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墨远离道:“正是师父遗留下的墨殇剑?”
阮夕夕道:“墨殇剑在珍武簿上的排名,能排到第几?”
墨远离道:“排名第四!”
阮夕夕脸色激动,道:“不知可否借我观摩一下?”
墨远离道:“既然小姐有如此兴致,当然能借得!”他取下宝剑,递给阮夕夕。阮夕夕拿着宝剑,剑的重量非常的轻,剑柄古朴简单,轻轻的拔出,只见剑身竟漆黑如墨,剑刃锋利无比,隐隐透出一股慑人的压迫。阮夕夕道:“真是一把好剑!简易朴实但却又独众不凡,的确是剑中的君子。”
连道轩目光也是一亮,心道:“墨殇剑的确不愧剑中精品,在珍武簿上排名亦是比我家的祖传龙神刀高上一层,站在这里亦是能感受到剑身上所散发的慑人之气。”
墨远离道:“阮姑娘的评价真是令在下十分感激!”阮夕夕微微一笑,将剑还给了墨远离,道:“小女子得佛主保佑,比武招亲,望能寻到一个英雄豪杰,相伴一生,我相信两位的武功绝对是首屈一指,少有敌手,但是····毕竟不是天下第一,小女子恐难以择选两位!”
连道轩和墨远离听见这话愣了愣,他们自问武功卓绝,人才翩翩,但却任然不能被这天下第一美人瞧上,心中登时大感失败,竟不知该说什么。他们结伴而来,自觉其中一人定能被美人瞧上,可是区区‘天下第一’四字,却将他们拦在了门外,哑口无言。他们也有些气愤,想说:“姑娘想要与天下第一的豪杰成双成对,似乎太过狂妄自大了,也不想想自己是否也能被人家瞧上”但转念一想:“阮夕夕乃是天下第一大美人,阮家亦是有数不尽的万贯钱财,择选天下第一豪杰为伴侣那也是理所当然,外人也没得半句多言。”
疯子乐一直在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听见阮夕夕的话后心中不禁叹道:“女人啊!女人!尤其像阮夕夕这般大美人,要令多少男子拜倒在他的柳群之下啊!这姓墨和姓连的两人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算是一方豪杰,竟然也能如此低声下气,可悲可悲!”
阮夕夕见两人脸色有些变化,道:“不知两位可听过“武林禁地梵禁山,天下第一聂水寒”这句话?”
墨远离道:“自然听过,这句话便是形容梵禁山上傲寒山庄庄主聂水寒,此人武功高强,世人都认为他是天下第一!”
阮夕夕道:“那两位的武功比之此人如何?”
墨远离叹道:“此人武功据说出神入化,连败江湖各大高手,天下第一不是虚言,在下当然自愧不如!”墨远离敢言敢认,一句不如,倒是令得阮夕夕另眼相看,这些公子哪一个不是傲气万分,真真这般大胆示弱之人却是极少。然而那连道轩却沉默不语,神色隐隐带着不满。
阮夕夕自然不再去瞧连道轩,有时候往往一个小小的动作和一句微末的言语,便能看得出此人到底如何。
阮夕夕微微一笑,道:“墨公子不愧‘剑中君子’四字,虽然公子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但是····如果在比武招亲大会中打败各大高手,小女子愿意与君作伴!”
墨远离微微一笑,道:“多谢阮姑娘的心意。在下定然全力以赴。”心中却是激动万分,但出于君子二子,亦是不敢表露太多,以防失了礼数。
阮夕夕又向连道轩道:“连公子,如果你与天下第一聂水寒决斗,你觉得你能胜出么?”
连道轩昂首道:“不知道,我想,如能学尽家父的武学,决斗胜出不是难事!”
阮夕夕嘻嘻一笑,道:“五年前碧心湖畔,天下四大高手对战聂水寒,激战三天三夜,聂水寒最终以一敌四的逆势胜出,此战惊天动地,震惊武林,和他对战的人有天山剑祖,北冥刀狂战,行痴和尚和····神刀连成皇!”
连道轩身体一震,脸色立刻铁青下来,他对这件事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他父亲时常哀叹这次场决斗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而这个耻辱也落在了他的肩头上,每每提起都恨的撕心裂肺。
阮夕夕道:“你父亲武功高强都尚且不敌,就算你学尽了你父亲的武学,和聂水寒决斗也是绝对落败。怎么可能会胜出呢?”
连道轩神色极是不悦,他本应该扭头就走,以泄不满,然而他忽然静了下来,道:“阮姑娘说的极是,方才的确是我自大了!”他微微躬身,平静的眼神登时变得说不出的阴森。
阮天山干笑一声,道:“两位远道来此想必已是累了,客房我已收拾完好,便叫家丁带两位去歇息!”
