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乐心想此刻虽然没有人谴责自己,但瞧得出白兴义、玉无心等人是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话,他们之所以对自己还存礼待之心,完全是由于昨晚咱们帮助他们退敌,保住了白云山庄的大恩,如若不然,他们早就动手擒拿我了。墨远离到此竟然极力相信自己,想到平日骂他伪君子,便觉有些愧疚,心道:“以后便不骂他伪君子了,该多敬佩他些才是啊!”
玉无心道:“墨兄,虽然你们对我叔父有大恩,但是这事与恩情不能一概而论,墨兄相信子乐兄的话,但对于我们却还是不足以取信。”
阮夕夕道:“玉大哥,我们绝对没有要夺山庄宝剑的意思,如果要有的话,昨天我们便不会来相助白云山庄退敌了,大可以····诶!反正我们是绝对没有半点要害白云山庄之心的!”她本想说:“大可以让八卦门等人杀尽白云山庄的人,然后再突袭出手,杀了易长生等人,强占白云山庄,那时宿剑勾戮便到了他们手里,何必要去偷取那般费力呢?”
听到阮夕夕的话,白兴义便即心中一痛,自己一向便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但此刻恩仇交织,一边是杀子大仇,一边是救命大恩,两者实乃让他难以选择,但忽然一想:“我侄子说的是,这两者岂能一概而论,我就一个儿子,就算背弃老夫多年的信义,那又如何,非当要报此仇不可!”
想到此处,白兴义便是双目一红,当即厉声道:“众家奴听着,将这个疯子乐抓起来,待这件事情明了后,老夫再行定夺!”其实言外之意便是认定了疯子乐就是凶手,说的待事情明了,也只不过是托词之言。
数十名家丁登时齐齐向疯子乐涌去,疯子乐见状便是神色无奈,心道:“果然如此,就算我说什么他们也不相信!”其实自己无凭无据,就凭一面之词,就想让白兴义相信自己,那也是困难之极,何况白兴义因丧子之痛,早已丧失了理智。当即便要拔腿就跑,他早已打定了主意,这些家丁想要拦住他,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哪知墨远离突然纵身挡在面前,砰砰砰几拳挥出,只见数名家丁便被打倒在地。
白兴义道:“墨少侠这是为何?这件事与你毫无关系,莫非你要阻拦老夫么?”
墨远离道:“白前辈,在下无意冒犯,只不过子乐兄弟乃是在下好友,我相信子乐兄弟乃是无辜的,如果前辈执意要为难子乐兄弟,那在下也只有得罪了。”
阮夕夕登时站到墨远离身旁,说道:“墨大哥,看来这里也是是非之地,咱们也不久留了,一起冲出去!”
白若雪见状,说道:“墨大哥、阮姑娘有话好说!”
阮夕夕道:“白姐姐,多谢你们白云山庄的招待,但如今白云山庄已留不下我们了,所以我们只有告辞了!”疯子乐见墨远离、阮夕夕竟然如此待自己,在自己被冤枉之际,亦是不离不弃,心中登时倍感温暖。
白兴义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亦是狰狞之极,厉声道:“你们以为我白云山庄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未免也太小看老夫了!家丁听着,将这三人拿下,不能让他们逃出白云山庄!”登时又有数十名家丁奔来,一时一百多家丁将三人团团围住。
疯子乐哈哈一笑,灌了一口酒,向墨远离,阮夕夕说道:“我现在自身难保,你们还不弃我而去,这份大恩,我记下了!”
