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喝酒之际,酒馆外忽然走进来十多个人,衣着华丽,腰间配着的宝剑闪闪发光。这酒馆内大都是些平民百姓,以往很少见到穿的如此华丽的人,登时纷纷目光望去。
当先一人面容俊俏,是个俊美的青年,但双目间投射出的目光高傲无比。还不等他坐下,他身后就有人去清理桌凳。
这人坐在凳子上,目光望了望四周,道:“小二,将这里的人全部请出去,今天你不必做生意了!”
小二急忙奔过去,笑道:“客官,这恐怕不妥吧!客人已经在喝酒了,怎么能让人家离开了,我们这儿是小本生意,可是万万不敢得罪客人啊!”
青年也不说话,他身边一人道:“你这小二真是不知好歹,我家少爷包你这酒馆那是你的运气,还不快去做!”这人是习武之人,说话带着一股煞气,小二身形瘦弱不会武功哪经得起这般大喝,顿时双腿发软,全身发抖起来。
小二道:“大爷,小的,小的真是做不得主,我去问过东家!”一句话说完,一股脑跑进了内堂去。不一会一个满面红光的老者快步走了出来,他满脸怒意正待发泄,然而见着对方有十多人,一看便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登时脸色发青,心中暗骂:“小二那个混小子,说有人闹事,为何不说清楚对方是些什么人!这些人一看不是武林中人就是大家子弟!这下我可得罪不起!”老者笑道:“几位客人,小店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恕罪,刚才我的小二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原谅,我这就亲自招待你们如何!”
青年身边的那个人点了点头,道:“还是东家的识趣,我们想暂时借用你的酒馆一用,这里的人你都要请出去,待会我们还有朋友要来!”说着从怀中拿出一锭黄灿灿的金子!登时整个酒馆里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满面红光的老子心跳加速,登时眼中全是金子,急忙道:“好啊!好啊!我这就办!”双手接了上去,那金子落在手心,犹如抱着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亲!
整个酒馆里的人见状,都识趣的离开,省的被请走时脸面无光。广胜哼了一声,道:“见财忘义的奸商,这里喝酒都是老顾客,他也拉得下脸,今天他请走了,看谁以后还会来。”
段举叹了口气,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呢?估计要他叫亲爹,也是叫得出口的!”
半醉老头笑道:“今天喝的尽兴,是时候走了!”说着起身离开,秀才和广胜脸上虽不悦,但是毕竟还不敢得罪哪一行人,也起身离开了,张休摇了摇头,一口酒灌下肚子,扭头就走。
青年见酒馆里的人陆续离开,转过了头,忽听有声音道:“哎呦,你怎么还不走啊?”他目光又望过去,只见是那个东家在说话,声音又是焦急又是无奈,他在叫那人离开,那人粗布麻衣,披肩散发,模样很年轻。青年微微皱了皱眉,怒意生腾而起。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疯子乐,他左腿踩在凳子上,右手一个酒葫芦正往嘴里倒酒,模样十分悠闲,哪有准备离开之意。
东家焦急道:“疯子乐啊!你以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从来不管,但是今天你还是快走吧!我这儿有贵客,那些咱们可得罪不起啊!”东家认识疯子乐,疯疯癫癫出了名的无赖,以往要是请他走,他偏不走,你要不请他走,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清楚!而现在他就遇到了请他走,他偏不走的时候!心中焦急生怕惹怒了身后的大人物,但又拿疯子乐没有办法,登时欲哭无泪。
疯子乐一口酒喝完,道:“东家为何要叫我走?”
东家苦道:“这酒馆都包了,是人家的,你不走谁走?”
疯子乐道:“他们包管子,那是因为他们有钱,可我也有钱,我为何不能在这里喝酒呢?这么大的酒馆,我只不过就占一张桌子而已!东家不必苦恼!”手摇了摇,示意东家老者往哪儿来便回哪儿去。
东家听这话,想了想,倒也有几分道理,但转瞬就摇了摇头,满脸怒意道:“屁话,你赶快走吧!”
疯子乐笑道:“东家实在有趣,我们都是人,我的话为何就是屁话,如果是的话,那你说话也是一样屁话了。有趣,有趣,实在有趣!”话音一落,就喝了一口酒。
青年身边的那人瞧疯子乐模样疯癫,向青年道:“少主,此人是个疯子,我去赶他出去!”青年道:“赶走就行,不能伤了这人性命,以免引出麻烦!”
那人道:“是,轻风明白!”这人叫轻风,他的确像是轻风,身形瘦弱得一阵风就能将他刮倒。
轻风三两步就跨到疯子乐面前,冷声道:“识相的就快滚,免得我动手!”
