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适才与黑翥争执,零烟早已大汗淋漓。涂抹于身上的脂粉,便挥发出香气来,屋内便弥漫着兰薰桂馥的沁香,加之她花容月貌的容颜……
让人禁不住想要抚模,禁不住……想要占有。
零烟看着他……似乎充满火焰的双眸,微微启唇:“恩公……”
这一声恩公,让黑翥从欲火中挣扎出来,放开她,坐直身子。他适才在想什么,零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一个小他十几岁的姑娘!他怎能对她有非分之想,柳意、琴鸢,他的妻儿……
零烟似有悔恨之意,但也无法。当她再次看向恩公,却见他已距离自己很远。他背过身去,态度冷淡了些许:“休息吧,零烟。天色已晚。”
见他如此,她不禁再次落泪。究竟,是为何……
当一抹阳光透进屋内时,零烟便醒了。她见黑翥衣着单薄,倚于桌前,不禁微微心痛。她将被褥轻轻披于他的肩头,生怕将他吵醒。又见他发丝遮目,她便轻轻撩起他的发丝,却见……他的眼角有泪痕,她奇怪,为何恩公会流泪。
正当此时,黑翥睁目,零烟连忙收手,显些茫然无措。黑翥直起身子,似乎意识到她发现了什么,便解释道:“昨夜我念起一人,不禁伤感,便……”
零烟微微含笑,道:“恩公不必解释什么,人有七情六欲,悲伤又有何妨呢?”此时黑翥诧异,自己适才为何要解释,莫非是担心她误会什么……不,定是错觉。
先不想这些,现下先解决如何出去。这府里戒备森严,他是趁着夜晚,侍卫换岗时而入,可现下正值白天,侍卫们正是警惕之时,要逃……恐怕很难。难道还要等到今晚?不,柳意、琴鸢、沁柔、落尘……他们定等急了吧。
正当二人焦急之时,却闻房梁上有声响。抬眸一望,见一块房瓦被揭开,又见一双眼眸,又闻听到一个声音:“老爷、烟姑娘,你们果真在这儿,夫人和小姐都急坏了呢。”
黑翥便知,这是双凤山的弟兄。虽然他有些许喜悦,但更多的是担忧:“这里戒备森严,你要小心为是,莫要被他们抓了去。”那弟兄应了声,将房瓦放好,似乎便离去了。
零烟看向黑翥,眨眨双眸,略有担忧的问道:“恩公,您说他能否救咱们出去?如果他亦被抓,那……该如何是好。”若真如此,又该怎样出去?
黑翥摇头,沉默无语。看来他与零烟一样,心中始终悬着一块石头,迟迟不肯落地。但片刻后,那块沉淀的石头,落了地……
只闻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有叫嚷之声、拔剑之声、脚步之声……一时齐发。继而,又传来开锁之声,接着是开门之声……只见那弟兄站于门口,身后跟着一群官兵——原来,他去报了官。
黑翥与零烟相视一笑,便走向前去。
回到山上,鸢儿、柔儿便围到她身边,担心的问道:“师姐,你无事吧?”落尘只是见她平安归来松了口气,而柔儿鸢儿则继续问东问西,甚是细腻。但零烟则一直笑着沉默。
黑翥微笑着过来模模两个孩子的头,道:“好了,让师姐休息吧,她难免有些许疲劳。去玩吧。”她们未问出什么,心有不甘,却只好作罢。柔儿想拉落尘一起,却被无情的拒绝了,她面露不满,瞪了眼他,便和鸢儿走远了。
“落尘啊,柔儿如此邀请,你为何不同意呢?”黑翥不解,便蹲下问道。
落尘抿嘴并未回答,而是转身离去。他的此举,大家都已习惯,只是……不知他内心有多么孤独。亦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正当此时,柳意匆匆而来,握住黑翥的手道:“夫君,你与零烟一夜未归,究竟去了何处?”她将“一夜未归”四字咬得很重,似是刻意强调。本是一句关怀,但从她口中而出,似乎便成了……质问。
黑翥叹口气,便如实交代,只是他隐去了一些内容。柳意听罢,微微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不少,她抿嘴一笑,道:“夫君无事便好,我只是……太担心夫君了。”
柳意正值半老徐娘之时,初嫁时的青涩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她,成熟妖娆,娉婷万种。一双眼眸媚意荡漾;红唇微翘,更是增添些许妩媚。今日她穿得艳丽,束腰愈紧,丰满的身材展露无遗。若是说之前的她为清丽淡雅的铃兰,那么现在她便是雍容华贵的牡丹。
她渴望换得他深情一笑,可他终是微微抿唇,便转身离去了。柳意原本泛着笑意的眼眸,乍然透着严厉的光。她狠狠启唇:“零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