否认犯人的情感。犯人也是人,也是要有情感的,只不过,犯人的情感让其所犯下的罪行给屏蔽了,世人只看见了他的罪行,进而宁愿不相信他的情感。很可悲不是吗?可悲的是很多的时候犯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曾经有一个和我很要好的犯人跟我讲他的爱情故事,很有些罗曼蒂克。在我进监狱以前,我的道德观念里,小偷是最让人憎恨的角色,一向为我所不齿。认为这样的一个人,哪个女孩能看上他?他的爱情故事彻底推翻了我以往的观念。

他是一名惯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跟人学习柳窃和掏荷包。一次,在马路上遇见了一位漂亮的女孩儿,娇媚的容貌、天真的笑靥迷住了他。于是,每天他都要在马路边等着小女孩儿放学,见到小女孩儿后,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耍流氓似得上前骚扰,很是很有礼貌的打招呼。风雨无阻,渐渐地小女孩儿被感动了。我当时就下了结论:他没向小女孩儿坦诚的告诉她自己小偷的身份!结果令我大跌眼镜的是小女孩儿知道他的身份,而且还十分的喜欢他。在我的印象中,学生时代的小女孩儿应该会喜欢品学兼优的男孩儿。我幼稚的想法被撕扯得粉碎,我不得不重新考虑我和这个小女孩儿之间是谁出了问题。更戏剧性的是,他俩结婚后,有一次,小女孩儿(应该称他的妻子)上街,她的钱包让人偷了。回家后,小女孩儿气愤的大骂小偷太缺德了!我听后真真的无语了。

爱情是什么?这个问题对于每个年龄段儿的人的答案都不一样的。在我看来,爱情只不过是荷尔蒙分泌的产物。恋爱时昏天暗地的,常常失去了理智,象做梦一般。但,总有梦醒的时候。所以爱情的保鲜期相当的短。好在人的情商比动物高,可以把爱情转变为亲情,让爱得以延续。不过,当下年轻人的爱情是十分的理智的,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恋爱对象是人民币。

“唐哥,快快快,笔笔笔。”李英杰十分焦急的喊着我。一咕噜从床上起来,抓起碳素笔递了过去:“怎么了?”

李英杰从我的手里飞快地抓过了笔,在一张纸上急速的记录着《非诚勿扰》里俩位女嘉宾的联系号码。我揶揄道:“怎么,想联系一下?”

记录完后,李英杰看着我:“玩呗。有空的时候把干警的手机拿来用用,和她们聊会儿。”我默默的坐回了床上。

余光发话了。“你还别说,还真有联系着的。我们二监区出去的。刚出去没多长时间,我们就在电视上的相亲节目上看见了他,还真的把一个小姑娘领走了。唐龙,这个事你不知道吗?”

“事儿我是听说了,但我没看着电视。当时传的沸沸扬扬的。”我斜躺在床上不以为然的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俩长不了。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

就寝后,我翻了翻《北大讲座》就睡了。朦胧中,我很清楚的看见:一座塌落的茅草屋内,有位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漂亮的姐姐,她有一副动听的歌喉。还有一个衣履破旧,蓬头垢面的演说家抑或是音乐家。音乐家时而慷慨激昂的讲述着,神情坚定刚强,时而执笔疾书谱写着雄壮或悲壮、细腻或凄伤的曲子教姐姐同唱。

有个男孩儿,每日都来茅草屋的门口偷看。男孩儿不懂他们究竟在做什么?直到有一天,姐姐病重。看上去神情凄婉,带着无比的留恋,无奈地微笑着走了。音乐家顿时捶胸呛地的嚎啕大哭。继而用高亢的、激昂的、悲壮的歌声为姐姐送行。

就在这一刹那,小男孩儿仿佛明白了什么似得,在心里大声地呼喊着:这位姐姐我认识。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美丽。我要告诉世上所有的人!直到此时,小男孩儿才猛然醒悟到自己没有舌头,讲不出话。他有些绝望了,哭得很伤心。哭着哭着,小男孩儿想起来,既然我说不出话,为何不去用笔写出来呢?小男孩儿哭着跑向家去······我被眼前的这一切所感动着,禁不住也哭出了声“呜呜呜”。两行热泪顺着眼角缓缓的淌下,枕巾都湿透了,凉凉的。我知道,我又做恶梦了,很长时间没这样了,为何这一次梦的那样的真实?我翻身爬起,迅速的拿出笔记本,将梦中的情形记录下来,并注明时间:2013年10月25日凌晨2:45分。我知道,它在暗示我不要忘记这些年的教训,同时也要把这里的人和事儿客观的写下来,好让法外的人们可以清楚的了解这里真实的一切!

