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秘洞中的那一干女子如何处理?’无名捂着尚未痊愈的耳朵问薛怀义。
‘休得理她们,让她们在秘洞中呆着吧,每天给她们送点饭菜,不要饿死让她们即可。’
‘大师,那一干女子不知好歹,死活不从,不如放了她们吧,省得浪费白马寺的粮食,我和无能还得每天侍候她们,留着她们没甚用处,白白落得麻烦!’
‘嗯!’薛怀义沉下了脸,我自有安排,你休得多言!’
‘是,大师,’无名吓得闭上了嘴,不敢多言-
大师,太平公主府邸的杨公公已到了白马寺,还请大师速速接驾,,,’无能急匆匆的跑进后院厢房,附在薛怀义的耳边嘀咕了一番。
‘真是麻烦,你去告诉杨公公,就说本座没有时间!’薛怀义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打断了无能的话。
‘万万不可,’无能急忙阻止,‘太平公主甚得陛下欢心,经常随意出入宫中,那杨公公本就是公主的心月复,倘若惹恼了杨公公,杨公公在公主面前说几句坏话,公主若找机会在陛下面前奏一本,岂不麻烦?’
‘本座乃是陛下的红人,区区一位公主能奈我何?’薛怀义傲慢的说道。
‘大师,倘若是一般的公主王子,咱们大可不必放到心上,可这位太平公主乃是陛下的亲生女儿,深得陛下的宠爱,以小徒来看,大师还是不要惹恼了杨公公,速速接驾。’
‘嗯,’薛怀义略一沉思点了点头,‘收拾一下随为师接驾!’
‘不知杨公公驾到,有失远迎,请公公恕罪!’
‘无妨,咱家今日来白马寺也没甚大事,只是公主近日噩梦连连寝食难安,特命咱家来白马寺请薛大师到公主府邸做场法事以消灾驱邪。’杨公公表面满脸含笑,心里却对薛怀义的怠慢心怀气恼,但碍于薛怀义是武则天的红人,也不敢发作,只是心里暗暗咒骂,‘哼,秃驴,仗着陛下的宠爱,就敢怠慢咱家,简直不把公主放在眼里,等你失势的时候,看咱家怎地收拾你!’
‘启禀杨公公,非是本座不想到公主府邸做法事,只是由于白马寺繁事诸多,再说陛下时时召见本座,实在是分身乏术,可否让本座的徒儿无能无名代替本座随公公到公主府邸走一遭?无名无能深得本座真传,驱妖避邪不在话下。’
‘真是天赐良机,兰儿的表哥总算等到进公主府邸的机会了!’无能听到薛怀义派自己到公主府邸做法事,心里一阵狂喜,可一听到无名也一同前往,心里不禁敲起了鼓;‘无名跟随左右,诸事不便,不行,我得找个理由把无名留在白马寺。’无能心念。一动,赶紧附在薛怀义的耳边,‘大师,白马寺诸多琐事需要可靠之人打理,密洞中的那一干女子一日三餐也需人照顾;依徒儿看还是把无名师兄留下帮着师父料理白马寺吧。’
‘嗯,徒儿言之有理,那就辛苦你了。’无能的一番话正中薛怀义的下怀。自从胡兰进入白马寺后,薛怀义神魂颠倒一刻也不舍得离开胡兰,武则天召见也是勉强应对,白马寺的一干琐事也俱交由无名无能两人打理,如今无能提出只身前往公主府邸做法事,薛怀义蔫有不应之理?‘无名,你留在白马寺帮为师打理琐事。只需无能一人前往公主府邸做法事即可。’
‘徒儿遵命!’无名的心里美滋滋的,‘哼,正不想离开白马寺呢,呆在白马寺每天可以看到小娘子,谁要到公主府邸做那劳什子法事!’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无能小师傅随咱家动身吧!’杨公公满脸的不悦。薛怀义只当视而不见。
‘不忙不忙,公公一路车马劳顿,岂敢现在让公公动身,烦请公公在白马寺歇息一宿如何?无能满脸赔笑。
‘白马寺政务繁忙,咱家怎敢留宿?’杨公公的脸色有所缓和。
‘公公言重了,请公公这边走。’无能小心的搀扶着杨公公走出了厢房。‘请公公略坐片刻,小僧即刻吩咐灶房置办酒席,为公公接风洗尘。’
‘不必劳烦,咱家不累,就怎的站着即可,你也不必为咱家接风洗尘,咱家不过一介太监而已,哪能入得了你们师徒的法眼?’杨公公一脸的冰霜。
