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就听房门咚咚的乱响,有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喊着良家兄弟。登时吓得被窝里的兰若嬨,一下窜到良沐身上,双手紧紧抱住他脖子,心跳如鼓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张精致的小脸都吓得惨白。
“没事,没事……”良沐被她抱的紧紧的,既不敢动也不敢推,慵懒的身体猛地绷紧,身体内似有火流攒动,轻轻抚慰着她的后背,哄着:“不怕,有人来敲门,不怕……”
“敲门?”若嬨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角温红的,看来真吓得不轻。“这荒郊野地的咋会有人敲门,是不是鬼啊?”
良沐被若嬨逗得哈哈大笑,温红着脸,手指刮过她灵巧的小鼻子,“胡说,这青天白日的那里有鬼,快放开,我去开门。”
兰若嬨这才意识到双臂紧紧抱着良沐的脖子,双腿更是过分的骑到他的腰间,而且隐隐的感觉到他那里,在清晨之时,似乎……
正常,若是不**就是太监了,兰若嬨自我安稳。良沐急忙披好大袄,去为外面的女人开门。
其实也不能怪若嬨胆子小,都是吓出来的后遗症,那时刚上大一,所有学生都是住校的。还记得那是初冬的清晨,也就是天刚蒙蒙亮,就听一楼看门的大娘嗷唠两嗓子,“着火啦,着火啦!”
那声音无比凄惨尖削,堪比鬼叫。吓得同寝的几个小姑娘,穿着三点式就跑下了楼。
刚下到一楼,就看见那墙皮上的电线,忽的一下燃烧起来,一直烧到了三楼,那烟黑滚滚的,那火烤的人脸疼,手脚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都拔凉拔凉的。一张张惊恐的小脸,更是吓到惨白无血色。
还好有惊无险,校舍内的女学生是都跑了出来,就连男校舍的人也跑了过来。各个手中都拿着薄被,见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就给她披上。
闹得满院子女生都是大红脸,因为都没有穿衣服,只有几个是穿着睡衣的,还好当时自己没有luo睡的习惯,穿着睡衣呢!不然脸都丢尽了。
这坏事还别说,也变成了好事,竟促成了好几对鸳鸯。后来才知道,那看门大娘夜里用电炉子取暖,电线受不了负荷,烧起来电火,虽是得到处分。
但是这女生校舍的同学,十有**都病了,有的是冻感冒了,有得是吓病了,若嬨就是吓病了那种,而且还留下后遗症,就是早上千万别敲门,心脏受不了。
良沐担心那女人撞进去,吓到若嬨,更担心坏了她个姑娘家的名誉。他们在外面说了会话,良沐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若嬨从被子里面漏出来个小脑袋,巴望着良沐,“哥,你干嘛去?”
“嘘!”良沐做着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小声解释:“西山头猎户的王家哥哥病了,我这就过去帮着瞧瞧。”
若嬨一听连忙起身,也忙活活的往身上穿衣服。“你这是做啥,赶紧躺那里睡觉,外面能冻死人。”良沐一愣拉着若嬨的胳膊,往被子里面塞。
“我不,你都冻不死,我怕啥。”若嬨倔强,来了这么久,除了良沐她就没有见过旁的人,不行这次一定要去看看。
外面的王家嫂嫂听房子里面有女人的声音,吓了一愣,想想也没这个可能,他良家兄弟是光棍一个,哪来的媳妇子。虽是不信,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推来了门,走了进来,正见到良沐和若嬨在炕上撕撕巴巴的。
“咳咳……良家兄弟,要不等会再去吧!”王家嫂嫂登时闹个大红脸。
若嬨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娘子,怯生生站在门口,笑盈盈望过去,招呼:“嫂嫂进来座,等会我穿完衣服,咱们一起走。”
“这闺女真俊啊!”王家嫂子直瞟了一眼,竟看得眼睛都直了,这眉眼水灵灵的如同水洗过的山葡萄,这鼻子,小嘴,美的没法子形容。
见王家嫂子痴痴看着自己,若嬨很自傲了把,抿着小嘴乐呵呵的,良沐却丝毫没有笑意,心道:这丫头太没心眼,太招摇,将来必定会出大事。
伸手将若嬨往炕里面推了推,苦哈哈的笑看着王家嫂子,“嫂子你等会,她也想跟着一起过去,自个胆小不敢在家。”
每每见了良家兄弟都是憨憨的,没想到这讨了小****,竟这么知疼知热,委实让人羡慕。
三人急急出了大门,那王家嫂子担心自家丈夫,跑得很快,良沐怕若嬨掉队,用高大的身形挡在若嬨的前面,为她挡去不少风寒,可也冻得她身子发颤。
外面的风雪大得很,走一步退三步,雪片被狂风刮得,如利刀般锋利,划得露在外面的鼻子眼都疼,若嬨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双手拉着他的大袄边角,心里骇的慌。
强有力的臂膀拦住若嬨的肩头,将她带到前面,兰若嬨吓了一跳,在望向前面,一座白亮亮满是积雪的山头上,有座茅草屋孤聊聊的伫立,与自家的样式如出一辙,就是篱笆仗着更高的些。
兰若嬨忽然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她竟然已经把那破旧的茅草屋当作自己的家,是啊!若是没有那个小家,没有良沐。在这个世界上,她个柔弱的女子,根本活不了。
推门而入,迎面是一股子似有若无的热气,这房子不光是外面像,就连里面都是一模一样的,有炕有火墙,还有个连通的灶口。
良沐连忙月兑了大袄,帮着若嬨月兑暖帽和手暖,拿过凳子让她坐在灶口,低声提醒:“你个姑娘家,不能见着病男人,说出去不好。”
说道真多,来了不让见人,那来有什么意思?若嬨揪着小嘴巴,不自在点点头,“乖,听话,等会带你回家。”
“嗯。”若嬨心不甘应了一声,良沐这才放心去看那病了的王家哥哥。
兰若嬨眼巴巴望着里面,忽然一个扎着羊犄角鞭子的小脑袋,从火墙后面露了出来,与若嬨四目相对,小女娃突的藏了起来,没一会子又好奇探头出来看,那两个小犄角,左高右低,探出来好几次,又藏起来好几回。
真有意思,兰若嬨向那小女娃招了招手,小女娃向里面看看,良沐正在给王家哥哥看病,王家嫂子正用烈酒给她家相公擦手脚退烧。见没人搭理自己,小女娃忽然有了底气,怯怯向若嬨这里走来。
这小女娃也就是四五周岁的光景,太瘦削了些,显得眼睛大大的,头发有些毛躁,小脸灰黄没有光泽,两条鼻涕虫就趴在嘴巴与鼻孔之间,忽上忽下。
她赶忙从怀中取出手绢,犹豫了下,还是给他抹了鼻涕,拉着小女娃坐在自己腿上,笑盈盈问道:“娃,几岁了?”
“六岁,属兔的。”小女娃怯怯回答,声音都在发颤。
看见可怜兮兮的小女娃,兰若嬨难免母性打发,将怀里珍藏的风干花瓣,送到他小嘴里,“乖,吃吧,可甜着呢!”小女娃不敢接,怯生生的眼睛看看兰若嬨,又抬头看了看里面。
“没事,你娘不说你。”兰若嬨继续引诱,伸出小舌头就要往自己嘴巴里面放,小女娃急得眼角都红了,伸出黄呼呼瘦削的手,拿了那花瓣,轻轻咬了一口。
“真甜……”小女娃笑了。
看吧!还是小孩子最好收买,一块干花瓣就能哄的她乐滋滋的,啥都跟你说,问之不尽,尽之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