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记不得自己何为要奔跑了,为何像发疯一样地寻找另一个出头,只是觉得自己被锁在了一个孤独的世界,她想要离开。
花雨中,出现了无数的人影,一样的脸,一样的笑,一样的冷。
“慕容芊芊,你是一颗很完美的棋子,朕用得得心应手。”
“慕容芊芊,你就是一个傻女人,你以为朕会爱上你吗,你错了!”
“慕容芊芊,从头到尾,你都被朕玩弄在手掌之中,不过现在,你已经没用了。”
“……”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她抱着头,将整个身子蜷缩在桃花树下,此刻,那些话就像毒蛇一样,一点点地啃食着她的心脏。
“芊芊~芊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呼唤。
抬起头,眼前是美若天仙的慕容芊芊,与蹲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像天大的讽刺。
“芊芊,既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那留下来做什么,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羊脂玉般修长的手指,在粉色的花雨中缓缓地摊开,笑容甜美温暖,圣洁的好似天使一样。
她仰起头,失神地看着另一个自己。
是啊,轩辕曜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而自己的利用价值也结束了,留下来做什么呢?
爱情里,总是要有一个句号的,既然注定是悲剧,又何苦一面流着眼泪,一面痛不欲生,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好。”她擦掉眼泪,将手交了出去。
只不过,这双手却没有将她带走,眼前透过一丝光线,腾腾的火苗在视线里晃动,隐隐约约还有一袭玄色身影。
还在梦中吗,还是另一个梦。
慕容芊芊眯着眸子,眼神空洞地看着玄色身影拨弄着火苗,注意到她醒来,缓缓走过来,矮身坐在她的身边。
火光中,一只修长莹白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还在发烧,不过能醒来,就证明没有大碍。”
“冷刹?”慕容芊芊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怎么会出现,刚刚从半空中跌落,是他救了自己吗,那灵犀鸟现在又在何处?
似乎看懂她的想法,冷刹扶着他坐了起来,“灵犀鸟被闪电劈中,受了伤,正在外面躺着。”
“什么,咳咳~”嗓子沙哑,让慕容芊芊忍不住咳了两声。
冷刹端来一碗水,一面喂她喝下,一面解释道:“放心吧,灵犀鸟是神鸟,虽然被闪电劈中,但是过几日便会恢复。”
“谢谢。”慕容芊芊喝完水,淡淡地道了一声谢。
冷刹见她那般疏远,心里明白他做的那些事情,她估计都知道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慕容芊芊打量了四周,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石洞,但是洞中石壁打磨光滑,还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估计是有人曾经呆过。
“这是哪里?”她的眸子里映着燃烧的火苗,可是眼底却是冰冷的光芒。
冷刹看着她憔悴的脸,心疼不已,“这里不是玄影国,而是与它接壤的临界之地,不属于任何国家。”
见慕容芊芊很诧异的表情,又解释道:“忘记告诉你,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我便擅作主张地带你来了这里。”
三天三夜,没想到竟然睡了这么久。
慕容芊芊心里苦笑,为什么不长久地睡下去呢,那这样的话,她就不必在心疼,不必再想起那么画面。
“谢谢你救我。”她吃力地站起身,踉跄地往外面走。
冷刹赶紧拦住她,抓着她的胳膊道:“芊芊,你要去哪里,你现在正发着高烧。”
慕容芊芊回头,目光冷冷地看着抓着她胳膊的手,一字一顿道:“放手!”
“不放,”冷刹斩钉截铁,握着她胳膊的五指更加的用力,“芊芊,那个男人不爱你,但是我永远爱你。”
慕容芊芊睁大眼睛,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
不过,都不重要了,即便他在轩辕曜身边埋伏了奸细,这又如何,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爱?”慕容芊芊冷冷一笑,“冷刹,你可懂什么是爱情,你可别忘记了,曾经你也利用我,若不是你,爹娘不会死。”
冷刹:“……”
慕容芊芊掰开他的手,抬头望着他,眼底有一层薄薄的水雾,“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利用我?”
“不是,芊芊我……”
“不用解释了,从第一次相遇,你就早已经知道我是谁,你想利用我来挟制轩辕曜,可是你却忽略掉,他根本谁也不爱。”
慕容芊芊甩开他还要来拉自己的手,提起步子,扶着石壁一步又一步地往外走。
山洞外是翠绿的林子,有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落下一道道的光束。
风光无限,只是心情不在,看什么都是灰暗的。
灵犀鸟正躺在草丛里休息,看见她醒来,拍了拍翅膀想靠近,却还没有站起身,便又摔了下去。
慕容芊芊蹲子,拍了拍灵犀鸟的头,“灵犀鸟,你好好休息,乖~伤好了,若能找到我……算了,别找我。”
很多回忆,因为有不想参与的人进入,所以既然要忘记,便什么都不带走的好。
只是,不带走就能忘记吗,那些已经滋生在生命里如同病毒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抛弃就抛弃。
灵犀鸟眼巴巴地看着慕容芊芊越走越远,就像千百年前的那一次,她从诛仙台跳下去的时候,背影孤独。
“芊芊,你别走!”冷刹还是追了出来,从身后抱住慕容芊芊。
慕容芊芊微微一愣,却没有半点反抗,“冷刹,求你放手,我不想见到任何让我想起他的人。”
“不行,不能放手。”冷刹摇头,他知道如果这一次再放手,自己会活不下去的。
从前,只明白爱上这个女人,但是经历过上次的分别后,他才知道对她的感情已经不能用爱来形容。
“有意义吗?”慕容芊芊转过身,仰起头看着冷刹。
她的眼睛从未像现在这样阴霾过,她的目光也冷得入骨,那三寸日光好似永远也不能再住进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