‘公公言重了,小僧怠慢了公公,罪该万死还请公公恕罪!’无能小心的扶着杨公公,‘公公请坐,小僧这厢有礼了。’无能说着,把一张银票塞进了杨公公的袖筒里,并顺势跪下使劲磕了两头。
‘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懂事,好了,咱家累了渴了,你赶紧吩咐灶房置办酒席,咱家喝杯水酒解解乏,明早你随咱家进公主府邸做法事。’杨公公模了模袖筒里的银票,换上了一副笑脸。
‘是是,小僧这就去办,请公公稍坐片刻,小僧去去就来。’
‘请便。’
待无能走出厢房,杨公公模出了银票,打开一看,顿时心花怒放,‘好小子,还真够大方,一出手就是一千两,这小子的确比那老秃驴薛怀义识时务,看来这小子有事求咱家,若非如此,咱家为何以前来白马寺传这帮秃驴到公主府邸做法事从未得此厚待?得,管他呢,只要有银票,咱家为这小秃驴办事有何不可?咱家静观其变吧。’
‘成了,成了。兰儿的表哥可以进公主府邸了。’无能的心里一阵狂喜,‘我总算在兰儿面前露回脸了。’无能急匆匆的跑到灶房。吩咐灶房的大厨置办一桌上好的酒菜,又急急忙忙的跑到胡兰的厢房。‘兰儿,成了,成了!’
‘什么好事,你怎地如此高兴?’
‘兰儿,太平公主府邸的杨公公来到白马寺,让我到公主的府邸做法事,我可趁机把表哥带进公主的府邸。’
‘说的轻巧,那杨公公岂肯答应?薛怀义如何同意?’
‘天助咱们,薛怀义不肯到公主府邸做法事,只吩咐我只身一人到公主府邸。’
‘那杨公公岂肯同意我表哥进入公主府邸?’
‘你切莫担心,我已经送了杨公公一千两银票,杨公公断断不会拒绝。’
‘银票?你哪来的银票?’
‘兰儿你有所不知,薛怀义颇受陛下宠爱,权倾朝野,如日中天,前来白马寺巴结薛怀义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若想见薛怀义,必定通过我和无名,年深日久,我也积下些许家业,区区一千两银票不在话下。兰儿,咱们得想办法通知表哥,让表哥明早在半路等着我与杨公公,好一同进公主府邸,时间紧迫,如何来得及啊!’无能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若让白马寺的小沙弥给表哥送信定会走漏消息,若传到薛怀义的耳中,薛怀义必定不再信任我,恐怕以后不好办事啊。’
‘无妨,为表哥传送消息交给我即可,你且去陪好杨公公。’
‘你?’无能看看胡兰摇了摇头,‘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跑到军中送信?那薛怀义如看不到你,定会掘地三尺,岂不毁了表哥随我和杨公公进入太平公主府邸的机会?’
‘你只管陪好杨公公,奴家岂能拿表哥的前程开玩笑,你放心好了’。
‘进入公主府邸的机会不多,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无能看胡兰不像说笑的样子,半信半疑,不由得嘱咐了几句。
‘休要担心,奴家自会办好。’胡兰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瞟了无能一眼,无能的心里登时就醉了。
‘杨公公,让您久等了,还请恕罪。’无能满脸赔笑。‘快,赶紧把上好的酒菜端上来。’
‘不必客气,杨公公亦是满面春风。
‘杨公公,酒菜已备好,请公公入座。’
‘请,请。’杨公公与无能客套几句各自落座。
‘杨公公,这是陛下御赐美酒,您尝尝。’无能倒了满满一杯美酒,双手奉送了给杨公公。
‘好好,你小子真懂事啊!’杨公公闻着香气四溢的美酒满意的说道,‘你小子何事求咱家?’
‘公公明鉴,真是万事逃不过公公的法眼。’无能赶紧奉承杨公公。
‘嘿,你小子尾巴一撅咱家就能知道你拉啥屎,快说,何事需要咱家帮忙?’