墨远离微微一笑,道:“子乐兄弟,我与你谁跟谁,咱们不是好朋友么?”疯子乐又是哈哈一笑,想到第一次见墨远离时,在酒馆中与之结交,因为墨远离请了他喝酒,他就当墨远离是好朋友,其实他心中并未当真,他对每个请他喝酒的人都是这么说,可没想到墨远离却不忘,一直当他为好兄弟,直到此刻依然不离不弃,不禁心暖不已。
阮夕夕瞪了疯子乐一眼,道:“痞子,记住了,你现在欠我一个人情!”疯子乐愣了一下,只见一百多名家丁齐齐涌来。疯子乐忽然一步踏出,闪到数名家丁面前,手掌连拍,只听劲风阵阵,数名家丁顷刻之间便倒飞出三丈之外。这一出手实在风驰电掣,众人只见残影道道,下一刻家丁就受到了攻击,竟然没瞧得清楚疯子乐如何出的招,心下无不吃惊疯子乐竟然武功如此厉害。
白兴义目光当即一皱,心道:“不是他还会是谁,他武功高强,昨晚却未见他展露半分,此刻出手,分明逼不得已,却将底细全露了出来。”原本有愧三人救命恩情之心,登时消失全无。
墨远离不想拔剑,心知白兴义只不过因一时愤怒,失去了理智,他不想伤任何一人的性命,所以当即只用剑鞘击退家丁。忽听一清扬之声,正是玉无心,他道:“墨大侠,在下前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如何?”话音一绝,手中长剑应声而出,直逼墨远离,只见玉无心长剑之上,缭绕着森寒的剑气,顷刻间笼罩墨远离,一剑直刺其咽喉。墨远离当即头一歪,一剑直接擦着他的脖子过去。接着身形一转,便退开了玉无心。玉无心见墨远离轻而易举的就躲开了他的一剑,并不惊奇,这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素问剑中君子武功了得,如果一剑便让他得手,那岂非太过浪得虚名。
墨远离知道玉无心武功了得,不敢大意,又见玉无心下一剑又已刺到,当即墨殇剑击在他长剑之上,只听叮一声响,长剑便被他震开,然而玉无心忽然转而一剑削他心脏,墨远离剑一低,竖着一挡,那长剑击在墨殇剑剑鞘之上,却是没留下丝毫痕迹,墨远离瞬势向前一推,登时剑柄撞向玉无心,嘭一声,玉无心连忙收回真气,聚集手掌,手掌挡在胸口,墨远离剑柄击在他手掌上,只觉一根百丈大的铁柱撞在心口,全身一震,脚步连连退后,直退到一丈之外。
玉无心道:“好功夫,没想到墨兄不出墨殇剑就能击退在下,实在令在下佩服。”
墨远离拱了拱手,但见数十名家丁围攻而来,每人手中都持有一把利刃,尽数击来。心想:“万万不能伤了白云山庄的人的性命,否则便再有理也说不清了!”当即向疯子乐喝道:“子乐兄弟,咱们万不可伤害人家性命,咱们该快快闪退才是!”一句话说完,便是飞身一纵,掠上一座房顶,疯子乐一抓阮夕夕肩膀,将她一掷,这一掷之下,只吓的阮夕夕一声尖叫,却也到了房顶之上。疯子乐击退数名家丁,便也要掠上房顶,那料一人喝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却是玉无心,只见玉无心一剑直刺而来,这一剑竟誓要取疯子乐性命,顷刻之间便到了疯子乐跟前,剑气直逼的疯子乐额头刺痛。
疯子乐一愣之下,也是反应迅速,指剑一探,向那刺来的长剑一夹,却是生生夹住了玉无心的长剑,在这一夹之下,长剑之上的剑气瞬息溃散,玉无心只觉长剑仿若定住了,任他使尽内力来拔,却是纹丝不动,不禁心下大骇。只听嘣一声响,长剑忽然断成两截,被疯子乐生生夹断了剑尖。疯子乐突然拍出一掌击在玉无心胸膛,直将玉无心拍出了数丈,摔在地上。随即飞身掠上房顶,说道:“走!”当即三人携带着阮夕夕施展轻功,远远逃离而去。
众家丁便要继续追,忽听白兴义厉声道:“不用追了!”众家丁不明所以,刚才是白兴义下的命令,抓住那三人,但此刻却为何又叫住手,一时不明,纷纷面面相觑。
玉无心脸色带着惭愧,说道:“叔父·····”白兴义一抬手,阻止他继续说话,忽然自行叹息一声,道:“他们武功高强,我们纵然倾尽全庄之力,也是留他们不住的,此刻风儿尸骨未寒,便先由他们去吧!”转身走进屋内,背影一时说不出的凄凉。
疯子乐、墨远离三人出来山庄,到得铁索桥,见后面没有人追,便即松了口气,哪知经过白若风离奇死亡之事,这一心忧之下,却没注意到天色又已暗了下来。
墨远离道:“咱们快些离开白云山庄吧!今晚趁着夜色赶路,也许等到天明,便能赶到下一个城镇了。”阮夕夕、疯子乐都是赞同,疯子乐忽然抬头望向白云山庄,只见一片蒙浓,隔着深渊升起的浓雾,那是半点也看不见白云山庄了。忽然一吹口哨,哨声又尖又细,传遍四野,又于深渊之下飘荡而来,激起阵阵回声。
阮夕夕道:“你干什么?是不是还没被冤枉够,这不暴露了我们的行踪了么?”
疯子乐嘻嘻一笑,道:“放心,他们不会再追来了。”
阮夕夕道:“你怎么知道?”
墨远离道:“想来是白老前辈下令撤回了家丁,要不然在这白云山庄,咱们半点不熟,就算逃出了山庄,在这白云山中,他们想找到咱们,那也是十分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