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崔乾佑绝对是个军事奇才,只可惜跟了安禄山这个叛贼。崔乾佑相传为西汉名将张良再传再传又再传弟子,军事造诣极深,非常善于用兵,颇知虚实之道,他生性狡猾,善于揣摩对手心理。封常清和高仙芝在河北一带挡住了安禄山各路大军的进袭,斩获颇丰,唯独对崔乾佑毫无办法,尤其封常清被打的节节败退。可以说唐军中谁遇上崔乾佑谁就遇上了倒霉。
仆固忠勇接到郭子仪的反馈之后,只得出城迎战,不久大军在灵宝与崔乾佑部相遇。灵宝南面靠山,北临黄河,中间是一条70里长的狭窄山道。崔乾佑预先把精兵埋伏在南面山上,然后领兵与唐军决战。仆固忠勇知道崔乾佑打仗绝对有所布局,有所设计,所以命令所有唐军原地驻扎,无论敌人如何挑衅不予抵抗,待看清敌人形势再做反应。
是夜,仆固忠勇正在大帐思考崔乾佑的排兵布阵,他得出结论,崔乾佑此招乃惯用伎俩:先摆出决战姿势,引诱唐军上前,然后故作打不过撒腿后撤,引诱唐军追击,一旦进入灵宝就相当于进入一个水渠一般的伏击圈里,崔乾佑再将隘道两头堵死,从山上投石头,那么唐军纵然有浑身蛮力,也无用武之地。此招和当年阿史那承庆追杀杨国忠的套路何其相似。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来到仆固忠勇大帐,说边令成总管找他有事。他决定向边令成汇报自己的猜测,以免他被崔乾佑的行动所欺骗。
边令成大帐内,这个妖艳的太监正在涂指甲油,做面膜。看到仆固忠勇进来,他“扑哧”笑道“仆固将军,你看我这个指甲油怎么样?”边令成的声音把仆固忠勇弄的浑身鸡皮疙瘩,这**的声音比郭绒绒的都娘哩。
“回大人,这指甲油……不怎么样嘛。”
“汰,你这个粗鄙的男人,整天就知道舞枪弄棍,当然不知道时尚了,这款指甲油可是今年大唐最流行的新款式,叫贵妃红,跟你聊天真的跟对牛弹琴一样。哼。”边令成肚子都气坏了。“不跟你墨迹了,今晚找你来,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此番来潼关,我受鱼朝恩鱼大人之托顺便给皇上准备点礼物,尽点孝心,可是这兵荒马乱的也没有地方去找,我就寻思着也不让姐妹们费心了,回头我自个儿去长安街帮皇上买。”边令成悠悠地说道。
“边总管真是善解人意的好领导,这样最好,这样最好,你看这潼关附近都是荒山,也真没有地儿去寻土特产什么的,谢谢边总。”仆固忠勇赶紧跪下叩恩。
边令成没有接他话,空着手抖啊抖的,两眼看着帐篷顶。
“那边大人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仆固忠勇见他没有理自己就问道。
“你站住!”边令成暴怒地吼道“你说你这个人,都多大岁数了,做事情怎么还跟小孩一样没有眼力呢。我是觉得你这个人不错,我才给你机会,若是逼急我了,封常青,高仙芝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也不模模自己的脖子,你长了几颗脑袋。”
边令成的恶语彻底激怒了仆固忠勇―――这个死东西,害死封将军,高将军这笔帐还没有找你算,现在国难当头,你竟然发国难财。他早就耳闻此货的劣迹,无非是借着皇帝的名头问边关将领敛财,如果不给就去皇帝那里诬告陷害,封常青和高仙芝就是这么糊里糊涂死掉的。仆固忠勇的手攥的咯咯作响。
“你他妈的还想打我不成,来呀来呀,有种来打我呀。”边令成开始撒泼了。
仆固忠勇看装糊涂糊弄不过去,只得陪着笑脸说道“边总说哪里话,我怎么可能打你老人家呢,我把你当佛祖供起来都来不及呢。只是属下来前线时间匆忙,没有带什么盘缠,所以也无法孝敬您,您看这样行吗,等打退了崔乾佑的部队,我回长安亲临府上送到如何。”
“你什么意思?我就缺那点银子花吗。你给我是你的心意,不给呢我怎么可能伸手问你要呢。小伙子,山不转水转,咱就等着瞧吧。”说完身子一转,**对着仆固忠勇“小财子,送客。”
仆固忠勇本想和他谈谈前线的事情,谁知口还没张就被逐客了,他也生气地掉头就走。
到了大帐,王升,马璘,浑释之,长孙不败听说了此事赶紧过来劝和。
