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能产生神奇,在刘芳斋老师的带领下,农作物研究小组辛勤的工作实验。他们将豆角的花粉给花生授粉,花生竟然结出六个豆。
那天刘芳斋老师的那堂课,深深地触动了李梦轩的神经,开阔了他的眼界,也激活了他诗的灵感。于是,他写了一首诗《我们是农民的儿女》:
我们是农民的儿女
我们是农民的儿女,
脚上粘满泥巴,
心里怀着重压,
从父辈焦渴的目光里走来,
翻开现代化的辞典,
寻找、领会新鲜的词汇,
挥洒科学的笔,
醮着挚情的墨水,
在洁白的云朵上,
在灿烂的霞光里,
描绘着我们未来的家,
我们农民的家。
我们是农民的儿女,
青菜、瓜干把我们喂大。
忘不了,那失神的眼睛,
那干瘦的身架,
那着新衣时的狂欢,
那吃白面时的泪花。
忘不了,在惨淡的月光下,
父亲经常揩抹汗水,
用那粗布的衣褂。
在历史贫瘠的土地上,
他用耐劳的镢头,
苦苦翻捡着一星一点的果渣,
喂儿,喂女,糊口养家。
忘不了,在昏黄的油灯下,
苍老的母亲,满头白发,
用干枯的手,
纺着家庭的温暖,
儿子的裤,女儿的袜。
那扯不完的纱线呀,
惹得我们多少次梦中哭喊“妈妈!”
我们是农民的儿女,
我们在苦难的海洋里
颠簸,长大!
我们是农民的儿女,
我们为农民的艰辛而苦痛,
我们也为农民的幸福而喜煞。
煮地瓜的锅里,
蒸满了馒头,又白又大。
飘曳的昏黄油灯,
换上了电灯:40瓦、60瓦、100瓦。
只有鸡鸣鹅叫的农家院,
也响起了收音机、录音机和电话。
啊,我们农民
也能享受现代文化!
我们是农民的儿女,
农民把我们喂养大,
别忘了,那笨重的犁头,
那原始的步伐,
别忘了,那父辈过多的汗水,
那劳动操作的繁杂。
我们要给农民一个现代化,
现代技术,
现代工具,
现代的家。
我们是农民的儿女,
愿为他们做牛当马!
这天李梦轩回到家里,看见父母神色悲痛,忙问原因,才知道,给他们青山羊的善良的段知州老人去世了。
“他的身体,不是一直很棒吗?”
“是啊。真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啊。”孙素云说。接着,就讲了段知州去世的原因。段知州今年快七十岁了,但他身体健康,很是强壮。圆圆的脸,红润润的,满面红光。走路大步流星,脚步有力。就是这样一位老人,竟然被一场小小的感冒击倒。那一天,早晨王秀云做的面条,剩一大碗,中午时分,段知州看到剩饭,感觉倒掉太可惜。就用蒜泥一拌,把面条喝了。结果,肚子受凉,拉了一阵子肚子。但他素来强壮,没太在意。下午,家里有个榆树树疙瘩,他想刨出来,劈成干柴,烧锅用。李梦轩也经常在大坑边,刨一些树根做柴火。段知州不服老,干得热火朝天。他月兑掉上衣,**着上身,结果还是大汗淋漓。干了三个小时,树疙瘩被刨了出来。他长出一口气,又洗了一个冷水澡,不料竟然感冒了。感冒在农村是很平常的事,他又没在意,喝了碗热水,在床上睡了一觉。不料,病情转重,也许是拉肚子拉的身体变虚了,高烧不止,最后转成了肺炎。卧床近一个月,竟然辞世归天。
想起,这个老人的善良和厚道,对于老人的离去,李梦轩一家人很是难过。他们一边帮助老人下葬;一边照顾王秀云老人。村里人,也纷纷前来吊唁。拿一份纸,带着一份真情。人们也折叠一些纸花,扎了一些花圈之类。
段知州,王秀云的儿子也从外地赶了回来。烧香,烧纸,烟雾缭绕,作揖打拱,大声痛哭。唢呐哀婉震空,在村庄上盘旋。村民们,把老人穿上寿衣,放进棺材。用一个的大的木架子,抬着棺材,送葬队伍,缓缓向村北的墓地行进。抬丧的人员,大都是青壮劳力。中间要换上几次方能抬到目的地。这个时候,喊丧是很重要的。需要嗓音洪亮,喊得规范有力,节奏一致,否则就乱了方寸,相互踩脚,行走不稳。李天勤是不二人选。在他高亢有致的喊声中,葬礼有条不紊地进行。
夕阳西下,夜幕将至,送葬的队伍,终于完成了一切仪式。老人的棺木,随着亲友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被缓缓放置于墓穴之中。手拿铁锨的村民,奋力铲土,一会的功夫,就堆起一座高高的坟茔。段知州老人就长眠于斯。
夕阳掩映在远远的西方天空尽处的树丛中,血红血红的,染红半边天。花圈还有老人的一些遗物,在坟墓的周围燃烧,火光冲天。在火焰升腾和跳跃之间,穿白色衣服的家属,还有其他的所有送葬的人们表情严肃,笔直的站立,为段知州老人送别。
李天豪,孙素云和李梦轩一家人,也在其中。他们深深地为老人鞠了一躬。老人给的青山羊,已经繁衍几代,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物质和精神上的帮助和满足。
黄土上的,善良的,慈爱的老人,走好!
夜幕降临了。人们还是心情沉重地往回走,没有人说话。只有几个孩子,还不太明白人间的这种伤痛。打闹着,在人群中跑前跑后的。夹杂着大人们,不停地呵斥声。
又是一个沉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