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玉无心道:“叔父,你可知道凶手为何要杀害兄长?兄长前夜还与我们在一起,肯定是在后半夜才被害的。”
墨远离道:“玉兄说得对,令郎的确是死于后半夜。凶手的武功也算极高,他先是刺伤令郎,但并未下毒手,似乎是想知道些什么事情?最后····没有得道,便拗断令郎脖子,使其致命。白前辈可看令郎脖子便能知晓!”
白兴义模了模白若风的颈部,知道墨远离所言是真,不禁胸口巨疼,眼珠绯红,眼泪滚落而下。众人见此,无不心中凄凉。隔了半响,白兴义道:“凶手肯定是为了盗剑而来,那把剑的藏身之处,庄中只有我和若风知晓,他抓了若风,想逼问若风说出剑在何处,但若风不肯,他····他便将若风杀了!”一句话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玉无心道:“叔父,兄长虽然武功不高,但是想轻易让兄长不能反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昨晚我们却是一点动静也没听见,却也奇怪。叔父可问问家奴们昨晚后半夜时分,有没有发现什么陌生人?”
疯子乐在一旁却是一声不吭,方才在见到白若风尸体之际,他便想到昨晚遇见的那个黑衣人,心想定然是那个黑衣人杀了白若风,想到那黑衣人鬼鬼祟祟,一见到自己便拔腿就跑,显然是做贼心虚,不想让人发现他的面目。但可惜自己却并未抓住那黑衣人,让黑衣人跑了,否则便能让这白若风泉下亡灵得以安息了。
白兴义当即起身,向白若雪说道:“雪儿,你去将全庄上下全部家丁奴仆叫来,我要问个清楚!”白若雪便即离开,不一会全庄上下都知晓了白若风被杀害的消息,不禁惊惧难当,连忙全都奔来花园,齐齐站在花园外。
白兴义面向众家丁,只见他双目无神,脸色憔悴,众家丁平日见到的庄主虽然年纪大,但却也是神清气爽,从来不见有过这般憔悴之色,仿若一日之间便从中年,跨入了老迈之年。只听白兴义低声说道:“各位都知道了若风被杀害的消息了吧?没想到老夫晚年竟会遭此大难,实在是上天不公啊?肯定是我上辈子造孽太多,这辈子老天爷才惩罚与我。”众家丁听他声音悲怆,说不尽的凄凉。心中也不好受,均道:“庄主请节哀!”
白兴义道:“若风是被人害死的,我要替他报仇雪恨,抓住那凶手,要让他形神俱灭。但可惜至今不知道凶手是谁?若风是昨晚后半夜被害,那凶手潜入我山庄,杀害了若风,你们昨晚有没有看见什么陌生人,或是听见什么动静?”
众家丁登时陷入一片嘈杂,你一言我言窃窃私语,白兴义厉声道:“知道的人不得有半点隐瞒,否则我便将他赶出山庄。”
一年轻人忽然站出来,这人低着头,颤颤巍巍显是害怕之状,吞吞吐吐的道:“庄主····小的····小的昨晚,却是见到了一人!”
白兴义道:“什么人?”
年轻人忽然目光瞧向疯子乐,道:“我见到了他!那时也是后半夜,小的吃坏了肚子,正要去茅房,无意看见了他在园子里徘徊,他东张西望,走到一间间房间的门口,似在找什么东西。我便感觉奇怪,心想这位是咱们山庄的贵客,初来此地,对咱们山庄不熟悉,于是我便向上去帮他找,可是我刚想上前,他忽然消失不见了。他就像幽灵一般,在小的一眨眼间消失,小的还真以为遇见了鬼,当即吓得六神无主,跑回了自己房间。”一句话说完,众人目光便是投射到疯子乐身上,听见家丁这话,便即想到疯子乐方才在大堂之上说过自己于半夜起来找酒喝,那时并未放在心上,但此刻一深想,实在有些荒诞,试想何人会在深更半夜去找酒喝,如果真有这种人,却也是个疯子。一时间众人无不怀疑疯子乐。
疯子乐心下大感糟糕至极,心道:“完了,那家丁一点武功也不会,看不出我使的乃是轻功,那黑衣人他更是没瞧见,不知道我乃是去追那黑衣人。现在可好,只怕我说什么他们也不信了。早知如此我便先说出来,但是就算说了又有谁会信?恐怕还会认为我是贼喊捉贼。”白兴义当即冷目将疯子乐盯着,白若雪也目光冰怨恨的瞧着疯子乐。他们此刻心神焦瘁,全无理智却想任何问题,只盼找出凶手,疯子乐自是嫌疑最大,虽然疯子乐于他们山庄有恩,但却也顾不得,杀亲大仇是怎么都要报的。
疯子乐连忙摆手,说道:“老头,你可要查清楚啊?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儿子呢?我与他无冤无仇的,再说我对你们山庄的那把什么····宿剑勾戮,一点兴趣也没有。”
白兴义向那家丁厉声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让我知道有半点虚假,我便是杀了你?”
