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道长,”宓幽这时候话了,“郡主的大作是否还在白小道长手中?”
“在确是在,只是……”
“本公主原想给郡主留几分薄面,不想郡主与世子却步步紧逼,想毁坏本公主的名声,既然如此,本公主也不想再顾忌什么,”说着,宓幽看向白谷雨,眸光诡谲,“请白小道长将那副画作拿出来,让大家鉴别一下是否出自郡主之手!”
白谷雨挑眉,“当真?”
“有人想陷害本公主落的一个**荡妇的骂名,本公主断不能再隐忍下去,劳烦白小道长给诸位展示一下郡主的‘大作’!”
慕之颜身子抖了抖,继而挺直了腰板,对啊,那幅画不是她画的,担心什么!慕长卿与纳兰雲见状,底气也足了几分。
“既然谨公主如此要求,那就劳烦白小道长了!”
“这……”白谷雨貌似为难,“好吧!”
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幅画展示在众人面前,安素梅几人红着脸别过眼,几个公子却做出一副勉强看看的姿态饶有兴致的看起来,当看清那笔风之时,脸色有些怪异的看着慕之颜。
纳兰霁冷笑道:“看到了,兔崽子们,这笔风画风明显是出自郡主之手,自己没羞没躁画这些东西,还要诬陷谨妹妹!”
“什么!”慕之颜大惊失色,“我…我没有!”
“事实在此,你有什么好说的!”
慕长卿还有垂死挣扎一回,“说不定是谨公主派人模仿我妹妹的笔迹呢?”
“这……”
“确实有可能,有钱能让鬼推磨的事情,我见多了……”
“哪怕没有钱,公主有命,谁敢不从!”
众位公子刚刚升起的对慕之颜的一点点怀疑立马被慕长卿一句话打散,局势再度扭转到对慕长卿有利的一面。
“那衣服呢!谨妹妹明明就没换过着装,可有人却口口声声称谨妹妹换了一件毛裘披风!”
“事出突然,几位小姐若是看到图肯定会受到惊吓,自然会看花眼!”
“慕长卿你强词夺理!”
“七殿下干嘛动怒,我只是陈述事实!”
眼见纳兰霁与慕长卿的争斗愈演愈烈,纳兰皓皱眉,正要说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众人转头一看,是飞香苑的侍书嬷嬷,与赵嬷嬷同为纳兰婉的手下。
“还是让老奴来说句公道话吧!”
早就知晓宓幽与纳兰婉不和,慕长卿见到这老嬷嬷像见到救星一般,“嬷嬷来的正好,嬷嬷一直在飞香苑侍书,想必孰是孰非看的最清楚!”
纳兰雲也道:“嬷嬷只管说真话,不必顾虑其他!”说着,有意无意的扫了铁青着脸的纳兰皓一眼,纳兰皓眼色一沉,似有怒火氤氲。『**言*情**』
“老奴见过诸位殿下公子小姐!”老嬷嬷见了礼,这才幽幽道:“事生之时老奴碰巧在礼轩门口,目睹了经过!”
慕之颜心下一惊,赶忙对那嬷嬷道:“希望嬷嬷给我一个公道,不要因为有人贵为公主就徇私枉法!”
“郡主放心!”嬷嬷淡淡瞥了慕之颜一眼,道:“当时谨公主坦诚自己不会丹青,郡主便大放阙词羞辱公主,公主不计较虚心请教,让郡主展示画作,不想,郡主桌上的竟是那般不堪下流之作!”
慕之颜面色瞬间惨白,慕长卿与纳兰雲亦是脸色不善。
“嬷嬷所言非虚?”
“老奴敢以性命担保,再说了,谨公主与老奴的主子不和,老奴何必维护谨公主,老奴只是受众位小姐所托来说句公道话而已!不信,诸位可以看那边,秦小姐和玉小姐的侍女还在那儿等着老奴呢!”
