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可曾听说过天下奇书——推背图么?”现代人都经历过2012年末日情节,吴升也在网上看过些预言、启示录什么的,中华奇书推背图当然少不了的!所以说起这些,倒也不会怯了场。
“嘿嘿!你可知俺上次起事,却是什么时候?”彭和尚反问道。
“这却不知,难道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俺正是按了那推背图的预示,定下的寅年寅月寅日寅时起事!”说起这事,彭和尚一脸的沮丧道:“只是咱家解的图谶怕是有些偏了,终还是被鞑子败了事。”
“那你是如何定的这个时辰?”吴升回忆着看过的推背图,好象没说什么寅年虎年的说法啊。
“你看这里……”彭和尚居然马上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破旧不堪的书卷来!随手一翻,便找到了元朝这段儿。看来当真是参详了很久……
吴升看他指着的那篇谶语写着:鼎沸中原木木来,四方警报起边垓。彭和尚面有得色得论道:“你看这上一篇,写着北帝南臣,一兀而立,可不正是这元朝的事么?!而后一章便眼见着是元朝的末运了。这中原木木来,必是在寅卯年月方是了。且再看这图中,一僧四女,想让这元朝改换,还得是个和尚来挑头才行了。俺彭和尚自然是当仁不让!……不过师弟即是弥勒点化,如愿共襄盛举,师兄情愿把这举事的头把交椅让与师弟!”
吴升自然知道他说的没错,这一篇也的确是元朝的末运。只是这中原木木,说的却当是韩林儿,还要等那黄河的独眼石人出了土,才会起事。这会子怕是还有得等。至于那僧人,有人说是yin僧乱国;若是有人说是指待朱元璋做过和尚,却也说得通畅。不过见这彭和尚要把这造反大业一力承担的样子,他却没法告诉他真正的答案。只得说道:“师兄果有慧根,所算虽不中亦不远矣……”
“哦?何处不中?!”彭和尚听他的说话,不怒反喜,睁大了眼问道。
“有元一朝,十世而亡。当今天子便是末代皇帝!”吴升熟练的指点着前一篇解道:“这图中见斧,斧有木柄,正是铁木真之意。柄分十截,指代元朝十世也,况且又有文颂曰:子子孙孙五五宜。可见师兄所断,元历十世,末在本朝,并非虚言!”
见吴升说的通透,彭和尚好象是雾霾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道:“师弟解的极好,下面一篇,再为愚兄解来!”
“这下一篇嘛……”吴升在心底思量了一下才道:“中原木木来,却非是年月,这推背图所论年岁无非是黑兔青龙之类干支五行。几时用过水火之说,木金年月这等字眼?师兄若不信我,等多几年便可印证!”
听着吴升说的在理,彭和尚也不恼怒,追索着问道:“那这天变却在何时,木木是是何解?”
“木木为林!此为林字!这天变在何时,却是天机不可泄露,只是小弟不才,却可以为师兄提个醒儿,年无米,必见饥荒。花不花,图中又见数名宫娥,宫中必见yin乱!再有名中见林之人起事,师兄那时揭竿呼应,方是成就大事之机!现在么,却还是要隐忍些时日了。”吴升谨慎的组织着语言,即不敢说得太多,又不好一点不解。
彭和尚端着手里的图谶,仔细的研究着,眼中俱是热切与不甘,口中喃喃道:“却不是寅年寅月么,那这名中有林的却能不能坐了这天下?这图中的僧人却是何人?”
“这元朝当灭在僧人手中,必是不假。师兄是否是应天承运之人,小弟却不敢妄言了。只是元朝气数未尽,当下还需师兄暗里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啊!若是轻举妄动,小弟却敢断言——逐鹿天下者,必无师兄!”吴升努力的说完这些话,背上不觉间都湿得尽透,生怕这彭和尚一怒之下,挥手劈了自己。
“那依师弟之意,却待如何?”彭和尚思虑再三,又盯着吴升来问道。
“养精蓄锐,积粮招兵!”吴升断然道:“当下万事俱备,只待时机,我劝师兄广纳贤,缓起事,多存粮米,这才是将来成事之道!到时若有相招,师弟必不惜身!”
“好!俺要的便是你这句话!”彭和尚起身笑道:“俺自然知道眼前不是良机,师弟所言甚合吾心,眼下俺也在联系各方豪杰之士,待到元朝气数尽时,再揭竿而起!光复我汉人的万里江山!”
呃?!……原来说了这半天,被套进去了!吴升看着彭和尚笑得意味深长,好似看得透自己的身体,一直看到心里去一般。心下不禁打起了鼓点。却听那彭和尚又道:“师弟当下做何打算?”
“呃……我也待游走四方,多结识一些江湖好汉,日后也可一呼百应。”吴升敷衍道。
“好!”