墨远离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说着离开。连道轩也行了一礼,缓缓转身离开。
待得两人离开,阮天山望着阮夕夕,脸色又是不悦,又是无奈,道:“你怎么能如此无礼,人家也是一方豪杰,你刚才言语不留任何余地,叫人家颜面尽失,你····你气死我了。”
阮夕夕毫不在意,道:“那又如何,谁教他们武功低微却又自认英雄无敌?在爹你的面前大夸奇谈,我不喜欢这种人,非得数落他们一番不可。不过那个墨远离倒是还有几分魄气,比之连道轩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强得多。”
阮天山无奈只得自甩衣袖,阮夕夕道:“爹,您也真是,当年您也算是一方英雄,但如今看人却如此不济,真是让女儿高看了。”阮夕夕撅起了小嘴,阮天山没生气,她却生起了气来。阮天山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想对女儿骂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不忍心。爱惜尚且不及,更不谈教骂了。怪只怪自己从小对女儿的娇惯,但妻子去世得早,他一介武夫又怎么教管女儿呢?叹了口气道:“好吧!罢了,你要做什么随你,我是管不了,长大了却不爱爹爹了。”
阮夕夕见父亲说话甚是伤感,又见父亲不知何时两鬓斑白,心中愧疚起来,轻声道:“爹,您是女儿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爹爹要是不开心女儿也会不开心的。”阮夕夕开始撒娇起来,阮天山见状,仿若回到了女儿小的时候,登时眉开眼笑,道:“你啊!不惹我生气,我就已经烧香拜福了。”瞧着女儿美丽的容颜,暗叹一声,心想:“我女儿生的如此美貌,非但不是福却是祸啊!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在窃于我女儿,我为她寻找如意郎君那是为她寻找一个安生之所,我能力有限已不能保护她了。但她却不明白父亲的用心。诶!希望她自己能找到一个爱她的人罢!”不禁联想到自己那死去的妻子,登时面容憔悴,甚是失落,自行缓缓的走出了房间。
阮夕夕瞧着父亲失落的背影,心中悲痛,知道父亲又在想念母亲。忽然心中一个咯噔,想起来这屋里还有一人,登时拿起短剑就像屋内奔去,然而此时哪里还能见到疯子乐的人,只见窗台被掀开,原来早已从窗台离去,不禁嗔怒道:“yin贼,让我遇到你,定要你性命!”
月如圆盘,月光清凉。街道上疯子乐开怀大笑,道:“好个天下第一大美人,外表胜似仙女,但却刁蛮任性,蛇蝎心肠,我要是再晚一步,定会被她短剑劈成两半不可。”原来在方才阮天山刚走出房间之际,他就翻窗逃出,顺着所见到的那宅院门口逃了出来,那时家丁早已歇息,再加上他行动谨慎,倒未被发现,接着又道:“天下第一大美人,外人日思夜想都见不到她的芳颜,而我如今却里里外外瞧了个透彻,哈哈,外人知道了还不羡慕之极”想到这里不禁大笑起来,忽然停止了笑声,又道:“这事可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人家姑娘的清誉就要被我败坏了。我虽不是君子,但却也是个行事光明的人。”他自言自语,往日说的话加起来都没现在多,全怪他心中太过激动,此时又无酒,所以只能靠说话来解闷。
他模了模怀中的酒葫芦,只见酒葫芦被削掉了一半,已不能再用了,登时痛惜,酒葫芦陪伴他时间已久,两方之间早已日久生情,现在痛失知己,犹如心被割了两半。摇了摇头,心想得去换个新的葫芦才行,当即便顺着街道直走。
走了几刻,忽然听小巷内传来窃窃私语之声。疯子乐登时心中大感好奇:“如今夜已深,寻常百姓谁还会出现在这里,想来说话的不是贼盗,就是妇娼了。”对于这类行为败坏的事,疯子乐自然有一股正义升起。是盗贼,他便捉去官府,如是娼妇,虽然不能去捉奸,但是去阻止,教他们不能尽兴倒还是可以的。当即悄悄掠上围墙,趴在墙顶望去,昏昏暗暗间,虽不能瞧得全,但也瞧得一些,只见并非娼妇,乃是两个男子,月光下还能隐隐辨出他们的面貌。疯子乐大惊,其中一个乃是方才见到的连道轩,另一个则是弓着腰的老者,老者衣着是上好绸缎,一看便知是出自大户人家。疯子乐心想:“这连道轩外表端庄,实则是个阴险小人,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当下细细听着。
只听连道轩道:“邹管家,这么多年来待在阮家真是辛苦你了!”他呼这老者为邹管家,而且是阮家的,疯子乐大为吃惊,心想:“这连道轩果然有阴谋诡计,他方才在阮家低声下气,甚是尊敬,然则背地里却在谋算阮家,真是恶毒之极!”当下更加仔细,听听他们的诡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