众人看过去,果真看见玉无瑕和秦天宁的侍女等候在洞门前,朝着众人微微福身。
“秦小姐和玉小姐的品行相信大家是晓得的,以此证明老奴所言非虚,不知诸位公子小姐可还满意?”嬷嬷说完,朝着众人福身,“老奴还有事,先行告退,希望诸位公子还谨公主殿下一个公道!”语罢,老嬷嬷领着秦天宁和玉无瑕的丫鬟走了。
众人静默,慕之颜身子晃了晃,作势就要倒下去,白谷雨一个眼尖上前扶住她,往她嘴里塞了一颗黑色的药丸,起身道:“这是白灵山的清心丸,最适合气急攻心突然晕厥之辈!”
慕之颜吞下药丸,跪坐在地上无可奈何的睁开眼睛,想装晕的计划夭折。慕长卿脸色极为难看,他狠狠瞪了白谷雨一眼,阴沉着脸看向慕之颜,不由分说的给了慕之颜一巴掌,怒道:“下作的小蹄子,侮辱谨公主再先,居然还敢颠倒是非黑白,平白无故让我误会谨公主,差点……”
慕之颜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她明白,此时此刻,自己的兄长是要弃车保帅,眸底闪过一丝痛色,她沉默的垂下头,不再多言。
见状,慕长卿看向宓幽,满是歉意道:“我这妹妹鬼迷了心窍,污蔑谨公主,长卿受妹妹蛊惑冒犯了谨公主,还望谨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长卿立即将妹妹送回平南王府,好生教训,希望……”
宓幽冷冷的打断他,“平南世子的意思,是就这么完了?”
慕长卿一愣,“不知谨公主的意思是……”
“本公主的意思是,世子这么道歉一句就完了?”宓幽冷笑道:“刚刚诸位认为本公主有错之时,可是让本公主磕头认错的,难道这会子变成郡主的错,就一句‘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了事了?”
“莫非谨公主的意思是让郡主向你磕头认错?”
“不!”宓幽果决道:“本公主的意思,是让刚才冒犯过本公主以及指责过本公主的人全部给我磕头认错!”含笑扫了瞬间脸色不善的纳兰皓和纳兰雲一眼,宓幽补充道:“当然,太子殿下与二皇子位分比本公主高,自然就免了!”
“如果按照谨妹妹的要求,”纳兰霁数了数,乐呵呵道:“那估计在场的除了白小道长、玉表哥还有我之外,都得跟谨妹妹磕头赔罪了,当然,除了太子哥哥和二哥哥!”
宓幽看了纳兰霁一眼,“七殿下觉得不应该?”
“应该,当然应该,特别是这群兔崽子,屡次说谨妹妹坏话,早该收拾了!”
众人脸色极其难看,慕长卿尤甚,他与纳兰雲对视一眼,纳兰雲劝阻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谨公主何必如此?”
宓幽冷哼一声,“二皇子,之前凭平南世子让本公主磕头认错之时可没人想起这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呀,莫非你们是人可以饶恕,本公主就不是人,随意一个错误都不可原谅吗?”
纳兰雲一时无语,只是脸色愈阴郁。宓幽也不看他,扬声对众人道:“诸位公子小姐还不赶快磕头赔罪,间休很快就要结束了,可别耽误本公主的学习!”
众人脸色难看,但是,没人动,宓幽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诸位的意思是不愿赔礼认错了?那不知本公主是否可以理解为诸位藐视皇室威严,区区臣子以下犯上出言不逊,更有甚者,竟想毁坏本公主声誉,如此重罪,不知按照西蜀律法该如何处置呢,太子殿下?”
纳兰皓蹙眉,西蜀极为重视皇家颜面,若真按照西蜀律法,那……
“轻者鞭笞,重者…当斩!”
听纳兰皓这么一说,胆小的公子小姐扑通一声便跪下了,连连告饶,宓幽冷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几位已经赔罪,那本公主自然不会再追究,几位可以走了!”几人赶紧起身,逃似得跑出竹园,生怕宓幽突然反悔。如此一来,院子里还剩下慕长卿兄妹、安素梅以及之前屡次指责宓幽的年轻公子。
“余枫,你什么意思?”纳兰霁扬着拳头冲着年轻公子嚷嚷道:“存心找打是不是?”