听到彭和尚又叫一声好来,吴升心里又是一颤……难道又中了什么套?
却听彭和尚道:“如今世道纷乱,师弟即是要行走江湖,却不可没有人护卫!我身边这两人跟我学艺多年,棍棒拳脚倒还娴熟,三五个人轻易近不得身。便让他们跟从师弟,也好随身保护。日后联系师兄,也只需吩咐他们便可。”
“这……”吴升一愣,忖道:这便是两个尾巴了,明是保护,实是监视。反正自己是月兑不开这彭和尚的监控了。再有也不无防备自己被其它人招揽过去的意思吧。心里想着,口中却接得极快道:“师兄厚意,小弟却之不恭了,只是从此后就要辛苦这二位哥哥了!”说着话,对彭和尚身后的两名护卫一合什,行了个礼。
“这两人跟我了多年,都是信得过的,有什么事也只管交待他们办理,这高些的叫做徐横财,矮些的名叫王远图。”说着话,转身对二人道:“还不见过不死法师?!他便是日后咱们佛军的副帅了!”
二人听言上前一躬身,抱拳行礼道:“属下徐横财(王远图),见过副帅!”
“副……帅?!”吴升惊得起身而立,张口结舌道。
“怎么,师弟莫非心犹不足,只要你一句话,为兄这佛帅的位置让与你又有何难。谁敢说半个不字?!”彭和尚坦然笑道:“洒家自问不计声名地位,当年起事,也不过是扶了我那弟子为尊。只要建得我佛国天下,汉人江山,谁来坐这江山,又有什么区别?”
吴升看着彭和尚的神色不似作伪,心里想着:好象这和尚当真是没做过什么皇帝的事,一直是扶持他人。看他样子也不象作假,或是当真觉得我是弥勒点化了的?想到这里,却也不再推辞,反正这两个跟屁虫怕是甩不月兑了的,什么副帅的名头占了下来或者能够更好的指使他们吧。便道:“即是师兄抬爱,日后起事之时,必要尽力共举盛事!祝我等早建太平世道,众人早得佛光普照!”
“说得好!望弥勒保佑我等早建太平世道,众人皆得佛光普照!你二人就此便跟着副帅行事,哪怕拼得性命也要护得他周全!听到没有!”
“属下从命!”二人一起躬身行礼,却走到吴升身后肃立。
呃……这两跟屁虫从现在起便是跟定了!吴升心中叹道,口中却是笑着说道:“从今天起,咱们便都是好兄弟,日后还要辛劳二位哥哥了。”
二人却又是一抱拳,道:“副帅有事只管吩咐,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这才有点穿越者的风范了,收了两个小弟,虽然这小弟估计还是身在我这心在彭和尚那里。这高些的是徐横财,生得威猛而健壮;稍矮一些的是王远图,也是一幅精干模样,看起来果然是两条壮士!吴升又转向彭和尚道:“却不知师兄下一步做何打算?”
“我们在钟离的事己办妥,今天便要回淮西去。这一两天之内,濠州必有军马前来,师弟也不要留得太久了。今天你我这一番相交,被人看在眼里,怕是将来不利于师弟啊!”
唉……你也知道啊!吴升无奈道:“师兄所言极是,小弟也正准备向东而去,游走天下。只是和师兄方向不同,只得来日再聚了!这里以茶相敬,祝师兄宏图大展,祝我佛普照众生!”
听他倒是善颂善祷,彭和尚笑道:“师弟生的一把好口舌!便如师弟所祷,愿我佛慈悲,弥勒早日降世,普照众生!”二人共举茶杯,一饮而尽!
挥手作别了远去的彭和尚一众人等,吴升倒没急着回去张府里。反是站在一边思忖了一会儿,这才命身边徐横财、王远图两人去砸张府的大门,又在两人耳边吩咐道:你二人得如此这般来叫门。
两人听闻,稍一转念,便都明白。左右看了看,各拎了一块青砖,冲到张府门前砸着大门吼道:“开门!快开门!俺们佛军首领吩咐了,张家伪善盗名,若不缴纳些赎罪钱钞,便拖出去城门砍了!”
门里的门房透着门缝只见两人凶神恶煞一般的举着青砖来砸门,口中叫嚷着要赎罪钱钞。老头儿不敢做主开门,一路小跑着去到厅房禀报。
“什么?你说那不死法师命人砸门勒索钱财?!”张老爷拈须问道。
“回老爷的话,正是那不死法师,带了彭和尚的两个护卫前来砸门,使着青砖砸得咚咚响,大门都快被他们砸破了!”
“你胡说!法师不是这样的人!”张无忌一边听着着急道。
“孩儿休乱……即是勒索钱财,与他便是了!何福!你去帐房取一千贯钱钞,送与法师。看他如何?对了,把青奴和月奴二人也送去给他。青奴的身契也附上!”张老爷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