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世勒翌养尊处优,怎么能打的过从小就在死人堆里混的即墨玄。
即墨玄胜的毫无悬念。
然而沒想到平日自视甚高的和世勒翌对玉坠的势在必得,他耍赖,坑蒙偷抢轮翻上演。他甚至许诺用自己的妹妹心兰來交换那玉坠,弄得即墨玄哭笑不得。
最后和世勒翌赖在并肩王府,以绝食威胁即墨玄,不吃不喝。
即墨玄被他纠缠的不厌其烦,只得答应把玉坠暂时给他。因为那玉对即墨玄而言意义非凡,因此和他约定,在完成他三个要求之后,玉坠必须还给自己,,那年,他们都是十三岁。
和世勒翌已使用了一个,他还有两次机会。
其实即墨玄一直认为他们之间,完全沒有必要如此。如果说这世间还有人值得他信任的话,非和世勒翌不可,而他相信,和世勒亦同他一样。然而云可轩的出现,却开始动摇彼此之间的信任。
即墨玄突然觉,和世勒翌在费尽心机向他要玉坠的时候,就已经为了今天做好了打算。想通就这点,他微笑,,凉如冬夜月色。
他们有了嫌隙,他和他,,便不会如昔!
在玲珑阁的时候,即墨玄震惊的是云可轩深褐色的瞳孔颜色。因为真正的云可轩,眼睛的颜色应该是和包包一样的琥珀色。
他匆匆赶去向和世勒翌说明这个云可轩有可能是假的。
和世勒翌听了他的话后,带了他到嘉园与云可轩对质。即墨玄现,此刻的云可轩,眼眸堪堪是琉璃般明丽的琥珀色,,他明白自己中了云可轩的套。
云可轩能这么轻易得手,一方面是即墨玄低估了她,沒想到她居然能随意变换瞳孔的颜色;但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对和世勒翌,过于自信!
,,早就该想到,如果云可轩瞳孔的颜色是深褐色,和世勒翌怎么会看不出那么明显的差别!
想到自己先前所有的说辞成了因为嫉妒他们的好,而恶意中伤故意离间和世勒翌与云可轩的感情,,即墨玄忽地笑了,隐约有不屑和傲然。他转过头,看了看外面的小径。
那个笨丫头,知不知道她已经被卷进了漩涡?
如果不是年龄对不上号,包包其实比如今的这个云可轩更像当初的那个云可轩!他们遇见云可轩的时候,她是八岁,十年过去,应该是十八岁,而包包还沒有过十七岁的生日。
然而,彼时的即墨玄却因为包包不是云可轩而暗暗欣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习惯了栖身在她院子里那颗茂密的大树枝杈间,听一听她嬉闹的声音;
他习惯了每夜临睡前偷偷潜入她的闺房去看她一眼,,有时候,就连她睡梦中偶尔急促的呼吸,都能让他揪心。每每抚着她微微蹙起的秀眉,他都希望能进入她的梦里,替她解去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他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有点呆憨,喜欢她有点小聪明,喜欢她心里想的,嘴里却说出完全不同的话來。
他最喜欢的是她常常望着他花痴,还拼命忍着不让自己的口水流下來,她每次做出那个样子,他就很想亲近她!特别想!,,,如果这个云可轩的行为沒有造成大伤害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让她永远成为云可轩!
即墨玄看着和世勒翌百感交集几欲落泪的痴情模样,手渐渐握紧,又松开,最后一抹不羁的笑在他眉梢晕开。那一刻,他也感觉到云可轩得意的目光看向自己,那是充满嘲讽的眼神。
看來云可轩是决定挑战他的底线了!
即墨玄神色微冷,想说点什么,但终究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翌,你终究是不信我!我……无话可说,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包包的!”
这话,他有双重意思。其一,和世勒翌既然不相信他,那么他也同样不会再信任他;其二,他透出讯息,包包是他的女人,,,而他相信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能听得懂。
和世勒翌微微垂落的眸子里有冷光浮动,,这是即墨玄?
那个三岁便被送入修罗场的即墨玄?
那个双手沾染了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孩子们的血,为了一个馒头杀了几十个比他大一轮的孩子的即墨玄?
那个……从來不谈情的即墨玄?
几年不见,守卫边关的即墨玄,突然变得那么陌生,陌生到……让他感到了威胁!