疯子乐一怔,手中葫芦顿了顿道:“我在此喝酒,并没招惹你们,可你们却要叫滚,实在是太失礼了,失礼的人往往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轻风冷笑一声道:“一介乞丐,也跟我谈失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句话说完腰间长剑唰的一声抽出,想吓退疯子乐。他心想这些痞子无奈都是胆小如鼠之辈,听见他的剑鸣,看见剑光,当是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然,那料疯子乐竟看都不看他一眼,听见剑鸣亦是一动不动,轻风自幼习武,武功自觉高强,很少有人敢轻视与他,可此刻场景却令他下不来台,心想:“我堂堂武功高强的剑客,竟连一个痞子都吓不了,要是就这般算了,真是丢了大脸,以后还怎么待在少主身边。”登时挺剑向疯子乐的肩膀削去。他的动作不快,那是因为刚才那青年嘱咐不得杀此人,所以并未下狠手,而且他这一招普通人都能躲得过,目的就在于将此人赶出去。
然而哪知疯子乐肩膀忽然一偏,那长剑忽的一下劈了空,疯子乐人竟还是坐在凳子上,没有躲开。轻风微微一惊,狠狠咬牙,手中长剑转而刺向疯子乐的肚子,这一下速度忽然增快,不料疯子乐手中葫芦忽然打出,直接打在轻风长剑之上,登时叮的一声响,长剑一偏,轻风身体不由自主向前送去。疯子乐葫芦里的酒顿时向轻风脸上泼去,泼得轻风一脸,疯子乐哈哈大笑,还是坐在椅子上。
轻风恼羞成怒,他练武多年,竟然被一个普通人给泼了一脸的酒,而且又是当着自己的主子和其他同行的面,实在是奇耻大辱。顿时捏紧长剑,唰的一声直刺疯子乐心脏,这次他却是来真的,非要杀了疯子乐不可。
疯子乐笑了笑,道:“轻风不可无雨,轻风伴雨才是美景嘛!”突然他脚一蹬,身前凳子突然飞起,挡在他身前,轻风长剑立刻刺进凳子中,攻势被阻。这一下他万万没想到,这凳子居然这个时候飞起来,怒意更甚,然而还不待他反应,疯子乐从凳子后出现,嘴巴鼓起,“噗!”的一声,一口酒如下雨一样,又淋在他脸上,头发直接湿透,极为狼狈。
疯子乐大笑:“哈哈哈!轻风细雨,果然是美景,不过就是可惜了一口酒!”
轻风脸色发白,双眼透出血丝,他已怒到了极点,长剑蓄势待发。忽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只见那个俊美青年走上前来。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兄台也会武功,刚才我却没看出来!”
酒馆里的小二和东家听见此话心下吃惊,他们与疯子乐接触两年有余,却从来不知道疯子乐身怀武功,不由得奇怪疑惑。
疯子乐打量着此人,见他衣着华丽,一表人才,摇头道:“可惜可惜!”
青年道:“可惜,可惜什么?”
疯子乐道:“可惜你一表人才,却生了双拙眼,当真是污了一副好躯壳啊!”青年眉梢微皱,但他身边的人却个个怒意滔天,恨不得上来砍了疯子乐。
青年只是皱了眉头,似乎没在意,道:“不知兄台是那个门派的,也许在下认识也不一定。”
疯子乐道:“云州痞子门,帮主广胜你可认得!”
青年道:“云州痞子门?这是何帮派,我行走江湖,各大门派皆有所闻,却从来没听过有这个门派!”
他当然没听说过,这是疯子乐胡乱编的。广胜在众痞子中,平日间总爱大吹自己在江湖上是多么多么神气。疯子乐灵机一动便说是广胜门下,也好给广胜宣扬宣扬大名,成全广胜,也算是对得起广胜了。酒馆小二听后,心中嘿嘿笑道:“疯子乐这小痞子,又在说疯话了。”
青年忽然露出冷笑,他明白了这人是故意在戏弄他,而他也大意间就上了当,不禁心中微微生怒,冷笑道:“兄台方才已霸占我包的这间酒馆,现在又故意的戏弄我,看来是要挑衅我了!”
疯子乐道:“挑衅你?真是可笑无极,我只不过想喝酒而已,是你们不让,还要我的性命。我很想知道是你们在挑衅我,还是我在挑衅你们呢?”
轻风再也忍不住怒道:“你这家伙,竟然跟我们少主这样说话,你可知道我们少主是何人,乃是神刀连成皇的公子,今日我便杀了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疯子乐微微一怔,众人都以为他被震慑住了,毕竟江湖上没人会在听见神刀连成皇的名号后还不敬畏动容。哪知疯子乐却喝起了酒,笑道:“连成皇是谁?也是痞子么?我从来没听过这人,你们可否说来听听,我这个人最喜欢听人说故事了。”
众人听见此话竟皆愕然,俊美青年和气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阴冷道:“我本不想与你为难,但你万万不该对家父言语不敬,冒犯连家!”说着身形忽然踏出,一掌击向疯子乐胸膛,劲风阵阵,掌间蕴含着霸道的内劲。疯子乐见状身形闪躲,忽然一掌反拍而出,青年冷哼一声,掌变为拳,一拳击在疯子乐的掌上,嘭的一声,疯子乐身形登时倒飞而出,直接摔到了酒馆之外。
青年冷声道:“此人已受了重伤,你们去将他杀了!”
轻风道:“是!”随即带着三四人奔出门外,可这时那有疯子乐的人影,轻风不禁惊怒:“受了重伤,居然还跑的这么快!”立刻带着人向前方街道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