‘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僧有一表哥,家乡遭遇洪水,父母皆在洪水中丧生,房屋田地俱毁,为了讨个活路特来投奔小僧,不想在投亲途中突遇劫匪,四下逃命时小僧的表哥与自己的亲哥哥失散,小僧的表哥自幼饱诗书,满月复经纶,现在军中做文书一职,恳请公公引荐给太平公主,也好让我表哥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他年表哥若有出头之日,定不忘公公的举荐之恩。’
‘把你的表哥引荐给太平公主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那表哥是否可靠?若不是可靠之人,倘若进入公主府邸,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咱家可担待不起!’
‘公公敬请放心,小僧的表哥知书达理学富五车,小僧担保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公公只管放心引荐便是,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好,冲你小子懂事,知道孝敬咱家,咱家就给你这个面子!’
‘多谢公公’。’
‘慢着,先别忙着道谢,咱家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那表哥不懂事捅出什么篓子,你小子可别怪咱家翻脸不认人!’
‘是,是,,小僧明白,公公只管放心引荐就是,日后小僧的表哥若有飞黄腾达之日,定不忘公公的大恩大德。’
‘好,此事一言为定,明早让你那表哥随咱们一同进府。’
‘公公真是小僧的再生父母,来来,公公,喝酒。’无能又倒了满满一杯美酒,双手奉送给杨公公。‘小僧日后多有仰仗公公,还请公公多多提携。’
‘好说,你小子比那老秃驴懂事,那老秃驴仰仗着陛下的宠爱,竟然不把咱家放在眼里,待咱家回府给公主奏上一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杨公公已略有醉意,月兑口而出咒骂薛怀义。
‘公公大人大量,休得与我师父计较,小僧的师父委实政务繁忙分身乏术,还请公公见谅。’
‘你休得为那秃驴辩解,谁不知那秃驴仗着陛下的宠爱,一般的人全然不放在眼里!’
‘公公息怒,小僧再敬公公一杯,权当小僧的师父给您赔罪了。’无能端着满满一大杯酒送到杨公公的嘴边。
‘你小子懂事,以后有啥事需要咱家帮忙尽管开口。’
‘多谢公公,来,公公再喝一杯。’
‘哎吆,咱家不胜酒力,该歇着了,改日咱们在公主府邸再喝也不迟。’
‘那就依着公公,请公公上床歇息吧。’无能小心的扶着杨公公,侍奉杨公公睡下,麻溜溜的跑到胡兰的厢房。
‘兰儿,兰儿,杨公公已答应把表哥引荐给太平公主,’无能兴冲冲的推开了厢房的门。‘咦,人呢?’无能在厢房里找了一遭,胡兰的确不在厢房。‘莫非兰儿已离开白马寺给表哥送信?糟了!若薛怀义找不到兰儿,岂肯善罢甘休。我且到薛怀义房中听听动静。
‘讨厌,你整天缠着人家没完没了!-无能刚要敲薛怀义的房门就听到胡兰娇滴滴的与薛怀义打情骂俏的声音。’原来在薛怀义身边,不知给表哥的口信捎没捎到?待我找个借口让兰儿出来询问一下。’无能站在门口略一思索,计上心来。‘师父,徒儿已侍奉杨公公歇息,不知师父还有何事交代?’
‘你既已服侍杨公公歇息,为师并无他事,你且回房中歇息,明早即刻随杨公公到公主府邸做法事,为师这两天忙,明早你与杨公公启程,为师就不送了。’薛怀义搂着胡兰舍不得放手。
‘徒儿岂敢劳烦大师相送,既然师父没有别的吩咐,那徒儿且去歇息,明儿一早也好与杨公公早早上路。徒儿告退。’
‘兰儿可否听明白其中的玄机找个借口出来?我且避在一边等一会吧。’无能合计着,避在一边等着胡兰出来。
‘小心肝,我薛怀义为了你哪里都舍不得去。’薛怀义抱住了胡兰使劲的亲吻着。
‘奴家也舍不得离开大师半步。’胡兰乘机搂着薛怀义,对着薛怀义的口中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薛怀义顿觉倦意袭来,不觉沉沉睡去。‘大师,大师,’胡兰轻轻的摇了摇薛怀义,确定薛怀义昏睡过去,赶紧走出了厢房。
‘兰儿,我在这儿,’避在一边等候胡兰的无能听到厢房的门开了。探头一看,果然是胡兰。‘兰儿,你可给表哥送到口信?’
