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阳光灿烂,生产队二队队长李天勤来找李天豪,商量着想让人把生产队仓库里的小麦晒一下。
李梦轩听着二人的对话,就回忆起生产队收割麦子时的情景来。今年的小麦一般,亩产二三百斤。也许那时的土地很贫瘠,虽然人们都梦想着吃上白面馍,但小麦的产量总不高。不过割麦子,是很辛苦的。毒辣辣的太阳,把麦子里的水分都蒸发完毕,纤细的秸秆和瘦长的叶子托着细小的麦穗,干枯而苍白。生产队男女老少,脖子上搭着一块白色毛巾,头戴草帽齐上阵,手挥镰刀比赛干活功力。“唰唰唰”,麦子一垄垄倒下。汗水把人们的衣服湿的透透的。李云轩等几个社员担来几挑子井水,放在地头上。每桶水里,放几粒糖精,甜的人们直砸吧嘴。割麦子到地头的,口干舌燥的人们,用水瓢舀满满一瓢凉水,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通。水桶里的水渐渐少去,就有的社员,干脆把桶托起来,就着水桶猛喝一气。
李梦轩和几个小伙伴们汗津津地在麦地里玩耍,捡拾着麦穗,那时的麦穗是很珍贵的。忽然,发现麦子地里有棵桃树,他欣喜如狂,忙用铲刨出来拿到家。让姑姑李兰娟给栽在自己院子里。李兰娟刨了一个坑,把小桃树放进里面,埋上土,又用小铁铲木把子把土砸个结实,然后浇上水。李梦轩就期望着小桃树快点长大,长得像外祖父家的那么大,早日结出桃子来。好让家人尝个鲜。谁料,第二天,小桃树叶子就黄啦,慢慢小树干就干枯了。李天豪说这是因为,李兰娟不该用小铁铲木把子那么用力地砸,把小桃树的细小的根须都砸断了,所以小桃树就死了。李梦轩很是伤心。吃桃子的梦想也破灭啦。也很是埋怨姑姑李兰娟好一阵子。这颗小桃树,也是李梦轩关于生产队麦收的一个深刻的记忆。
麦子割完了。社员们又纷纷把麦子,用麦秸扎成捆。然后运往生产队的“坦场”。坦场就是农家用来晒麦子,碾压麦子的场所。一般在割麦子之前,割一大片麦子,腾出一大块地,或者找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撒一些水,用石碾子碾压的结结实实,干干净净的。先把收割好的麦子捆运来,有的把散的麦子用木叉子或铁叉子堆成垛。天晴的时候,摊开晒得干干的,再用石碾子碾压,把晒焦的麦穗里的麦粒子碾压出来。然后,用木制的锨迎着风扬撒,麦穗壳和碎麦秸被风刮走了,麦粒落了下来,这叫扬场,这也是技术活。有经验的社员,扬得干干净净。有时,还得用另外一个社员,不停地用大扫帚把没用麦粒以外的的碎东西扫出来。
小孩子都喜欢在平平坦坦的,干干净净的大坦场玩耍。他们跳着闹着,欢乐嬉戏。有的玩捉迷藏。大人们,为了孩子的安全。不停地吆喝着,训斥着。不过,有时候,看到孩子们这么开心,大人们也都乐呵呵的。是啊,麦收季节,马上要吃上白面馍馍,能不乐呵吗?
麦子打完了,生产队就按工分分到各家。还要留一部分,晒好交到人民公社,这叫交公粮。这些留下的麦子,都被运到生产队的仓库,储存在囤里。麦子上面都用一种叫“文子”的工具,在麦堆上面压下带有文字的印记,以用来分辨是否有人偷盗。“文子”有社员代表王晓牛保管。仓库的大门一般三把锁,钥匙分别有保管员李天豪,队长李天勤和会计李东树掌管。那时,公共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安全制度也非常严密。生产队的东西都在几个人相互监督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