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生活中跳动的幸福 二、成长中失落

作者 : 忆慈金

(1)

日子在反反复复的过着,下班回到家洁总爱往床上一躺歪着身子看杂志,等妈妈的饭菜摆上桌才懒懒地爬起来。『**言*情**』

“快去洗手,拿筷子,盛饭!”妈妈总是这样火急火燎地催促“这麽懒得姑娘可怎么嫁的出去。”妈妈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洁只当没有听见,喊坐在沙上看报纸的父亲“爸,吃饭了。”

洁的家庭属于那种松散型的,慈祥能干的母亲退休在家,除了有些爱唠叨但是干净利索,对洁也是要求不严。外表不太像知识分子的高工父亲在家就是个甩手掌柜,遇到什么事情都是随声附和,大小事情一般不太插手。所以洁觉得特别放松,也就我行我素自由自在。洁还有一个姐姐叫玉,在另一个城市已经嫁为人妇。父亲说玉洁就是冰清玉洁的意思,希望他的两个女儿永远美丽可爱。

在九十年代里,洁可算是大龄女青年了,还没有男朋友的身份让她总是引来许多热心人的关怀。办公室里,特热心的朱大姐又凑到洁桌前“考虑的咋样了,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小伙子如何啊?”

“没感觉,还是算了吧!”洁倒是痛快,一句话把朱大姐说的脸拉得老长。

“你这丫头咋就那么油盐不进,想当老姑娘啊?”“再不快点单位分房的事可没你份了!”……“我表姐夫的外甥有个同事,听说小伙子不错,要不过两天我给你要张照片瞧瞧。”

朱大姐的话弄得洁的心里乱乱的,也无心工作了,草草地弄完桌上的报表,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就溜回了家。

妈妈见洁回来的早,一边洗菜一边吩咐洁去把阳台的花浇浇水。“一天到晚就忙我一个人,连给花浇水的时间都没有!”“你快点嫁出去吧,反正在家一点忙也帮不上!”妈妈知道洁的条件好追求的人多,在妈妈心中女儿那也是特高贵的,绝不能随意就找个歪瓜裂枣,能配上女儿的小伙子还真不多。虽说嘴上一天到晚的嘟囔,可她知道洁不急她也不急。

阳台上的花开了不少了,特别是那盆紫茉莉开的格外灿烂。看着嘟着嘴的红艳艳的花朵,洁的心思又跑到那颗芙蓉树上“花该是开透了吧”。总是心里乱乱的,模模脸还有些热热的,唉!这是怎么了?

人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成长,感受也会随着阶段的不同而改变,无拘无束的单纯仿佛像影子一样变得模糊起来,心乱如麻的感觉逐渐清晰。原来她以为有父母在身边,还有一个可以想念的姐姐以及和海依的亲密无间无所不谈,已经足够幸福的了,可不知为啥乱乱的感觉与日俱增,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孤独,感到举足无措。

(2)

傍晚顺着小区外的人行道洁和海依并着肩闲逛。路边小商铺的门口物品堆得乱七八糟令整个街道凌乱不堪,虽然已是傍晚时分可街上的行人车辆来来往往,买的卖的喧哗声不断,这样的情景她们已经习以为常。小区里面有一个活动室,活动室的外面是一个小广场,每到傍晚特别是夏季,小区里的老人小孩都堆在活动室或小广场上,打扑克牌的拉呱的跳舞的领孩子玩的好不热闹。年轻人就只能躲得远远地,另找去处了。

海依今天特别兴奋,穿了一件时新的连衣裙,蓝色的底子上印着点点白色的小花片,领子也是两朵白色的花瓣,一根白色的拇指宽的腰带束在腰间,恰到好处的衬托出海依匀称的身材。一双杏眼眼角总是向上翘着,像是从心里往外透着甜蜜。

“出来散步还穿成这样,真是不多见呢!”洁猜到海依肯定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告诉你哈,志云单位房子的事有眉目了,他们单位领导找他谈话,说这次分房侧重照顾高学历的人才,对大龄青年也会优先考虑,已经让他写申请报告了,呵呵。”

洁倒是很为海依高兴,她和任志云恋爱有个年头了,可是因为房子的事一直拖着,也是因为这个让洁一直还能有海依这个伴儿,虽说她会时不时的出去约会。想想海依要是嫁人走了……,洁的失落感又一次袭来。

“可你们还没有领证,不影响分房吗?”

“就这几天,我们就去领证。瞧见了吗,这件裙子就是志云送我的,呵呵。”

海依恨不得揪着裙摆转上几圈才能过瘾,声音里都带着美滋滋的伴奏声“他们单位硕士学历的可没几个,看来这次有把握了,呵呵。”

海依的兴奋没能感染洁,好几次洁欲言又止,她不想破坏海依此时的心情。再说沉浸在幸福中的海依也没有给她机会,她没能找到可以倾诉的引线。唉,好朋友之间也是会有羞涩的吗?

终于海依话题转了一个弯“哎洁,你可得抓紧了,我要是走了可没人和你遛弯了啊!”

海依的话又一次刺痛了洁,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有些事是急不来的,顺其自然吧。”洁无可奈何地说。

“对了,上次我们碰到的那个陆凯峰我看着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咯咯咯……”

“那家伙给人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可惜……是个农民,要不是因为这我就给你们两个撮合撮合,咯咯咯”海依调侃道。

洁不置可否,竟有些害羞起来,幸亏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去你的!”

