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湖 励志人生(3)

作者 : 罗鸣

时光隧道,迅速地向前奔腾。

在这年春天到来的时候,徐大为经过4年的炼狱磨砺,提前一年出狱了。

出狱这天,王静瑶早早地到监狱的大门外等候儿子出狱。

咣当——监狱大门打开了。王静瑶伸长脖子,用目光向门内搜寻徐大为的身影。

“徐大为你本来是有大好前程的,可你一时冲动,就自毁了美好前程,我都为你感到惋惜。你在监狱里表现很好,政府给你减了两年刑,这是对你的最大褒奖。你出狱以后,一定要好自为之,月兑胎换骨,重做新人,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有作为的人。”

“谢谢政府的帮教,我不会再那样冲动了,我一定按警官的教导去做,月兑胎换骨,从新做人。”

“祝福你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前程锦绣。”警官把徐大为送到了监狱的大门口。

太阳高照、阳光明媚。徐大为重获新生,迎来自由,只见他张开大嘴,猛吸新鲜空气后,又张嘴猛吐胸中的憋气。

徐大为站在监狱的大门口,踌躇不前,两眼很不适应这明媚刺眼的阳光,监狱之外好好陌生,仿佛辨不清外面的世界。

“大为,妈妈来接你来了。大为,妈妈在这里!”徐大为听到妈妈的喊声,才仿佛把他从梦游中唤回现实自由世界。他提着自己简单的行囊,跑出了监狱的大门,奔向妈妈的怀抱。

“妈妈,让你老人家失望了,我对起爸爸妈妈,辜负了你们的希望。”徐大为向妈妈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不哭不哭,出来就好,以后好好做人,今后你还是会有出息的。”

“谢谢妈妈的鼓励。爸爸的身体好吗?”

“你爸爸……”王静瑶稍微停顿了一下,就把真情告诉了儿子:“你爸爸已经去世了,他在九泉之下,能看见你提前两年出狱,他的灵魂一定就会安息了。”王静瑶在来监狱接儿子时,就决定了把丈夫去世的消息告诉儿子。

“你说什么?爸爸他……”

“是的,你爸爸因患肺癌走的?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他在你入狱后就走了。”徐大为一把搂抱着妈妈,泪水从他的眼里哗啦啦地往下流:

“妈妈,你咋没有告诉我啊?你咋一直隐瞒我呀?”

“我是怕影响你劳动改造,又怕你犯傻出事啊,才没有敢告诉你。”王静瑶在告诉儿子时,还是隐瞒了丈夫去世的真正死因。

徐大为在监狱变化不大,也不像有的犯人出狱时,衣衫破旧,形象狼狈不堪。他经过4年的炼狱生活,已经把他磨砺成熟了许多,神情更像一个男子汉了。

出狱的第二天,徐大为同妈妈来到一个公墓里。徐大为跪在爸爸的坟墓前,痛哭流涕:“爸爸啊!是儿子害了你,你老人家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才从劳动农场回来,恢复了工作,我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我却犯了罪,我辜负了你老人家的期望,让你失望而走。爸爸,你安息吧,我会继承你老人家的革命遗志,一定重新做人,发奋图强!爸爸,你在九泉之下安息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妈妈的……”徐大为久跪不起,泣声不断。

王静瑶就劝儿子说,大为你起来吧。你不要太伤心了,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你爸爸本来就有病的,他走得干脆利落的。他在九泉之下,知道你出来了他就安息了,他会保佑你一生平平安安的。

徐大为又在爸爸的坟墓前叩拜了三个响头,才慢慢地站了起来。他为爸爸虔诚地烧着纸钱,点了三只香烛,口中喃喃自语的。

该把真相告诉儿子了。王静瑶想起丈夫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要她把儿子的身世告诉他……

耿玉兰嫁给曾世富已经四年多了,除了那次母亲去世回过一次娘家后,她就再也没有来个青龙湖。

这是一个星期天,张慧芳就对耿正武说我们去看看玉兰妹妹。

“好的。”耿正武也很乐意妻子的提议。他从部队回来几年了,也只去看过玉兰3次。

耿玉兰嫁到曾家后,曾世富兑现了当初的承诺,没有嫌弃过她,可以说对妻子还算好的。家里的重活、苦活也舍不得让妻子去干。

曾世富是个地主的儿子,在那个年代是不好找老婆的,他好不容易才娶到了耿玉兰,因而,他平时真是对妻子很好的。虽然如今地主的帽子已经揭了,他家已经彻底得到了“解放”,政治待遇同普通农民一样了,过上了正常人的精神生活。

