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安安醒来的时候,窗外大把的阳光正细细密密的倾泻进来,细细碎碎的落在她的脸上。她伸出用手,挡住那迎面而来的耀眼光线。
因为心情的关系,似乎觉得明媚的阳光也变得晦涩阴暗,仿佛蒙了层阴雨蒙蒙的凉意。
她着实没有办法不纠结。
她真的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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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凡上了三楼时,景盛正斜靠着窗口散烟。他手里的烟已经燃去了大半,光滑的地砖上落了不少烟灰。
金穗色的阳光下,他的背影那样挺拔,迎着上午的阳光,越发显得他璀璨夺目、高高在上。
只是,人的一生永远不可能闪耀,正如他身后拖出的长长阴暗倒影。
顾凡走上前,也掏出一根烟点燃,“她怎么样?”
“……”景盛顿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顾凡。
他侧过的半张俊脸溢满神秘,眼眸里闪着魔魅的深邃,“总要习惯的。第一次,我给她适应的时间。”
顾凡想了想,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是她?”
美艳痴心如钟情,手段雷厉如米雪,甚至还有为他不顾一切赔上清白的钟爱苦苦痴恋,而他,却偏偏选了一个不美艳也不爱他的小白兔。
为什么?
景盛无所谓的说道,“这世上的人事物只分两种,我要的和我不屑要的。她,目前属于前者。”
顾凡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眸子里的色泽,沉如夜。
他终是叹了一口气,“她和我们不一样,或许,不该逼她这么紧。”
“紧吗?”景盛如雕刻一般迷人心神的脸上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她若能熬过去就是功成圆满,若不能……”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顾凡却从他深邃如海的眼中看到了那抹心惊的绝决。
那……代表着遗弃……
猩红的烟火随着时间的推移逼近手指,景盛能清晰的感觉到烟火的炙热温度,他手指一弹,把手中的烟头轻弹了出去。
在他转身离开之际,烟头在半空抛了几个圈,而后,带着被遗弃的沉重,狠狠的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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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传来响动,薄安安转过头,看着那个沐浴光环下的英俊男人,红肿的眼睛顿时染上疯狂的冷色。
她就这样瞪着他,眼中满是恨意,“景盛,你难道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
为什么要逼她至此?
景盛的身子在原地顿住,他俯视着憔悴狼狈的薄安安,冷声讽刺,“怎么,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所以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倒我的身上?”
他逼近她,笑意残酷,“薄安安,这是不是你们心理医生惯用的手段,叫做‘痛苦转移’?”
薄安安的眼圈红红的,干涩的眼眸已经挤不出一滴眼泪。
她干脆闭上眼,死死的咬住唇,双手紧握,用掌心的刺痛来减轻她心里的恐惧。
痛苦转移也好,心里逃避也罢,不管理由是什么,她真的过不了这一关。
景盛的眼中寒光凌冽,“你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你这样子做给谁看?两年前,如果不是你技艺不精,你妈又怎么可能死于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