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回忆有点长,但之后发生了一件事情,令李望川尤其难忘。“那天,”他说道,“我们像往常一样去打猎,途经一条小河,见河里鱼虾欢跃,就在那里抓鱼。我投射技术太差,只好用鱼竿垂钓,而小白已经用竹枪刺到好几条鱼了,我不急,只要看着她小鹿一般欢快的身影,我就心满意足了。不久,小白跑到下游去,说抓些大虾来,不料,才去了一会儿她就急匆匆跑回来了,她神色慌张,一见到我就将我拉起来拼命逃跑。我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她只是嘱咐我不要出声,此时我扭头一看,只见小河从下游那里开始结冰,我正感惊奇:这炎热的夏季河水怎么会结冰?谁知小白索性飞了起来,她带我穿过丛林,飞到一块大岩石下。我们才刚坐下来休息,小白就又一把将我拉起来,躲到岩石后面的缝隙中。那缝隙很小,刚好容得下我们二人,所以我和她挨得很近,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就像茉莉一样,我看到她光洁的额头上有汗水滑下,不禁开口问道‘我们在躲避什么呢?’小白一听,立刻捂住我的嘴巴,我们的脸于是只有两寸距离,我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甚是急促,我看到她灵秀的双眸犹如星辰般明亮,她泛着红晕的脸颊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当时当刻,我真想在那脸上轻轻吻一下……”
“结果呢?亲了没有?”洪状元露出特别关心的神色。
“没有”,话音刚落,仙伯和状元又失望地“唉”了一声,似乎在替儿子可惜。
“那时候我的嘴巴被捂着嘛”,李望川说,“而且就在那当口,但听得耳边‘呼’的一声,一团类似黑雾的东西一闪而过,即刻远去,小白也将我的嘴巴捂得更紧了。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异样的声响,她才轻轻牵着我的手走出来,那时她低头一看,突然脸一红,赶紧把手放开。我当时也没多想,就一把将她抱住了,然后……”
“然后怎么啦?”洪状元又迫不及待地问。
“我终于吻了她……”
“好!好!”洪状元兴奋地鼓起掌来,“终于让你小子得逞了!”仙伯也露出满意的微笑。
李望川却突然摇起头来,一副混乱不堪的样子,“不对啊!怎么会是这样?如果小白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会忘记?”
“是啊!你小子是不是得了失忆症了?”洪状元很难得地皱起眉头,“不过,失忆又怎么会记住这些……哎呀!你搞得我也神经混乱了。”
“呵呵!”这时仙伯神秘地笑起来,“故事就到这儿?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不!还有一件事,我发现她的竹心水都是晚上煮好的,白天从来不煮,有时候我想喝却没有,总是要等到第二天才有的喝。所以就在发生那件事之后的晚上,我偷偷溜上山,想看看那竹心水的神秘煮法,还有问清楚白天发生的事情,结果,却发现……她、她是用北斗七星的水来煮的!”
“什么?!”这回轮到洪状元眼珠子要掉下来了,估计从来没听过这么神奇的事。
“是的!我看见她把北斗七星像勺子一样地拿下来,往壶里一倒,闪着璀璨光芒的水就哗啦啦地流出来了!倒了差不多半壶,水就自动停止流动,接着她又把‘勺子’挂到天边,那些星星就像从来没被挪动过一样,跟那儿眨巴着,我眼睛都快看花了!真是活见鬼了!我心乱如麻地跑回家,心想小白到底是何方神圣,明天一定问个清楚!不料第二天再去,竹林空空如也,小白和她的竹屋都不见了。”
听完了李望川的故事,洪状元直呼不可思议,却又模不着头脑,参不透其中的奥妙所在。
仙伯却露出笑容,慢慢地捋着胡子说道:“嗯!越来越有趣了!”
“有趣,你们不觉很奇怪吗?”李望川反问道,“一般情况下,人们是先想起最近发生的事,然后才想起以前的事。可是我关于小白的记忆顺序却是相反的。感觉前些日子了才见过面似的,之前却连她的名字都忘了!还有一些事情怎么也想不明白,觉得特别奇怪!”
“同意!”洪状元也叫道,“而且细节也记得太清楚了吧,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
“嗯,看来你还是有一点常识的,就是呆了点儿!”仙伯收起笑脸,终于说道,“你的记忆其实不是真实的记忆!或者说,真假参半,因为有些已经被那只鹿精改变了。”
“啊?”
“这块石头,实为千年白鹿所化,从它的成分及结构来看,是来自千年前落地而生的一座山。因为她功力大减,所以只能回归原型。而她的元神现在被困在你的脑袋里,还把你的记忆逛了个遍,顺道挑了好地方给你编些小故事。因此,你有关她的记忆都是假的,而你原来的记忆也改变了!”
“这样啊?那也太有趣了吧!小白居然是一只鹿啊!”洪状元拍起手来。
“老伯伯,这些你早就知道吧?为什么不早点把小白救出来呢?还要我讲这么多!”李望川可不太乐意。
“呵呵!因为我喜欢听你们小两口的故事啊!不过现在困了,明天再继续。”
“啊?仙伯!等一下!”
“老伯伯!你先别……”
没有用了,老人已经发出欢快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