“将军,别和小人一般见识,发动兄弟们凑一凑吧,给他就行了。何必让他盯上呢,这种人和狗一样,逮谁咬谁,现在大敌当前,你可不能有什么差池啊。”王升说道。
“是啊,是啊。兄弟们虽然都没有什么钱,但是攒一下总归有点,少归少,至少表明态度啊。”马璘也认为得罪边令成这个疯狗不妥。
“将军,这是我和我媳妇结婚时候买的18k铂金戒指,你拿去给他吧。”浑释之掏出手中的戒指递过去。
“还有我外婆送我的2克拉钻戒,本来给我未婚妻子准备的,现在先献给国家吧。”长孙不败也拿出了自己的宝贝。
“不用了,兄弟们。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仆固忠勇从来不向恶势力低头,我是不会受边令成的摆布的。”仆固忠勇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家看他如此坚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叹着气纷纷散去。
仆固忠勇将自己对战局的判断告知哥舒翰,哥舒翰听闻后面有难色。
“哥总,你不会认为我的判断不对吧。这次崔乾佑是诱敌深入,我们千万不能上当啊。”
“仆固将军多虑了,老夫不是那个意思。安禄山这个皇上最欣赏的,最信任的边关武将都叛乱了,令皇上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已经对所有的武将都杯弓蛇影,产生心理阴影了。他现在唯一信任的就是身边的太监,如今派边令成来监军,已经把我架空了。边令成旁敲侧击告诉我他手头比较紧,买指甲油,面膜都要花钱,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了,我正在为这些钱费神呢。我一生清廉,哪有多余的钱给他啊。”哥舒翰的泪水都流了出来。
仆固忠勇听到这里,愤怒地骂道“败类,败类阿。国家都乱成这样,还不消停,大唐完了,完了啊。”
晚上,躺在床上的仆固忠勇又开始思念起郭绒绒来了,他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一想念郭绒绒就拿起她送的手帕,看到“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这句诗就仿佛看到郭绒绒那俊俏的脸。“绒绒,你告诉我,我做的是不是对的,国难当头这些贪官污吏还恣意敲诈前线将领,谁还有心思为国家卖命啊。绒绒,你现在在长安还好吗?仆固哥哥好想你。”
没有得了好处的边令成,果然在唐玄宗那里说哥舒翰和仆固忠勇的坏话“哥舒翰也有反唐之心,看安禄山打过来火中取栗,坐山观虎斗,所以一直不进发。等着大唐政权坍塌了好向安禄山邀功呢。”“仆固忠勇更过分,敌人都打到鼻尖了,他居然下达不抵抗政策,扰乱军心,实属民族败类,人神共愤啊。”
唐玄宗急火攻心,怒不可遏。下旨将哥舒翰降为二等将军,戴罪立功。将仆固忠勇押解回京,问斩以儆效尤。
除掉了两大障碍之后,边令成开始嘚瑟了。他命令以王思礼率精兵5万在前,庞忠等率10万大军继后,另派3万人在黄河北岸高处击鼓助攻。和崔乾佑的部队交锋后,边令成见叛军阵势不整,偃旗欲逃,便下令长驱直进,结果被诱进隘路。叛军伏兵突起,从山上投下滚木檑石,唐军士卒拥挤于隘道,难以展开,死伤甚众。哥舒翰急令毡车在前面冲击,企图打开了一条进路,但被叛军用纵火焚烧的草车堵塞不得前进。唐军被烟焰迷目,看不清目标,以为叛军在浓烟中,便乱发弩箭,直到日落矢尽,才知中计。这时,崔乾佑命同罗精骑从南面山谷迂回到官军背后杀出,唐军前后受击,乱作一团,有的弃甲逃入山谷,有的被挤入黄河淹死,绝望的号叫声惊天骇地,一片惨状。唐后军见前军大败,不战自溃。黄河北岸的唐军见势不利,也纷纷溃散。哥舒翰只带数百骑狼狈逃回潼关,唐军将近20万军队,逃回潼关的只有8000余人,潼关已无兵可守。接下来,崔乾佑攻占潼关,哥舒翰被部将挟持至洛阳,投降了安禄山。长孙不败,浑释之他们亦下落不明!而边令成则死于乱军中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