耿玉兰嫁给曾世富,虽然没有爱,也没有恨。对于曾经的那份伤痛,也许在她的心上还刻有深深的刀痕,但随着时间的走远,苦水的倒干,她也渐渐地把那个男人放下了,从她的大脑中赶出了记忆,回归到现实生活之中。

耿玉兰在曾家的日子过得不冷不热、不温不暖,一天一天地平凡度日,一日一日地打发平淡生活。她就像当地的普通农妇一样,没有更多的精神追求,也没有过高地奢望幸福的生活。

当然,耿玉兰要比其他的农村妇女多一个烦恼,那就是她的女儿没有同她一起生活。尽管如今女儿由哥哥嫂嫂带着,对她也十分疼爱,她也放心。可她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啊,骨肉分离的折磨,不时令她痛心疾首,苦不堪言。

婆婆对耿玉兰这个漂亮的媳妇满心喜欢,平日也很善待她。只是她嫁给儿子已经4年多了,还没有见着媳妇的肚子鼓起来,心头就有些着急了,还时不时地找回来一些小秘方,煎沸给媳妇饮用。

汪汪汪的狗叫声,说明家里有人来了。耿玉兰就走出家门,看见是哥哥嫂嫂来了,她满心欢喜:立即迎接他们进屋。

张慧芳一进屋,就放下耿兰芳,立即递交给耿玉兰:“你抱抱女儿吧。”张慧芳的话,一语双关,既说女儿是她的,也表明是耿玉兰的。

“兰芳,叫姑姑。”兰芳已经4岁了,张慧芳教女儿喊耿玉兰。

“姑姑——”细女敕的童声比歌声动听。耿玉兰抱着女儿,做母亲的满足快慰感谱写脸上,喜上眉梢。

曾世富、曾母这时回到了家,他们看见耿大哥、耿大嫂来了,就热情地招呼着客人。他们相互问好之后,曾世富就喊耿大哥跟他一起出门,去抓在山地里放野的鸡来杀。

曾母打开了锅灶,开始煮饭了。耿玉兰就抱着孩子,同张慧芳一道出门看曾世富他们追着满地跑的鸡。

鸡公——鸡公——耿兰芳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说,看她小可爱的模样,她们两人就情不自禁地笑了。

“玉兰,你们咋不生孩子呢?”大嫂问。

“我怀不起,他母亲很着急,给我拿了好多药来吃,也没有怀上。”

“啊,是不是你剖月复产时,伤到哪儿了?要不去医院检查检查?”

“检查了,医生说就是剖月复产时,伤到了器官,怀不起了。”

“啊……”张慧芳若有所思,一时无语了。

曾世富提起鸡,熟练地把两只翅膀交叉一架,几下就扯光了鸡膊子上的毛,耿正武把菜刀递到妹弟的手中。曾世富一刀下去,鸡咯咯咯几声惨叫,鸡血喷出,流进了耿正武端着的碗里。

耿玉兰跟着耿兰芳在地上走。张慧芳看着这幅情景,心中真不是滋味。

一会儿午饭就摆上了桌子。曾世富拿着一瓶酒,先给耿正武斟满一杯酒,在他给张慧芳斟酒时,她就伸手去阻止说,我不会喝,就来这一杯哈,今天你们两弟兄好好喝吧。

曾世富端起满满一杯酒说:“大哥大嫂你们是稀客,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我敬哥哥嫂嫂一杯。”语毕,他就一口干了。

耿玉兰没有上桌,她在喂耿兰芳吃饭。

久违的亲情,终于坐在一起,曾世富很是热情,他说好亲不过郎舅,今天大哥大嫂来家里作客,我很高兴,今后我们要常常走动走动,这样才更亲热。

耿正武端起酒杯说:“世富,我敬你一杯。什么好听的话都不要讲了,一切都在酒中。干!”他们各自端起自己的杯子,一口就把酒喝干了。

在几次的接触中,耿正武还是觉得这个妹夫为人不错,人也勤快,对妹妹也好,他很感慰藉。

亲情分别的时候总是很难过的。虽然,他们两家距离只有30来里路,由于“逼婚”所致,以前他们很少往来。

曾世富、耿玉兰都来送客。在耿玉兰把兰芳交给大嫂时,她的表面十分复杂,舍不得自己的骨肉亲情分离,抱在怀中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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