余枫昂着头,不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子下跪父母,余枫绝对不向不学无术仗势欺人之辈下跪!”
宓幽挑眉冷笑,“你说本公主不学无术仗势欺人?”余枫偏过头,不屑鄙夷溢于言表,宓幽脸微微一沉,眸光幽暗,“七殿下,看来本公主被人小看了!”
“谨妹妹你别生气,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不料纳兰霁此言愈引得余枫不屑,“不就是仗着皇家身份麽,余枫一向只将有本事的人放在眼里,若是胸无点墨,哪怕是皇子公主,余枫也看不起!”
“大理寺卿公子果然一身硬气,本皇子佩服!”纳兰皓赞叹,转向宓幽,道:“谨公主可否看在本太子的面子上放过几人?”
“不可能!”
宓幽的果断拒绝让纳兰皓脸色变了又变,张了张口正想说话,宓幽抢白,斜睨着纳兰皓道:“刚才这几人为难本公主时,太子殿下可没说过让这几人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放过本公主!”说着,宓幽转向余枫,眸光暗了又暗,似一团黑雾在眼眸中搅动,突然,她勾唇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纳兰霁腰间的短剑,猛地朝余枫一挥,下一秒,余枫的身体被短剑钉在了院子的围墙上,短剑穿透右肩膀,猩红的血渗透出来。
众人脸色大变,唯独白谷雨淡淡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欣赏。
余枫所站的位置距离围墙起码有三丈之远,以一柄短剑就能让一个成年男子钉在三丈之外的围墙上,这功夫……
纳兰霁眼睛放光,“谨妹妹好生厉害!”
宓幽不说话,缓步行至余枫跟前,余枫痛的脸色青,神情惊恐,“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本公主只是试一试余公子到底有多么硬气而已!”宓幽笑得云淡风轻,后退好几步,掏出手绢蒙上自己的眼睛,一边从衣袖中拿出一套精致的飞刀,一边道:“前几天急景哥哥送了本公主一套飞刀,正愁没地方试试刀锋如何,这不,余公子就送上门来了!”扬起一把飞刀,手一挥,飞刀紧紧擦着余枫的脸颊没入墙面,脸颊上一道血痕。
“没听见叫声,看来本公主失手了,那……再来!”说着,又扬起一把飞刀。
余枫吓得大喊道:“住手,你怎么敢,我是大理寺少卿之子!”
“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的儿子都敢对本公主出言不逊,你说本公主有什么不敢!”说着,手一甩,飞刀在另一侧脸颊上擦出一道血痕。
宓幽叹了一声,“看来又失手了,再来!”这一次,她一只手拿了四把刀,余枫脸都吓绿了。
“别别,我道歉,我赔礼,我磕头赔罪!”
“来不及了,我给你机会时你不要,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语罢,四把飞刀同时出手,分别钉在余枫四肢旁边没入墙面,余枫惨叫一声晕厥过去。宓幽解下手帕,冷哼一声,不屑道:“本公主道是有多硬气,也不过如此!”
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拔出没入余枫肩膀上的短剑,用手帕擦拭几下递给纳兰霁,道:“多谢七殿下的短剑!”
纳兰霁笑眯眯的接过去,“谨妹妹功夫不错,要不改日咱俩切磋切磋!”
宓幽扭头看着他,半晌笑道:“好!”然后,又转向慕之颜三人,三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面对宓幽冷箭一般的目光,三人吓得浑身哆嗦,大气也不敢喘。
“怎么,郡主、世子和安小姐怎么说?是磕头赔罪还是……”宓幽笑的邪恶,“本公主倒还有别的玩法,不知三位愿不愿意奉陪?”
三人浑身抖的像筛糠一般,连连摇头,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从之前就一言不的纳兰雲,只得跪,咬牙切齿的磕了几个响头,互相搀扶的仓惶离开,纳兰雲深深的看了宓幽一眼,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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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今天还处于虚月兑状态,还是更新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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