刚一起床,余光就向我嚷嚷开了:“我说老唐,你昨晚鬼叫什么呢?吓得我半死。”

“哎呦!我*!也吓得我够呛。就跟那个鬼片儿里的那个动静似得。呜-呜-呜,吓得我浑身一机灵。后来我醒过味儿来了,知道可能是你在做梦呢。但当时不确定是你还是余光,因为你俩的头是挨着的。”王哥也学着说。

李英杰更是邪乎的说:“对对对,就跟电影里鬼出来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的。给走廊里值班的人都吓了一跳,还往咱们屋里看呢。”

对于我做恶梦的杀伤力我是十分的清楚的,所以就笑着解释:“是吗?我很久没做过恶梦了。临投改时在看守所每一个月就做一次噩梦,来监狱得到头三个月也是如此。慢慢的就不怎么做了,我还寻思着不会再做了呢。”

余光心有余悸似得跟我开玩笑:“哎,商量商量,下次做噩梦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你放屁呢。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什么时候做梦?”我笑着骂道。

我话锋一转:“你相不相信梦是有预兆的?”

余光不屑的:“谁知道呢?”

“哎!我就经历过一件事儿,不过与梦无关,但是真实的。大概是我出事的前一个吧。”我开始了回忆:我上班的公司里男同事很少的。所以坐办公室的几个男的要轮流值夜班的。一次,我去值夜班。其实值夜班也没什么好干的,无非就是呆在办公室里看看电视,偶尔出来巡视一下,况且单位里还有专职的打更人员。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上网上到凌晨一点钟,感觉到有些困了,于是就骑着摩托车准备回家睡觉。

我骑着的是宗申125摩托,车身前有三盏大灯,在这漆黑的夜晚就显得格外的亮,可以将车前50米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的。当我骑上一座拱形桥的时候,在我前方30米左右的距离处,我看见有一个人跪趴在道路边上,臀部撅得老高,上身匍匐状紧紧的贴在地上。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的散开着,把头遮掩的完完全全的,看不清脸。一动不动的。最让我感到紧张的是她浑身上下穿的是白色的棉质衬衣衬裤。是的,没错,是白色的棉质衬衣衬裤。这白色与深夜的黑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反差,再加上车灯的照耀下,更加显得格外的诡异。我紧张了,死死地握住车把,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在加速,手心里一个劲儿的冒汗。这个女人怎么了?大半夜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遭遇歹徒了吗?不像,身上的衣服很整齐。精神病?没听说过这附近有精神病呀。那是为什么呀?我猜不透也想不出个子午卯六。要是在白天我肯定会上去问个清楚,或许还能够帮上她什么,可现在是深夜,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我就解释不清了。我犹豫着,车速不知不觉的就慢了下来,但没有停。

当我的车子缓缓地骑到她后面时出现了异常。只见她直立起上半身,头往后仰着,脑后的长长的头发直直的披落下来,两只手臂伸向了天空,嘴里“啊啊啊啊”的叫着。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头发丝根根直立,后心“嗖”的一下冰凉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加油门,摩托车“嗖”的一下子就穿了过去。我飞快地骑过去大约五六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调转车头,用车大灯直直的照着那个女人跪着的地方,疑惑的是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有心想回去一看究竟,但我害怕。第二天上班,也没听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个月后,我出事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就常常的想,要是当初我把车停下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我自言自语的王哥接话说:“说不定是什么仙儿来找你呢?”