‘早已送到,你无需担心’。
‘你区区一个弱女子,如何到军中送信?’
‘奴家自幼养鸽,擅长驯养信鸽,你若不信,奴家让你看看便是。胡兰说着伸出手。’咕咕’的叫了两声,一只白色的信鸽落在了胡兰的手心里。‘看看,这就是奴家驯养的信鸽。’
‘兰儿,你怎会驯养信鸽?’
‘奴家自幼喜欢信鸽,驯养信鸽有何不可?’胡兰振振有词。
‘兰儿,明早我与杨公公动身,你让信鸽再送一次口信,让表哥在白马寺附近等候。’
‘这有何难。’胡兰对着信鸽念念有词,信鸽听罢,展翅飞走。
‘兰儿,那信鸽可听的懂你所言何事?’
‘保证万无一失,你且放心的歇息,明早我表哥自会与你和杨公公在白马寺附近汇合。’胡兰轻轻的在无能的脸上亲了一下,‘小冤家,奴家替表哥谢谢你了。’
无能一把搂住了胡兰,‘兰儿,我真的喜欢你。’
‘奴家晓得,你把奴家的表哥安顿好了,奴家自然亏不了你。当下二人进入房中,少不得翻云覆雨。
‘这小秃驴,还真有心机,幸亏老娘反应快,变出一只信鸽蒙混过关,否则还真不知如何解释。’胡兰看看沉沉睡下的无能,走出了厢房。‘二哥,我是兰儿,明早你可在白马寺附近等候,到时无能即可带你跟随杨公公进入公主府邸。’
‘二哥收到,兰儿,你在白马寺可要当心,少喝酒,千万别现出原形露出马脚!’胡二听到胡兰的千里传音,赶紧回答。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二哥进入公主府邸一定要见机行事。切莫莽撞。’
天刚蒙蒙亮,无能急急的起身,吩咐灶房赶紧做些可口的早点送到杨公公的房里,侍奉杨公公洗好脸,打发杨公公吃了一些早点,牵过两匹马,扶着杨公公上了马,‘公公。咱们走吧。’
‘走吧’,杨公公回头望望,并不见薛怀义相送,黑着脸骑着马慢慢的出了白马寺。‘无能,昨个你说的表哥怎地不见人啊?’
‘劳烦公公挂念,我那表哥就在白马寺附近等着咱们呢。’无能赶紧陪着笑脸搭话。‘嗨,公公您看,那就是小僧的表哥。’无能抬眼的瞬间看见了胡二,急忙翻身下马。‘表哥,赶紧过来拜见杨公公。’
‘见过公公。’胡二听到无能的招呼,牵着马一溜小跑,对着杨公公深施一礼。
‘不必多礼,你且抬起头来。’
‘是,小生遵命。’胡二慢慢的抬起了头。
‘呀!若机缘巧合,此后生前途不可估量!’杨公公见胡二身材修长,眉清目秀,虽身着平常衣饰,眉宇间却自有一股风流,不禁暗自赞叹。‘咱家问你。你姓甚名谁,为何流落自此?’
‘启禀公公,小生姓张名昌宗,只因家乡遭遇洪水,父母不幸皆在洪水中丧生,房屋田地俱毁,小生与幸存的哥哥一起来投亲,不想在途中遭遇劫匪,所幸皇天保佑,恰巧遇到无能表弟,方谋得军中文书一职,今又蒙公公不弃,把小生举荐到公主府邸,公公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嗯,还算懂事,只是公主府邸也有一位叫张昌宗的公子,你若与他的名号相同,只怕那张昌宗难为你,无端的惹起祸端,不如咱家为你改个名号,你以后就叫张生如何?’
‘全凭公公做主,日后若有出头之日,定不忘公公的提携之恩。’
‘请张公子上马,随咱家一起回公主府邸。’
‘多谢公公。’胡二对着杨公公又深施一礼,翻身上马,一路疾奔,朝着公主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