“不过看着可真是不像哎!”海依略显出疑惑的神情。

回来的时候小区的大门已经关上了,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从自行车上下来,一手抓着车把一手抓着斜梁想把自行车搬进侧门的横栏,可能是车筐里的东西太多还有大铁门总是不老实的晃动,费了半天劲才把前轱辘担在横栏上。洁正要过去帮忙,海依拉住洁的手示意她别管,正纳闷着,那个女人回过头来,就在这一瞬间自行车的前轮滑了下来,车筐里的物件掉了一地。“黄小美!”洁认出了时髦女人,怪不得海依不让她帮忙哩。可这种情形下不得不帮,洁帮黄小美把东西拾起来又帮她将自行车搬过铁门。“谢谢,太晚了不和你们聊了,我先走了。”说完黄小美骑上车自顾自地走了。

“哼,烂瓜皮当帽子。”“嘁,觉得自己是根葱哩!”海依不满地嘀咕。

夏末秋初,洁家来了喜事儿。这天中午下班回到家,看到妈妈喜上眉梢的,正在准备出门的物品。

“这是要出门啊?”洁问。

“嗯,你姐姐生了,今天上午你姐夫打电话让我们过去呢。”

“生了?男孩还是女孩?”洁迫不及待地问。

“女孩”妈妈满脸的笑容“女儿小棉袄,你姐姐有福呢!”

听了妈妈的话洁也是喜不自禁,她有小外甥女了,这是一件多麽高兴的事啊!

“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你那请假也怪不容易的,你爸陪我去,快退休的人了,单位也不太管。”

“要在那呆多久?”

“还不得等你姐出了月子。”

“她身强体健的婆婆不能伺候月子,还让你呆那麽久!”

“丫头片子管的倒挺宽。”

吃过饭洁帮着把卫生打扫干净,又把带着许多大包小包的爸妈送上长途汽车。做公交车回来的路上一直想像着外甥女的模样:是像姐姐呢还是像姐夫?嘁,才不能像姐夫呢,黑不溜秋的,洁一路想着一路抿着嘴乐。

回到单位,主任把洁叫进办公室说所里打算进几台电脑让洁去看看,写个配置预算表和采购计划尽快交上来。这种事洁可一向不爱插手的,问主任为啥不叫采购去办?

“采购那不懂电脑,你先寻寻价做个计划,所里参考一下,再同采购去办!”(在九十年代电脑还是比较贵重的商品)

“好吧……”洁有些不太情愿的答应着。

爸妈都不在家洁可来了麻烦,得把吃饭的问题解决了,中午在单位食堂吃了,晚上干脆上海依家里蹭吧。给海依去电话把想法说了,海依倒是痛痛快快地答应了,说和她爸妈说好让他们盛情款待。

最后却又补上一句“可是得你一个人同我爸妈吃啊,这些天我晚上要回去的很晚,不过我哥倒有可能回家蹭饭的。”

“什么?那多别扭啊,你忙什么呢,晚饭也不回家吃?”

神神秘秘的海依电话那头明显带着喜悦,稍有些犹豫地说“怕你伤心,本来想最好你有了男朋友再告诉你的……,志云的房子分下来了,嘻嘻,这些天我每天都在看家居用品,分秒必争!”

“哦,你准备结婚了!”

“我就说吧洁,你得抓紧了,咱的条件这麽好,找一个般配的不难的。”海依答非所问。

“哦,祝贺你啊。晚饭的问题我还是自己解决吧,要不要我帮你什么忙?”

“要不这样吧洁,志云做他的设计晚上老是加班,你反正没有事,陪我一起采购吧,晚饭咱俩在外面解决了,咋样?”

“好吧,那我下班到你单位门口等你!”。

放下海依的电话,洁有些失落,可不知为啥脑子里竟出现了陆凯峰的笑脸,这几个月来时不时的会这样,连洁本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这个事又不好意思和海依开口,洁无奈地摇摇头。

朱大姐似乎看出些门道,带着点挖苦的腔调说“咋地,你那个闺密要结婚了?”“别再挑剔了丫头,条件好的都错过了,这下可好,尝到孤独的滋味了吧!”“嗯,我跟你说,这个女人啊年纪大了可就变成豆腐渣了,那和男人可不一样啊!”“………”。

朱大姐令人厌烦的絮叨着,让本就情绪不高的洁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一般,感觉外面的天都是黑洞洞的。

连着两天洁同海依大包小包地采购着生活必需品,走的脚腕子酸溜溜的,但海依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想停下来歇歇的洁总是被海依毫不留情地拖起来。

海依越是兴奋洁越是感觉失落,半开玩笑地说“上了你的贼船了,不好好请请我可不行啊!”

“饶了我吧大小姐,现在正在节约闹革命,凑付一下吃个大排档,等我有了钱好好请你吃大餐,嘻嘻。”

“对了,明天周末你没有事吧,再和我去趟电脑城,志云一直想配台电脑,正好你这个学计算机的内行人士帮我参谋参谋。”

海依的话让洁想起了自己的任务,要不是海依说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到时候又少不了主任的批评。

洁纵纵肩“幸亏你说这事,正好我也要去趟电脑城。”洁把主任给她的任务说了一下。

“那正好了。”海依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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