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望川彻夜看书,也看得眼酸腰疼,到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就打起瞌睡了。睡梦中,他又来到小白的竹林中,“鹿仙居”——他是记得这个名字的。正如洪状元所描述的一样,那正是一个朝阳初升的清晨,整片竹林空气清新,青翠欲滴,竹叶上都闪动着透明的露珠,露珠在柔软的晨光中反射出绚丽的彩虹,美妙奇异。
他走了一会儿,就来到那潭湖水前,只见弯弯的柳树依然如垂着的碧帘,将小白所化的石头遮在下面。李望川心想:小白定是在睡觉呢。所以他走过去轻轻地在石头上敲了敲,想把小白叫醒。不料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突然间被人蒙上了,身后随即传来一阵调皮的嘻笑声。李望川伸手一模,不禁春心荡漾:好柔软的玉指啊!他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是在敲门吗?”他知道这是小白的声音,虽然在他记忆中,小白的声音只剩当初藏在他耳朵里的那句“小心”,但他一直根据洪状元的描述想象她说其他言语的声音,所以在梦中他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个声音就是小白的。他打开她的手掌,转过头来一看,身后却空无一人!此时嘻笑声又响起,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全身洁白的白鹿站在湖水间,饮水漱洗,她的双眸又大又圆,一转动,一眨眼,都充满灵气。李望川心里一直在想:这是梦呢?还是真的?还是洪状元胡编乱造来骗我银子的故事?正在此时,他却看到白鹿化为人形,向他徐徐走来,她双脚轻盈地踩在水面上,面露笑容,妩媚动人,李望川定睛一看,却看到花蓉的脸!她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透明薄纱。此时,他又看到整个湖面突然变成一片红殷殷的血灵花!他周围的竹林也消失了,变成村外的那片原野。李望川惊恐万分,不觉醒来。
他一睁眼,就看到四周树林茂密,遮天蔽日,他不知自己身陷何方,抬头一看,却见四处危崖耸立,头顶的天空只剩下一小块。他不禁惊叹道:“我还在那个梦中吗?”可是四下一瞧,却不见半朵血灵花的影子,他又一次对那个梦境生起疑惑:为什么花蓉要站在血灵花里呢?我为什么会将花蓉和血灵花联系在一起呢?此时,他忽然看到前面有个人影在闪动,身影有点熟悉,他定睛一看,原来是……
赵家这边,此时已派出十几个家丁帮着找起新姑爷来了。
老管家和花蓉、洪状元一路,因为老管家总将保护小姐当成自己的义务,不放心她和洪状元单独在一起。他们急匆匆地走着,不料,刚踏进原野就看到木恒了。
老管家一见到他就大骂道:“你这个不讲信用的东西,还有脸来见小姐!”
木恒完全忽视他,径直走到花蓉面前,说,“你们也在找匙叶吗?我以为她回来这里了!”
“什么?你是说匙叶也不见了?”花蓉一惊,随即猜到一大半,难怪最近总感应不到匙叶的状况,原来是她有心藏起来了!
“什么?”老管家大叫起来,“好啊!正想找你算这笔帐呢!你小子把我们家匙叶拐跑了,真不要脸啊!现在跟我去见老爷,我要告你强抢良家民女!”说完他拽起木恒的袖子打算往回拉,没想到全身突然像触电一样颤抖起来,然后晕倒在地。
“黑蝴蝶!你干什么!”花蓉喊道。
“没事!只是……”
“啊?黑蝴蝶?你叫谁?”洪状元一头雾水。
“这个人真麻烦!”黑蝴蝶瞥了一眼洪状元,继续说,“只是一般晕倒而已!死不了!”然后他上下打量了花蓉一番,笑道:“看来看去,还是你比较漂亮啊!匙叶不要我也不要紧,你就要了我吧!”
“无耻!”花蓉骂了一句,“匙叶现在还不知在哪儿,你就在这里说风凉话!”
“那怎么办?是她自己说要住在那个峡谷的,现在却自己跑了!”
“什么?你们住在峡谷?”洪状元表示不理解,“你不是朝廷命官吗?为什么……”
“她会去哪儿呢?还带着个人……”花蓉自言自语。
“人?什么人?”黑蝴蝶突然警惕起来。
“啊?没……”花蓉刚想纠正,洪状元就抢过来说:“啊?你是说李兄吗?”
“什么李兄?”
“和我结伴儿来的……”洪状元还没说完就被花蓉捂住嘴巴,她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可是黑蝴蝶已经猜到答案了:“原来如此啊!哼!匙叶离开我就是因为那个姓李的!之前你不肯接受我也是因为他吧!”
“哇!你们之间好乱啊!”洪状元双手抱头,不停晃着,看起来比当事人还痛苦。
“哼!她说不能离开这里太远,那会去哪儿呢?”黑蝴蝶眼睛里闪出黑光,“难道是调虎离山?”他狠狠瞪着峡谷,沉吟半响,接着发出一声愤恨的嗤笑,瞬间从后背长出一对黑色翅膀,然后“嗖”地一声朝峡谷那边飞去了。
洪状元吓到下巴差点忘记收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他是妖怪啊?”又指指花蓉:“你的旧情人是妖怪啊!你、你知道不?”
“哎呀!先别说了!快去找相公吧!”花蓉拉起他就往回跑。他们各自骑上白马就朝峡谷狂奔过去。