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贱是病,得治。舒悫鹉琻这是白初此刻最深的体会。
金芒万烁直逼而来,凛冽的神泽压得她丝毫不能动弹,烧灼般的感觉随着金芒的逼近,从肺腑涌上直侵血脉,断了的筋脉痛如针扎,喉咙里头一片腥甜。白初紧闭上眼,不敢去想最后的痛楚。
“天君这是在做什么?”
耳边飘来声音清洵。
一阵风吹过,直逼而来的压迫、痛楚瞬间消散了。
白初双腿一软,再支撑不住的摔在地上。即便方才没被击中,但那神泽终究还是伤了她,胸肺之间痛如刀绞,带着一阵阵灼烈的烧灼感,难受得紧。
她不知道天君和辛姒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次一次的支起身子想要站起,又一次次的因为无力再次摔倒在地。这么反复了也不知多少次,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手。
这是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洁净的手,从一管玄色长袖中伸出,手心摊开向上,五指向她。
来人的声音温润而暖,“我认得你,你是白家的小姑娘。”
能用这样的语气对她白初说话的,天上地下,找不到几个。白初愣了愣,顺着这只手往上看去:
玄衣古袍,银纹隐凤。
再往上,薄唇如削,鼻梁直挺,斜飞入鬓的剑眉底下,一双凤目深邃盈透,光泽清染,似夜里月色辉芒皎洁,圣洁又宁静。
初看,仙姿卓越,俊秀出尘。
细看,神祗矜贵,气度绚华。
雪还在下,纷纷扬扬被狂风卷着,一不留神就容易迷了眼。
雪白纷扰中,男子唇畔微微弧起,勾勒出浅浅的笑,声音轻而和煦:“好看吗?”
一笑芳华,让人生生的移不开眼。
白初呆了呆,鬼使神差的接了句:“好看。”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也不再等白初是否会将手搭在他手上,将手背一翻,执了小姑娘的手便将人扶起。
这番动作,若换了别人做起,是很唐突的。可这个人做起,却无论如何也让人觉得突兀不起来,玄袖甫动,一举一动都是优雅。
冻了许久的手突然被一层暖意握住,温热通过指间穿透皮肤、融进血脉。白初被扶稳站起,她的脑袋刚好齐他腰际,正好能看到玄色腰带上,古老的隐凤图腾,栩栩如生。
隐凤、玄衣,她仰起头看他,说出一个她心里已经猜到的名字:“池夙、帝君?”
池夙闻言眉峰轻扬,“是个聪明的白家小姑娘。”
声音轻软,似暖春时节柔柔的风,带着暖意而来,拂过白初耳旁,吹进白初心里,面上浮起了一层浅红。
被突然夸了的白家小姑娘有几分不好意思,微垂下目,低眼才猛然惊觉,一双鞋子满是泥泞,的裙摆上也是狼狈不堪,心下顿时懊恼得厉害。
“小姑娘,你受了伤?”头顶传来的声音关怀温切。
听到这句白初才又觉胸口烈痛,浑身无力。抿着唇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说不出的乖巧。
“我给你疗伤可好?”
低着头的小脑袋猛地抬起来,手飞快从那温暖大掌中挣开,带着些微慌乱,双目炯炯望向池夙:“你给我疗了伤,是不是就要带我回去见我家君上了?”
方才还乖巧的小姑娘,眼下却似只被惊着的小狸,明明身子已经虚弱得站不稳,发白的面上却满是警备。池夙微讶,“我本就是来见狐帝,既然识得你的身份,便不能丢下你不管。”
言下的意思,便是要带她回去了。白初眨了眨眼,面露几分企盼:“能不能只给我疗伤,不带我回去?”
“即便给你疗好了伤,你一个神泽虚弱的小姑娘又能走多远?”
白初皱眉,糯糯的嗓音满是恳求:“那……就别给我疗伤了,你能不能当做没见到我……”
“不能。”
白初小心翼翼开口试探:“没得商量了?”
“
没得商量。”池夙勾着唇,上下打量了白初一瞬,目里一亮:“小姑娘莫不是偷跑出来的?”
偷跑出来的小姑娘一下焉了:“直接带我回去吧,不要给我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