云可轩的小手动了动,再次醒了过來。
和世勒翌大喜,俯近了唤她:“轩妹妹,还难受吗?”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怕口里哈出去的气把面前的女子融化了一般。
即墨玄宛如未见,径直在长椅上坐下,看到几上有天山的雪块,他的桃花眼一亮,竟自己动手烧起水來。
包包进來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即墨玄在专注数茶叶放进茶壶的情景。
纱帘轻拂,舒适温馨的圆床边,和世勒翌对着云可轩喃喃低语,脸上是包包从未曾在他脸上见到过的深情。不知道为什么,包包的心一痛,仿若有什么从最隐秘的心底被慢慢抽离。
这种感觉太奇怪,她从未有过,就像是小时候最爱吃的螺蛳粉被弟弟抢了去,然后妈妈反來说她不好的那种无助感。
“丫头,这儿,”即墨玄见到她进來,**朝边上挪了挪,伸手拍拍他身边空出來的地儿。
和世勒翌头也不抬,只低低哄着美目含泪的云可轩。
“包包姑娘來了,”云可轩费力地想要支起上半身,嗲嗲的声音,莫名地让包包打了一个冷颤。
包包想了想,自己目前的身份不过是未收房的侍妾,在和世勒翌和他的准王妃面前,不应该忘记尊卑。
她忽视即墨玄,垂手而立,敛眸,学着以前红儿温顺的模样,行了礼,道:“云姑娘安好!”
即墨玄才不管她,上前牵起她的小手,在长椅上坐了。
许是她语气中的疏离感太重,和世勒翌转眼看了她一下,又立即别开,仿佛包包是他不认识的人。
然而,和世勒翌的那一眼,却让即墨玄的心一震。
他太了解和世勒翌了。想到和世勒翌方才叫嚣着要狠狠惩治包包的时候。他信号让骆大鹰他们阻止包包來嘉园,实在是多此一举。
想见包包有那么难吗?至于找这么蹩脚的借口吗?
即墨玄不知道,包包与和世勒翌之间那一次的谈话,包包的那个问題,击碎了和世勒翌的心,,莲妃的事,是他永远的伤!偏偏包包又不肯先低头,竟然好像完全沒有生过一般。
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使得和世勒翌错过了与包包和解的最佳良机。
然后,云可轩出现;然后即墨玄强势赶走平南王府的护院,由他的铁衣卫担任玲珑阁的守卫,,和世勒翌就更加拉不下脸去见包包了。
即墨玄再次看向童年好友对着那个云可轩温柔呢喃的样子,嘴角流出了一抹捉模不透的笑意。
“丫头,叫玄哥哥,”红衣男子展臂,揽住包包的肩头,语气轻怜疼爱,“别怕,万事都有玄哥哥在。”言罢,不忘瞟了某人一眼。
即墨玄突如其來的亲昵举动,使得包包大为诧异,不是说她來嘉园就会很危险的吗?可是看这样子……危险倒是沒有,破坏人家卿卿我我却是坐实了。
“丫头,喝杯?”即墨玄递上一杯热茶。
即墨玄的皮厚,她可不愿意!包包推开即墨玄的手,起身正想要开口告辞,目光却被黑衣男子吸引。
和世勒翌小心翼翼地把云可轩扶起來,他扯过一个软枕垫在她的纤腰处。云可轩娇声示意可以了,他还不放心,特意用手按了两下,这才把被他当做宝贝般的女子靠在枕上。
然后,他自己坐到云可轩身边,把那娇弱的仿佛就快要消失的娇躯抱在怀中,这才向包包看來。
“包包,你有什么话说?”和世勒翌冰冷僵硬的声音,和他刚才轻哄云可轩的声音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啊?”包包还在纠结着那样体贴温柔的人是不是冷面王的问題,似是被他冰冷的声音吓到,讶然,“不是王爷叫我來的吗?我是沒有话说的。”
即墨玄正一边品茶,一边用一根手指在几上画着什么,闻言,噗一声,差点把口中的茶喷出來。
包包不解,用手肘撞撞即墨玄:“玄哥哥,你笑什么?”
即墨玄抿紧嘴唇,忍着笑,很认真地摇着不知什么时候拿在手中的扇子:“天气好热,好热啊!”
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包包听出了顾左右而言他的即墨氏太极。
她大为不满,转回睁大了眼睛看他,并伸出一指在他面前做了个手势,斜眼看他,一副说实话我就饶了你的嚣张模样。
即墨玄和她一样,怕痒。
“调皮!”即墨玄抬手,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刮了刮包包的鼻子,那比女子还美的脸上,氤氲着对眼前女子满满的宠爱。
包包轻哼一声,转头看天。
因为对即墨玄沒有防备,而包包又來自二十世纪,所以在对他的态度和举止上,都是随性自然,并沒有想到森严的男女之防。
殊不知,二人这样的举动,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自然是亲昵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