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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语咬咬下唇，总觉得白水话中有话。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就看着害人凶手逍遥法外，而冤魂却要落得个被人所收的下场吧？”
“这是当然，”白水两手负在身后，溜达着走了两步，仰着脸想了少顷，道：“不如，我们就冤有头债有主，让被害之人，亲手去报仇，如何？”
“荒唐！”
老头怒喝一声，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壶和瓷碗都跟着颤了三颤。
“鬼乃阴间之物，擅自留在阳间已是有违天命，现如今你们却要撺掇鬼去害人，我看你们不是名门正道，而是邪门歪道吧！”
“就是！”唐琬也跟着点头附和，顺便抚了抚她师傅老人家的胸口，免得被气坏了身子。
笑语被这暴脾气的老头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小心肝就跟着狂跳起来，她皱紧秀眉，不满道：“那您的意思便是，无论这鬼是好是坏，是有冤还是无仇，都准备收了以一了百了？”
“正是，”老头缓了口气，也知道这样的自己挺蛮不讲理，慢条斯理的解释起来：“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人在做，天在看，害人之人绝不会有好下场，而被害之人若心胸宽广，即便遭受痛苦折磨，亦能放开释怀，连阎王都会顾惜三分，来生必定加以偿还，而我们道士该做的事，就只是捉鬼，降妖，除魔，保阳界无辜的生灵不被残害而已。”
女鬼用堪称愤恨的眼神瞪视着他，秀美面目开始有所变化，变得狰狞而扭曲起来。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只因，这老头说的话，让人短时间之内，竟找不到足够的理由加以辩驳。
白水抢先反应过来：“若人家无法释怀呢，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有您老人家的宽广胸怀？真若这般，这世间哪还会有那么多的悲痛苦楚，早就人人快活赛神仙，一生无忧，宛若仙境了，而人死之后的魂魄，亦都高高兴兴的排着队投胎去，哪还会逗留凡间，没了他们，哪还会衍生的出咱们这些道士来？！”
“你！强词夺理！”
老头如果有高血压的话，估计现在已经被气炸了。
他咄咄逼人的怒视着白水，白水亦淡然如水不畏惧分毫的迎视着他的双眸。
“人各有志，人各有理，咱们谁也说不过谁，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这只鬼的事我管定了，谁来插手都不行，别说是您了，就算是我师傅在这儿我都照做不误，不信的话，咱们就试试看好了。”
笑语两手交叉搁在下巴，星星眼崇拜道：“白水师兄你好帅~”
白水臭屁一笑，拨了下鬓角的长发，“那是，好好学着，省的被人一糊弄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说什么呢你！”师傅倒下，徒弟上阵，唐琬娇声斥道：“这样欺负一个老人家，你们好意思吗！”
“那你们请便吧，我们要休息了。”
打了个呵欠，白水故意无视掉她，从怀里取了个乾坤袋，转头对女鬼一努嘴，女鬼会意，立刻呼啸着钻入袋子中。
“笑语，你身上还有伤，早点歇着吧，对伤口也有好处。”
“哦。”
笑语乖乖听话，再怎么不懂得繁复错杂的人情世故，也知这番话是故意说给唐琬师徒听的。
欺负人？气她师傅就是欺负人，那她师傅打笑语一事，算不算得欺负人呢？
果然，师徒俩的脸色都没好看到哪里去。
???
次日一早，白水就早早起身，出门不知做什么去了，回来的时候，笑语已经洗漱完毕，靠在床头翻阅着秘术，剩下的师徒俩一个还在床里侧呼呼大睡，而另一个则坐在铺盖上打坐。
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
将买来的新鲜橙子放到桌子上，白水端着一碗很可疑的浑浊状液体朝着笑语走了过来，然后往她面前一凑，命令道：“喝。”
“呃……能问下这是什么吗？”
白水坏坏一笑，在她软乎乎的脸蛋上快速的捏了一把，“好东西，师兄是不会害你的，喝了就是。”
半信半疑的接过小巧的瓷碗，笑语凑近闻了闻，一股中药混着腥味的味道冲进鼻腔，从气味上来判断，这东西的口味就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皱着小脸看看站在旁边抄着手监督的师兄，再看看碗里的不明液体，心一横，豁出去的仰头一口灌了进去。
哇啊……
好苦，好苦……
苦到她胃里的酸水一涌而上，逼的她的眼泪都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可即使这样，笑语还是没有吐出来，而是稍微缓了缓，便咕咚几口将东西咽了下去。
啪啪啪，白水不由得鼓起掌来，要知道就算是他这个看起来比笑语强百倍的男人，第一次体味这种东西时，也是毫不犹豫的一口喷了个干净，并宁愿被伤口疼死，也不要再喝这种灭绝人性的东西。
咽下去之后，笑语捂紧嘴巴，闭紧眼睛，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这东西呢，是由中药生天南星50克，生胆一个调制而生的，把天南星放入胆内，挂在阴凉处吹干，让胆汁能够进入药内，再研成粉末，放在水内服下，就能止痛，并加快伤口的愈合速度，这是我专门回住处给你拿的，怎么样，师兄疼你吧？”
疼、你、妹、夫……
笑语用眼神表示对他这句话的强烈否定以及坚决鞭挞，换来的是对方乐不可支的一顿大笑，笑完之后又正色道：“我回去把女鬼放出来询问一通，才知道她之所以拖到现在还没报仇，是因为将她害死的人早有准备，将房间和身上，都放满了护身的东西，让她无法靠近半步。”
“那我们……”
“对，想办法把这些东西偷出来，或者让它们失去效力，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去探探虚实，看看女鬼是不是在说谎。”
说到底，白水谁也不信，只信他自己。
但就是这样，方能思虑缜密，不给任何人和鬼可趁之机。
笑语赞同的点点头，“探虚实是吗，这个交给我就好了，正好，我与她有一面之缘，还能说得上话。”
“也好，如果确认无疑了的话，那咱们今晚就可以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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