家丁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惧怕道:“庄主,小的真的看见了这位大侠,没有半点虚假,请庄主相信小的!”
白兴义见这家丁脸色惊惧,以自己的经验断定他说的不是假话,向疯子乐拱了拱手,道:“少侠,你于我们山庄有大恩,但老夫也是以礼相待,丝毫不敢怠慢,可是····可是少侠为何要杀了我儿,如果少侠真要那把剑,大可向我开口,大恩本该相报,绝对不会有半句拒绝之言。”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带着无尽寒心之意。疯子乐听见此言,又见此情形,心道:“如今我百口莫辩,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墨远离便是上前,道:“白前辈,请明察,这位子乐兄弟性情活泼,以在下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伤害令郎,子乐兄弟喜爱喝酒,对与宝剑更没半点惦记之心的,再者家丁只说见到子乐兄弟,没有看见子乐兄弟行凶,所以说子乐兄弟就是杀人凶手,未免没有证据,望前辈明察才是啊?”
白兴义道:“墨少侠看来是认为我冤枉了他,把我当做了老糊涂了?”
墨远离道:“前辈莫要见怪,在下没有半点认为庄主不是之意,只不过这件事太过蹊跷,需当好好查明才是!”
阮夕夕说道:“是啊!前辈,疯子乐嗜酒如命,如果说常人绝对不会半夜起来喝酒,但他就是个疯子,半夜找酒喝,实在没有半点稀奇。所以我们才叫他疯子啊?”
疯子乐见墨远离为自己辩解,心中安慰,又见平日和自己斗嘴的阮夕夕都极力袒护自己,顿觉心中十足温暖。只见白兴义哀叹了口气,其实他心中也是明白,自己没有半点证据,就凭家丁的言语,实在不足以罔定他人罪过。何况他们三人刚救白云山庄于水火之中,众有万般不是,自己也不该无由怪罪。
玉无心道:“叔父,在下也认为子乐兄不是凶手,不过子乐兄有嫌疑也在情理之中,不如咱们就听听子乐兄弟自己的话,让他自己说说便是了。”
白兴义道:“小哥,你有何话要说,老夫不是无理之人,你极力证明自己清白便是了!”疯子乐性格他其实颇为欣赏,方才只不过被悲伤冲昏了头,此刻安静下来,便觉自己失了分寸,当即言语平静起来。
疯子乐心道:“虽然我受了冤枉,不过这老头倒也是个开明的人,也罢,我便说出来,信与不信,人终归不是我杀的,到时候他们要是强行纠缠我,我便两腿一奔,逃之夭夭,料他们也追不上我。”暗暗打定主意后,便道:“昨晚后半夜时分,我出来找酒喝的时候,突然见到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神神秘秘,便从我头顶掠过,我好奇之下便追了去,直追到一片树林之中,还与他动起了手,但是那黑衣人狡猾之际,到最后还是让他跑了!”
听见这话,众人脸色均是怪异,白兴义眉头一皱,问道:“那黑衣人的面目你可认清?”
疯子乐道:“没有!”
玉无心道:“那黑衣人使的是什么武功,你可识得?”
疯子乐道:“我只知道他轻功很高,我很难追的上他,也由此才让他跑了!”
白兴义自是不信,这疯子乐的这些话在他听来,编造之意实在很浓,在他想来如果真有黑衣人,那黑衣人武功的确像疯子乐说的很是高明,但他白云山庄数百口人,莫非一点动静也察觉不到,而且那家丁说只见到了疯子乐,却没见到黑衣人的半点身影,所以黑衣人一说,不免就觉得有些荒唐了。墨远离自是相信疯子乐不会说谎,但见到白兴义并不相信,便道:“子乐兄弟,那黑衣人的声音如何,是老,是少,或者你听出了他来白云山庄的目的是何了么?”
疯子乐道:“我追他到了树林里,问了他好几遍,他却不说出什么目的,但我听他声音,却是名沙哑的老头!”
墨远离道:“如此看来,那人果然心怀叵测,有可能就是杀害白若风的凶手!”便向白兴义道:“白前辈,我敢为子乐兄弟担保,他说的绝非假话,请前辈相信在下。伤害令郎的肯定就是那个黑衣人,在下以为马上搜查整个白云山庄,也许那黑衣人还潜在庄中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