我不以为是。“我呀,是最不信这些什么仙儿呀狐的了。我可以说是个无神论者。死人我就见多了,并且还抬过呢。我就连进寺庙也没有人家说的敬畏呀膜拜呀的感觉。我上高三的时候是在我老家上的。我老家是贵州的。有一天晚自习,我的一位同学说在他的母校的校园里,晚上可以看见树上曾经吊死过的人。我说纯粹的瞎扯淡!我的那个同学很是不服气,说你要是不信,我能让你看见小纸人跳舞你信不信?我当然不相信了。他就告诉我,先剪好两个纸人,而后买两柱香,半夜子时时分,找一座新坟。在新坟的墓碑前烧上两柱香,并拜它,当你拜完后起身的时候就能看见纸人在跳舞。于是我就选好了日子去了,我的另一个同学也要跟着我去,我答应了。我们俩人按照*作要求做了,当我拜完要起身的时候,心里也在打鼓:要是纸人真的跳起舞来,我该怎么解释?结果和我想的一样,根本不可能跳什么舞嘛!可还是给我吓了一大跳。为什么呢?因为和我一块儿去的那个同学在我的后背说,唐龙,咱回吧!简单的一句话,但我听得出来,这就话不是出自我同学之口,他说话的音调不是这个样子的。当时我就感到后背的鸡皮嘎达都起来了,我慢慢的回过头去看着他,问,你刚才说什么了?他回答说没说什么。我听他说‘没说什么’的音调很正常,就放心了。于是我俩人就开始往家走。一路上,我的这个同学一个劲儿的管我要烟抽,我挺纳闷的,因为他平时不怎么抽烟的。第二天,他接连发高烧一个星期。我就问他是不是他看见了什么,因为我是个无神论者,不信什么神呀鬼呀的。因为不信所以就看不着。我这个同学对此不再发言,问他就只知道摇头。”

王哥:“那可不,你不信,有些东西你是看不着的。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你信他就有,不信他就没有。”

我笑着摇了摇头。

下午,从地方的看守所分来了几名新入监的犯人。屋子里的人纷纷的跑出去看,因为每次新分来的犯人都是着便服的,有的还很新(包括鞋子)。临出监的犯人,如果家里没准备出监穿的衣服的,就可以把衣服留下来,当然得通过干警了,象王哥这样的值班人员就可以例外了,只要和干警打声招呼就可以了,他们的许多衣服和行李就是这样得来的。更不要说是入监队的值班人员了,新入监犯人的很多东西都的让他们“皮”去,否则,就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晚饭后,李英杰兴冲冲的捧着两个崭新的毛毯进屋了。余光上前问:收获不小啊!哎呦,还挺新的。一边说一边翻看着。

“*!还用我伸手要吗?他主动就拿出来孝敬我了。他还以为我是集训队的班长呢。”李英杰得意洋洋的说。随后坐了下来,点了根香烟,大声的说:“哎嗨!我说一件事儿你们猜噢。说是爷爷*了孙女,爸爸*了女儿,哥哥*了妹妹,这是几个案子?”

余光掰着手指头算:“我看噢,爷爷、爸爸、哥哥,嗯,三个案子。”

“错!”李英杰站拉起来很激动的“这是一个案子!*他妈的。这爷三儿*的是一个人。真他妈的畜生!”监狱里最恨的就是*犯,更何况是*自己家人的*犯。

或许是这些年这样的犯人我见得多了,听了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也很气愤的:“要我说就该让入监队的值班的狠狠得削他爷三儿一顿,有人样没人性的东西!”

我们几个正聊着呢,就看见门口闪过一个黄马褂,李英杰眼睛尖:“看看看,就是刚刚过去的那个老头。”

余光手更是快,出门就把那个老头揪了进来。老头诺诺的,眼睛看着地面,不敢抬头看人。头发乱糟糟的,胡子长长的,脸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洗过了。可以想象,他在看守所里一定遭了不少的罪。活该!余光抬起脚就踹了他一下:“*个妈的!你孙女多大你就*她?”

“嗯,13。不,不是我*的她,是她勾引的我。”老头低声回答。李英杰一听火了,坐在床上指着老头:“来来来,过来!*妈的!蹲下,蹲下!”见老头蹲下了,于是就用脚尖抬起老头的下巴“来,看着我,看看我。说,咱俩谁长的好看?嗯——谁长得好看?”

老头回答说:“你······”李英杰还没等老头说完,大手一轮,就听见“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妈的!那她怎么不勾引我呢。瞧瞧你这个熊样,妈的,穷的连找小jie的钱都没有了。”李英杰还不解气,“啪”的又是一记反抽。

门这时被推开了,入监队的值班犯人进来了。

“哎呦!李班长,干啥呢,替我们教训新人呢?”说着走到老头跟前,用脚尖踢了踢老头的**“滚滚滚,滚出去!*妈的,就长个挨揍的脑袋瓜子。”老头麻溜的爬着跑了出去。

李英杰给入监队值班的递了根烟,他接了过去说:“这种人就他妈的欠揍!但人刚来就让你打了让干部知道了,影响不好,对我们也不好。再说了,就他这个案子,到哪都得挨揍。行了,没事我先回去了。有空去玩。走了,李班长。”

一屋子人又就着刚才的话题唠开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人间真情最新章节 | 人间真情全文阅读 | 人间真情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